梁騁仍舊寒磣梁頡:【得了吧你,要拉攏也不是這麼個拉攏法。沒聽小七說她對你下不去嘴?小七也是就見識過好幾個男人的了,能看得上你這頭豬?】

梁詠翎:【現在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給我吵架?】

梁騁和梁頡暫時休戰。

這邊黃清若只覺得梁京白越來越瘋。

彷彿昨天在三叔公面前和她的針尖對麥芒是假,今天對她的獻殷勤才是真。

人格分裂不外乎如此。

黃清若要抽回自己的手。

梁京白都已經給她仔仔細細地擦過一片溼紙巾了,還要給她擦第二片溼紙巾,嘴裡在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你覺得一張就能擦乾淨?不知道躲,還讓你的手在他的臉上摸那麼久?」

黃清若輕描淡寫反擊:「總比六哥留在我身上到處都是的J液來得乾淨。」

講出口之後她自己都沉默了。

指的自然是從滇城之前,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他故意弄得她沾滿他的味道。

她和他之間的那些事,雖然很大尺度,她的詞彙庫其實尺度也不小,但總歸她這樣跟他講話的次數不多。

黃清若覺得自己是受了曹哥的影響。

而她並不願意承認,是去年她在梁京白這裡找到的那點羞恥感故態復萌了,導致她現在自己講完自己沉默。

梁京白對此的回應是:「只有記了我的仇,你才會想起我。」

黃清若承認:「否則呢?」

她如今對他只有恨,只有仇,再無其他——是這樣的,從路昂因他而死之後,就是這樣的。

黃清若強行抽離自己的手。

梁頡這個時候重新湊過來,搭上樑京白的肩膀:「老六,剛剛老四確實不太對,活該他捱揍。不過你下手確實狠了點,他整隻手掌都被刺穿啊,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

梁頡說這些的目的自然不是威懾梁京白,而是後面的轉折:「但你也太擔心,都是自家兄弟,肯定不會報警處理,等下大哥問起來,我們也只會說是老四自己不小心。」

梁京白說:「你們可以不用為我隱瞞。」

「那可不叫為你隱瞞。」梁頡隨手抓起已經烤好的雞翅啃兩口,「反正老四是老四,我們是我們,你不能因為老四得罪了你,遷怒到我們其他人身上。你五哥我還想在你那裡也下點本投資。哎,現在賺錢不容易哦。」

黃清若這邊也被梁詠翎和梁騁纏上了。

她們說給大家帶了禮物,現在一件件地送。

梁沅西的自然少不了,她們也是最先給梁沅西。

給黃清若送的除了女人的首飾和化妝品,還有小孩子的東西。

「小七你的寶寶也沒帶在身邊?轉眼連你都生孩子了,我們還想著這次回來能看一看你的寶寶。」梁騁的態度對比方才,好了不少。

梁詠翎則從博物院的時候,就沒給過黃清若臉色,這會兒更是好姐姐的姿態,說黃清若如果有帶孩子方面的問題,可以請教她和梁騁。

梁沅西揶揄道:「你和騁騁的孩子不也都是家裡的保姆和奶媽在帶?小七跟你們請教,不如跟我請教。」

梁詠翎和梁沅西的關係一向好,這會兒親暱地往梁沅西身上靠:「論經驗我們肯定是比不上姑姑你了。我和老三可都嫉妒小七,小七孕期有幾個月是姑姑陪在身邊的,我和老三都沒這麼好的福氣。」

話題繼續打轉在黃清若的身上,梁詠翎和梁騁都想看看小路隨的照片。

梁沅西也說一直沒見過小路隨:「……單家把孩子保護得太好,我也連小七她兒子的照片都沒見過。」

黃清若

直接說沒有,不給他們看。

梁詠翎並未強求。

梁崇初的影片電話打了過來,聊了一會兒,還在電話裡小小地感懷了一會兒,說半山別墅很久沒這麼熱鬧了。

黃清若認同。

難堪的回憶在她身上的烙印太深了,以至於即便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她幾乎是今天的主角,可好幾個瞬間,她還是幻視到了梁晉東還活著的時候。

梁晉東還活著的時候,後花園裡花團錦簇春意融融,一家人也這樣架著爐火燒烤。

梁騁和梁卓、梁頡相互打鬧。

梁崇初穩穩當當地坐在梁晉東的身邊。

梁詠翎的大小姐架子很大,嫌棄燒烤的碳火和煙氣燎到她的臉,她單獨坐一處,離大家很遠,然後使喚黃清若把烤好的肉送過去給她。

黃清若基本沒吃上幾口,不是在給他們送烤好的串,就是在幫黃薇和傭人們一起準備烤物。

那會兒的梁京白在哪兒?——黃清若還真不太記得了。

總而言之,梁崇初的感懷,黃清若一點兒也不共情。

黃清若也相信,梁崇初真正懷念的並非從前的一家人齊活,而是懷念那個時候,她和梁京白都活在他的掌控之下。

很無趣,太無趣了,黃清若願意過來,可不是為了看他們虛偽的嘴臉,她寧願梁騁、梁卓和梁頡,繼續陰陽怪氣地嘲諷她。

最好他們能和當年將她趕出梁家那樣大動干戈。

黃清若藉口去衛生間。

實際上黃清若趁著這個時候離開半山別墅。

梁詠翎剛剛說,今晚大家要去跟三叔公一起吃飯,所以他們自家兄弟姐妹才趕在下午先聚。

黃清若可沒興趣再去三叔公那裡繼續無趣,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上車的時候,丹拓還跟她打招呼。

黃清若置若罔見。

車子開出半山別墅的範圍沒有太久,單家的保鏢就告訴黃清若,他們的車被扎破了車胎,現在車子停在半路,無法繼續前行,安全起見,讓黃清若等一等他們,否則黃清若獨自開車,身邊現在一個保鏢也沒有。

黃清若調頭,想折返到保鏢們停車的地方,帶上兩個保鏢在她的車裡,這樣其餘的保鏢換車胎,也不耽誤她的回程。

結果她的車胎也漏氣,只不過比保鏢們漏得慢了一些。

梁京白的車子停在她旁邊的時候,黃清若便意識到,是梁京白乾的。

事實也的確是梁京白指使丹拓乾的。

隔著降下的車窗,梁京白說:「我送你。」

黃清若沒理他。

梁京白先禮後兵,下車來強行將黃清若拽了上去。

拽上去之後,梁京白還問她:「有沒有想過,如果現在扎你車胎的是梁詠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