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清若說:「麻煩六哥幫我轉告姑姑,婚宴我不參加了。」

掛電話前,黃清若也為梁京白送上祝福:「新婚快樂。」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恰恰好遊船也開始離開碼頭,往江上開。

隨著遊船的離開,梁京白的身影也開始變遠、變得愈發模糊。

黃清若撇回臉,不再看梁京白,徑自走到路昂的面前。

路昂扭身將安全頭盔套到黃清若的腦袋上。

頭盔很大,也很重,沉沉地從她的頭頂壓下來。

同時隔音效果和保暖效果也特別地好。

路昂幫她將安全頭盔的搭扣扣上。

又將原本被他搭在前面的一件軍綠色大棉襖裹到黃清若的身上。

黃清若沒有拒絕。她現在確實需要保暖。

路昂嘴裡還說著調戲她的話:「雖然姐姐你的裙子很靚,我想多看幾眼,但你瘦得跟紙片人一樣,不往你身上加點重量,一會兒我飆出去,你得立馬飛走。」

誇張了。黃清若知道自己瘦,沒屁股沒胸,但瘦得還算均勻。

最後路昂抓過她的兩隻手,分別搭在他的雙肩上面:「上來。」

黃清若會意,抓著他的雙肩借力,跨上他高高的機車後座。

初見他這輛機車時,她懷疑後座根本沒法坐人。

後來見過他用這輛機車載辣妹,她親眼所見原來可以坐人。

如今,黃清若甚至親自體驗坐在他機車後座的感覺。

最深的感覺便是:這輛機車是佔女人便宜的絕佳工具。

因為後座比前座高,且後座的角度往前座傾斜,坐在後座的人,身體也不可避免地往前座傾斜。

如果不去刻意地抵住,黃清若的前胸便自然而然地緊密貼合路昂的後背。

但因此,黃清若坐得很累。

路昂轉過來問的就是:「姐姐不累?」

他不是關心的語氣,他是調侃的語氣。

調侃的同時,路昂將她的雙手從他的雙肩往下扯,扯至他的腰部。

他抓過她的兩隻手,由後往前,環住了他的腰。

並且他還往前拽她。

拽得她的身體順從座椅設計出的高低幅度。

「姐姐肯定第一次坐這種車,不懂得正確的坐法,可以理解。放心吧,我不會因此覺得姐姐笨的。」路昂似笑非笑。

「……」黃清若確實覺得這樣舒服很多。

總歸她的胸口也沒什麼料,壓不到,不會難受。

中間也隔著厚實的大棉襖。

另外,她剛剛不想貼上也並非她思想保守不想和男人的肢體接觸過於親密,僅僅因為她還沒調整姿勢。

現在被路昂搶先一步幫她調整完畢,黃清若也就不再自己動腦筋費力氣。

她要做的,就只剩抱緊路昂的腰。

路昂因為她抱緊的動作,低頭看一眼,又調笑:「姐姐,你好壞,這樣怎麼讓我專心開車?」

黃清若嫌他廢話太多:「到底走不走?」

「姐姐這麼猴急的。」路昂的口吻特別地曖昧。

下一秒,他招呼也不打一聲,猛地啟動機車衝出去。

黃清若的身體隨慣性往後一摜又遽然朝前壓上路昂的後背。

很快她就隱約理解了,這種機車的後座為什麼要設計得如此之高——就是防止後座的人飛出去吧。

路昂開得非常地快。

黃清若非常懷疑交警時刻要追上來。

但現在並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真正佔據

黃清若身體的是刺激的快感。

腎上腺素隨著疾馳的車速全飈起來了。

黃清若靠在路昂的身後,全程睜著眼睛,目睹路昂一路如何穿行在馬路上的車流的夾縫間。

每當黃清若以為要被兩輛車子夾成三明治,或者以為機車傾斜的角度馬上就要摔出去的時候,再一眨眼,就在路昂炫技的操作下順利度過了。

後來黃清若還當真聽見了似乎有交警在追路昂的動靜。

黃清若的法律知識比較淺薄,不懂,如果違反交通規則的路昂被交警追上並攔下來,她會不會跟著路昂一起被拘留在警局裡?

倘若一起被拘留,這下路昂可沒法找她去贖他了。

路昂的逃脫技術也一流。

至少今晚並沒有當場被交警成功逮住。

最後下車的地點,黃清若認識——她初識路昂的那家酒吧。

摘掉頭盔,黃清若還給路昂。

路昂隨手和他的頭盔一起掛在車把手上,便牽著黃清若的手,閃身進了酒吧裡。

跟路昂在一塊,伴隨的永遠都是黃清若討厭的「吵」。

飆車的過程吵,機車的引擎太吵了,即便頭盔隔絕了一部分的音量,黃清若現在也還覺得噪音沒有訊息,仍舊盤旋在她的耳邊。

進入了酒吧,黃清若又被新的無處不在的喧譁所包裹。

今晚酒吧裡有樂隊演出,場子噪得要把屋頂掀翻。

黃清若都下意識間用手按了按的心臟,因為有種心臟要被震得七零八碎的錯覺。

這些過度的喧譁與嘈雜,討厭歸討厭,之於今晚的黃清若而言,並非完全沒有作用,至少吵得她無暇去記起梁京白、無暇去猜測梁京白和管樂的訂婚宴已經進展得到哪個環節了。

穿行在嗨翻天的擁擠人群中,路昂回頭跟她說什麼,黃清若也聽不清楚。

她不得不把腦袋往路昂靠近。

路昂的嘴唇便幾乎貼於她的耳廓:「姐姐不適應這裡的話,我們就過二人世界?」

黃清若沒回答他。

其實她無所謂去哪裡,只要別回去就可以。

酒吧裡光怪陸離的色彩搖曳於路昂飛揚的眉骨眼梢:「姐姐是想過二人世界,不好意思直說?」

講這句話的時候,換成路昂主動歪過腦袋貼近她的耳朵。

有一瞬,黃清若感覺他的嘴唇觸在了她的鬢角。

她提醒路昂:「你如果想跟我做,先準備好兩樣東西。」

哪兩樣東西,她相信不用她明說。

路昂這回是堂而皇之地將嘴唇貼在她的耳朵上:「姐姐真的又猴急又直接,也不怕我吃不消你的如狼似虎。」

但路昂並沒有帶她去二人世界。

他們穿行過人群后抵達的是酒吧裡的那個升降舞臺後面。

舞臺後面有幾個酒吧工作人員模樣的人,見到路昂都稱呼一聲「路哥」。

似乎路昂在這個酒吧,挺有地位的樣子。

黃清若猜測:「你是酒吧的老闆?」

「姐姐說什麼?」路昂很故意地將他的腦袋往後湊,耳朵都湊到黃清若的嘴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