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沅西和管樂也來了餐廳一起吃早飯。

黃清若也就被迫又享受了一頓熱鬧的早餐。

她快吃完的時候,傭人幫她將包裝好的中藥放到她的手邊。

梁沅西的話題由此又引導管樂和梁京白身上,說家裡有梁京白這麼位中醫,以後管樂備孕調理身體,都不用找外人,梁京白自己就能做。

一瞬間黃清若察覺管樂的表情略有些異樣。

不過很快管樂笑起來,口吻戲謔問:「阿京想盡快要孩子嗎?」

黃清若沒繼續聽,拎起藥,跟梁沅西打過招呼,先去上班了。

走出餐廳的區域範圍時,黃清若從慄焱的面前經過了。

視線始始終關注在管樂身上的盡心盡力的保鏢,僅在這種時候,撥冗分出了幾秒鐘的精力,盯著黃清若。

黃清若沒有和慄焱有眼神上的直接對視。

她當作毫無察覺。

黃清若猜測慄焱還是沒把他看見到她和梁京白的小動作告訴管樂。

沒告訴管樂,不可能是慄焱對管樂不忠心。

更可能是慄焱對管樂看太重了,所以怕傷害管樂,於是那晚才來威脅她,想他自己解決。

當時慄焱或許真的有弄死她的打算。

現在黃清若莫名地感覺,她可能暫時是安全的……?

她的安全歸功於梁京白親自帶著她跟管樂「告狀」的結果,抑或還有其他原因?

-

如黃清若所料,後面幾天她每天晚上都能見到梁京白。

梁京白每天晚上都先來她的宿舍幫她檢視紋身並塗藥,之後再回半山別墅。不會逗留太長時間。

梁沅西回到霖江後,梁京白幾乎每天都住半山別墅。

管樂從天天追著梁京白跑,改為跟梁沅西待一塊。

不是管樂陪梁沅西在霖江市裡各處社交,就是梁沅西陪管樂準備訂婚的事宜。

訂婚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梁沅西回米國的前三天。

週五黃清若結束工作日又回去半山別墅的時候,距離梁京白和管樂訂婚也就剩一個時間了。

這個訂婚,看起來是一定能成功的。

雖然黃清若猜測梁京白並不是個真心要讓梁家做主他婚姻的人,但短時間內似乎梁京白也無法擺脫這個婚約。

所以梁京白絲毫沒有要反抗這次訂婚的意思。

至少黃清若一點沒感覺出來。

想著今晚在半山別墅,梁京白肯定不方便再幫她塗藥,而她手裡又有之前梁京白落在她宿舍裡的半管子藥膏,所以洗完澡後黃清若自己塗了。

兩天前梁京白終於允許她洗澡了。

黃清若總認為自己被梁京白拖延了洗澡的時間。

她自己搜尋紋身後的注意事項,有些網友說自己當天洗澡都沒事。

當然,追根究底取決於個人的身體、取決於結痂的情況。

而黃清若現在洗澡,梁京白也只是允許她在紋身的部位包著保鮮膜淋浴。

她吹頭髮期間有人敲門。

黃清若去應門。

梁京白從她開啟的門走進來,關上,打量她一番後,直接伸手拽開她睡衣的左側胸腔部位。

他的流氓動作隱約傳遞出他的不痛快。

黃清若現在睡衣裡面什麼也沒穿,他一扯也就直接能看見紋身了。

因為這個紋身,黃清若最近穿衣服都很麻煩。

恰恰好紋在胸前,內衣會箍著。她被迫穿了幾天運動內衣。

只能說對於她這樣的太平公主而言,區別倒不太大。

「不是說了我幫你塗?」梁京白的語調則平平,並未攜裹什麼情緒。

黃清若捋開他的手:「姑姑和你未婚妻都在,六哥可以不必麻煩。」

「現在結痂了,六哥也可以對我放心。」她補充,「紋身我會保護好,不會讓六哥的手藝功虧一簣。」

梁京白還是重新上手扒拉開她胸前的衣服。

黃清若:「……」

整整一個星期都這樣曝光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他目不轉睛地盯著。

他的目光又挑不出毛病,純粹一種看藝術品般的專注。

瞧不出絲毫狎暱。

每次他給她塗藥,都這樣。

黃清若由此感覺,她這個太平公主確實沒料勾出他男人的本能。

她挺希望他能像之前第一次點香那樣輕撫她……

黃清若也重新攏起衣服:「六哥這麼喜歡看曼珠沙華的紋身,可以在自己身上也紋一個。」

現在才不給他看,或許顯得她非常地做作矯情。

但她確實是現在積壓到臨界點,不接受他總拿她的紋身當藝術品。

他根本不是在欣賞她,而是在欣賞他的手藝。

欣賞他自己的手藝?他還有點自戀在身上。

轉身進衛生間,黃清若繼續吹頭髮。

梁京白就站在衛生間門邊旁觀她吹頭髮,清淡的聲音夾雜在吹風機轟鳴運作的機械聲中:「不看,它就失去了一半的價值。」

黃清若不冷不熱:「我以為它只有印記這一個價值。」

梁京白沒接茬,清眸的眸子只是盯著她。

盯著她歪著腦袋一邊吹一邊用手指梳理她柔順的長髮。

有幾次她的髮梢又朝他飄過來,拂到他的臉上。

睡衣的領口並未攏緊。

她胸前血紅色的曼珠沙華若隱若現。

約莫半分鐘左右,梁京白忽地拿走她手裡的吹風機,撂檯面上。

他往後一推她,她的後腰抵住洗手檯的邊沿。

同時,衛生間內的燈被梁京白熄滅。

僅剩房間裡的燈映照進來。

在地面留下他們的影子。

一點不具象的他們貼合在一起的影子。

他的嘴唇很涼,卻令曼珠沙華好像燃起了火,黃清若感覺燙得要命。

她往後按在臺面上的手,在顫動中,不小心打翻了她的洗漱用具。

不過動靜全被掩蓋在吹風機的聲響之下。

包括她不經意間的一點碎音。

並且很快黃清若聽到管樂在敲她的房門。

管樂在喊她:「清若?你還沒睡吧?」

梁京白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黃清若則也不希望他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