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滾的是他,不許她走的也是他。黃清若猜不透梁京白的心思。

或許被梁禹料中,梁京白打算通知他的兄弟姐妹回來霖江,所以拘她在半山別墅裡,等著聯手往死裡折磨她?

黃清若也見不著梁京白。她能見到的只有那兩個傭人。

說是傭人並不準確,她們不是來伺候她的,她們是來看守她的。

她的活動範圍在半山別墅裡,出不了門,連狗洞都已經被焊死。

但梁京白並未沒收她的手機。

確實毫無沒收的必要,因為黃清若的朋友僅僅一個梁澍,而梁澍幫不到她。

梁晉東的父親大叔公、她的老師二叔公、梁禹的爺爺三叔公,三位重量級長輩構成梁家整個家族的主心骨。不在這三家的梁姓子弟,全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邊緣人物。

梁澍之前為她在梁禹面前保密她的去處,算得罪梁禹了,黃清若不可能再讓梁澍得罪梁京白。她甚至沒聯絡梁澍透露她的境況。

被拘的第三天上午,黃清若收到梁禹的訊息,邀請她晚上一起吃飯。

在霖江大學分開之前,梁禹給她三天時間考慮,現在這條訊息,就是到期限了,問她索要結果的。

下午黃清若得以見著梁京白。

當時她在烤紅薯。

兩位傭人同樣不管她的吃喝,不過會提供食材,她便照常自己做飯自己吃。

做飯對黃清若並不難,小時候黃薇常常顧不上她,她早早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梁家的這個大廚房,對她也不陌生,她曾經常常被梁晉東的子女當傭人使喚。

烤紅薯純粹因為黃清若悶得無聊,正好冰箱裡有紅薯,所以打發時間。

外面下著雪,她抱臂站在廚房的窗戶望出去,白茫覆青瓦,冷寂又蕭寒。

“叮”地一聲。

黃清若從發呆中斂神,回到烤箱前,戴上手套,取出烤好的紅薯。

一轉身,她看到梁京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她透過傭人轉達他的話,果然奏效。黃清若走過去:“要不要一起吃?六哥。”

梁京白沒理她。

黃清若徑自端著烤盤裡的紅薯,前往餐廳。

之後她就坐在餐廳裡,邊吃烤紅薯,邊繼續播放她這三天在看的文物紀錄片。

紅薯不糯,烤出來的雖然香,但味道一般,黃清若勉強啃完兩個,開口問始終旁觀著的梁京白:“我的煙盒,可以還我了?”

奢華的餐桌三米長。這些天黃清若一直坐得隨意,當下甚至坐在了以前只有梁晉東才能坐的主人位。

梁京白則站在距離主人位最遠的地方,即隔著三米的另一端。他清淡的聲音如顆粒介質懸浮空氣中:“你覺得我過來,是專程給你送煙盒?”

黃清若點頭:“好,既然如此,我沒必要再跟梁禹隱瞞,是你睡了他的未婚妻,是你給他戴的綠帽。”

梁京白問:“你決定履行和他的婚約了?”

黃清若反詰:“我為什麼不履行?”

梁京白又問:“你和他約了什麼時候見?”

黃清若拿起手機:“我可以現在就讓他來接走我。”

梁京白不為所動:“嗯,那你現在讓他來接。”

黃清若抿唇沉默。她並不認為,梁京白無所謂被梁禹發現。只是梁京白也在拿捏她,拿捏她是不是真的願意嫁給梁禹。

就看她和梁京白之間,誰更輸不起。

其實更輸不起的應該是梁京白。她的賭注只是她的婚姻。黃清若相信這場心理博弈,她的勝算大一些。於是她點開梁禹的號碼,示意道:“梁京白,一個煙盒而已。我再給你最後十秒還我的機會。”

“不用十秒了。”梁京白也拿出他的手機,“你不打,我幫你打,告訴他,你要嫁給他的好訊息。”

他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黃清若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撥給梁禹。

來不及多想,她立馬起身奔到梁京白跟前,奪走他的手機。

此時電話已接通,梁禹的聲音傳過來:“梁京白?”

黃清若要結束通話。

梁京白的動作比她快,捉住她的腕,取回手機的同時,將她反身按倒。

黃清若趴在餐桌上,還站在地上的兩條腿也被梁京白的腳壓制住,她的一隻手肘由梁京白扣著她的後腰,另一隻手倒也沒不自量力地再抵抗。

姿勢可以說很具俘虜的屈辱性。

她身後的梁京白正在跟梁禹對話:“嗯。”

他開啟了擴音,即便手機沒靠近她,她也能聽見。

梁禹意外於梁京白的來電:“呵,太陽打西邊出來。怎麼?有事?”

未及梁京白回應,梁禹又自顧自冷嘲熱諷:“高高在上的神佛不太可能有事找我這種凡塵的俗人吧?”

黃清若剛吃飽的肚子被桌沿擠壓得很難受,此時又存了掰回一局的心思,便故意將自己的身體往後撤了撤,恰如其分地抵緊梁京白。

並且,拔尖她自己的聲調,發出一記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