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清若:「……」

到頭來還是並不能完全吃葷。

不過顯然,他不吃肉和他吃齋,應該並非同一個原因。

「為什麼除了肉?」黃清若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那個有問必答的梁京白卻只是在中午短暫地出現一會兒而已,現在的梁京白直接無視她的問題,重複道:「餵我。」

他人坐在旁邊,但他的手臂已然圈過來她的腰。

黃清若因為他手臂上的暗暗施力,身體不由自主地傾向他,像是主動靠入他的懷裡。他給他們倆這對情夫情婦非要設定得如此膩歪?吃個飯都要摟摟抱抱?

黃清若一邊往他的嘴裡喂土豆,一邊想:或許她喂他吃東西,她喂他什麼他吃什麼的場面,能夠掩飾他主觀上不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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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單向玻璃後面,靠窗坐著的柯偉豪將視線從相互餵食的男女身上收回,然後招招手,交待一旁的手下繼續盯著,不要掉以輕心。

這裡的「繼續盯著」,盯的不止這一對男女,而是從黃清若被帶走那一天起到現在,所有來到這個部落並且即將透過這個部落進入他國國境的人,全部進入柯偉豪的名單。

黃清若被帶走之後,處於消失的狀態,各個口岸也一直在蹲守,沒有發現黃清若的蹤影。

這種情況,是第二次遇到了。

上一次也是這樣,明明將口岸嚴防死守,人還是給逃了。

後續覆盤,為什麼魚在南洋,算是柯家的半個地盤,為什麼就是漏網了,才記起來,確實疏忽了三不管地帶的這條通道。

如今發生同樣的憑空消失的情況,而帶走黃清若的又大機率和上一次是同一撥人,柯偉豪便親自找了過來。

暴雨的兩天,耽誤了,導致柯偉豪昨天才進入部落。

不過也是因為暴雨,柯偉豪從部落的主人這裡得知,前兩天沒有送人出去過。

沒有送人出去過,說明只要黃清若還活著,就大機率還在緬國國境內。

除非黃清若不著急回國,折騰地往回國的反方向跑——可能性很小。

「柯少爺還是一無所獲?」主人位裡的人問。

柯偉豪轉頭看向他:「嗯,還沒有。還要繼續仰仗萬老闆幫忙。」

兩人用的是馬來語交流。

「柯少爺客氣了,我們怎麼可能不給柯家面子?」萬老闆彌勒佛一般的耳垂隨著他的笑輕輕地晃動。..

能夠來這個部落尋求幫助,柯偉豪仍舊是透過柯家的人脈。

柯家和這個部落的主人,並沒有直接的交集,以前沒打過交道。

但只要在南洋的範圍內,就沒有柯家交不上的朋友。

所以柯偉豪得以以貴賓的身份來部落裡小住幾天。

這位萬老闆,就是替部落的主人來接待柯偉豪的,儘量滿足柯偉豪的需求。

現在包廂裡萬老闆招待的人,不止柯偉豪一個。

柯偉豪也並沒有在這裡向大家透露自己馬來鉅富之子的身份。

不過柯偉豪的位置是除了萬老闆最上位的,其他人心裡有掂量,對柯偉豪不免也客氣了幾分。

柯偉豪的心思不在這些所謂的社交上,視線又轉到窗外的樓下去,落在那對男女身上。

尤其是那個男人。

剛剛他透過萬老闆獲取到那個男人一部分的資訊,男人在進入部落時也被拍下了正臉的近照,柯偉豪看過照片,隱隱覺得似乎之前在哪裡見過。

當然,更重要的資訊是,這個男人在去年也曾經透過部落回國。

好巧不巧的,就在一個特殊的時間範圍內。

柯偉豪不由產生了懷疑。雖然他還是沒見到黃清若的蹤影。

黃清若……

柯偉豪的視線轉而集中在正給男人喂東西吃的女人的身上。

確實怎麼看怎麼不像黃清若。

其他的不說,就說和自己的情夫當眾勾勾搭搭膩膩歪歪這種行為,就不會是他所知道的那個黃清若干得出來的。

「柯少爺。」萬老闆提議道,「你那麼在意那對客人,要不要我把人請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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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拿點。」黃清若問,「拿點你能吃的。」

之前梁京白沒提前告訴她,她選的很多事物裡都有肉沫,不好挑開。

據黃清若的觀察,梁京白不僅不吃肉,和肉一起烹煮的食物如果沾上太重的肉味,他的表情也會變得難看。

梁京白的食量其實不大,加上食物不對胃口,他更吃不了多少。

但剛剛丹拓悄悄來告訴他,在這裡發現了有人在留意他們。

不是那些猴子,是這裡面有人。

梁京白想表現出正常成年男子正常情況下該有的食量,所以點頭同意了:「可以。」

他起身,摟著黃清若,準備走去餐檯。

有一位士兵這個時候來到他們的面前,告訴他們萬老闆有請。

但凡知道這個部落的人,即便不認識部落的主人,也會認識萬老闆。

梁京白自然清楚,萬老闆就是管理整個部落的人。

梁京白和萬老闆之前並未打過交道,連見都沒見過。

透過三不管地帶穿行邊境的人,雖然全要經過部落的審批,但輪不到萬老闆直接管,多少年來早形成一個體系的流程,交給萬老闆手底下的人按規則辦事。

想過去就知道,這是一個能撈油水的肥差。

也正以為是個能撈油水的肥差,所以這兩年這條特殊路徑的申請比以前容易透過,只要給足好處,問題不大。

他所偽裝的身份,在常年透過這裡穿越邊境的人之中,也算得上平平無奇的,完全入不了萬老闆的眼、引起不了萬老闆的注意。

現在萬老闆卻主要邀請他去見面。

毫無疑問,是有貓膩的。

而之前黃清若發現柯偉豪的時候,如果他沒有看錯,柯偉豪正在往樓上走。

據他所知,樓上是部落招待貴賓的地方,普通的客人無法入內。

黃清若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