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幾乎是梁沅西以前為了籌備梁家的拍賣行而積累的個人人脈。

真正高明的生意人,朋友之間也是可以摻雜利益的。

而有些人即便已經遠遠地被梁家甩在後面了,梁沅西也仍舊能和他們保持友誼。

據黃清若所知,梁沅西的婚姻同樣摻雜著利益。

梁沅西如今米國的這個家庭,其實並未梁沅西的第一個家庭,在那之前梁沅西已經嫁過兩次人了。

前兩段婚姻都維繫得不長,都沒有小孩。

且都是嫁去國外。

梁晉東的安排。

但梁晉東並未逼迫梁沅西。

也都是梁沅西個人經過各項利益考量之後,同意的。

梁家的大多數人似乎都有這種覺悟,婚姻不是個人的,而是整個家族的。

譬如梁京白就曾在三叔公面前表忠心,他的婚姻聽從族裡的安排。

可以說,梁晉東以前拓展古董生意的海外市場,梁沅西足以攬走三分之一的功勞。

梁沅西后續離婚後如果不再嫁人,也不是不可以。

最後梁沅西還是又嫁去了米國。

米國的這任丈夫,傳言是梁沅西的初戀。

梁沅西當年為了家族拋棄了初戀男友。

初戀男友遠走他鄉,並且也成了家。

梁沅西結束兩段婚姻後,忘不了初戀男友,去找初戀男友,成功撬了牆角。

初戀男友和妻子離婚,與梁沅西重修舊好、再續前緣。

並沒有人唾棄梁沅西第三者破壞別人的家庭。

梁沅西的行為反倒被推崇為她一如既往地魄力十足,一旦明確自己想要什麼,必然主動出擊,並且一擊擊破,沒有不得手的。

事實上,梁沅西和初戀男友重修舊好,不完全因為愛情。

雙方都不完全因為愛情。

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中年人了,都明白,純感情遠不如利益牢固。

初戀男友遠走他鄉早就發達了,不再是當年的窮小子。

梁沅西和初戀男友的婚姻,是另一種強強聯合。

但或許也因為梁沅西和這一任丈夫,比起前兩任丈夫更有感情基礎,所以這一段婚姻,梁沅西維繫得最持久。

此次梁沅西去見的老朋友中,甚至還有梁沅西的前兩任丈夫。

成年人的成熟世界裡,沒有什麼仇和怨,是無法化解的。

黃清若如今不就被梁崇初和解了?

梁沅西中午的飛機。

黃清若和梁京白一起送梁沅西到機場。

等梁沅西進去候機,黃清若和梁京白才走人。

在停車場裡取車的時候,黃清若問梁京白確認:「我們現在去做?」

她知道她顯得特別急色。

故而梁京白朝她遞過來的不明意味的眼神,黃清若接受得自在又坦然。

無論他的「不明意味」是嘲諷、嗤笑抑或其他,她無所謂。

黃清若甚至提出:「你有沒有帶藥在身上?如果帶了,等下有合適的地方,我們就可以開始,不用非回到半山別墅。」

梁京白問:「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樣?」

無非色鬼之類的。看在他原因當她的工具人的份上,黃清若接茬:「像什麼樣?」

梁京白沒回答她。

他啟動車子。

又對黃清若示意置物格:「藥。」

黃清若迅速開啟,一眼瞧見裡面的一個小藥盒和一瓶礦泉水。

她開啟小藥盒。

一顆藥。

但長得和之前梁澍給她買的不一樣。

「這什麼藥?」黃清若狐疑。

梁京白淡淡道:「你想吃的藥。」

剛發生過酒吧的DJ拿維生素片騙她的事情,現在黃清若多出一絲提防心理:「不像。」

梁京白解釋:「我另外找人拿的,不是梁澍買的那種。藥性溫和些。」

黃清若還是覺得有點可疑。

可黃清若又想不出梁京白欺騙她的理由。

畢竟倘若不是那種藥,等下沒效果,她直接就發現了。

黃清若掂著藥盒在手裡,在車子開出機場的停車場一段路後,便吃掉這顆藥。

她特地讓藥在口腔裡多停留兩秒,她舔了舔味道,才吞嚥。

只能說確認不是維生素片。

有點苦。

黃清若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幾口水。

梁京白靜靜地看在眼裡。

黃清若沒有阻攔她現在就吃藥,她心裡其實又多出幾分揣測。

難道初三那晚停車在路邊的體驗,梁京白感覺不錯,今天想延續,才放任她?

重新擰好瓶蓋,黃清若提醒他:「六哥記得看看哪裡合適停車。」

梁京白似有若無地應個「嗯」。

黃清若又記起來問他,車裡準備了套沒有。

梁京白說:「沒有。」

黃清若眼皮一跳:「六哥只會讓女人事後吃藥?」

梁京白平平道:「看見便利店,你下車買。」

黃清若擔心的是:「如果還沒見到便利店,藥效就出來了?」

梁京白十分淡定:「我說過,藥性溫和。」

「藥效出來得慢?」黃清若自行解讀他的言外之意。

梁京白線條優越的側臉輕輕點了點。

黃清若便開始關注時間。她想記錄,他給的新藥,藥效具體多久出來。

然而在此過程中,她感到眼皮越來沉重,她越來越犯困。

不知不覺間,黃清若睡了過去。

待黃清若醒來,竟已經是傍晚五點多鐘。

她躺在半山別墅裡她的臥室的床上,身上倒是還穿著她之前的那套衣服。

她檢查一遍自己的身體,並未察覺任何異常。

但這不代表沒有異常。

本身她莫名睡著已足夠異常。

黃清若立馬衝去梁京白的臥室。

不見梁京白。

黃清若又下樓,找了一圈,找到禪房裡。

梁京白安安穩穩地靜坐於禪房之中,抄寫經文。

駐足在桌案前,黃清若質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梁京白不予理會。

黃清若伸手,按在她的經書和經文紙上,阻礙他繼續抄經文,重複問:「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梁京白掀起他薄薄的眼皮,不鹹不淡地解釋:「拿錯藥。不小心拿給你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