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菜一湯,很標準。

朱元璋推翻元朝,當上了明朝的開國皇帝,全國各地正逢天災,黎民百姓生活困苦,可達官貴人仍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出身於平民的朱元璋,決心從上到下進行一番整治。皇后獻計說借自己生日之時,做一餐粗菜淡飯,宴請文武百官,做個榜樣。

洪武三年八月初八,到了皇后生日這天,朱元璋吩咐上菜,第一道菜是一大碗炒蘿蔔,第二道菜是炒韭菜,第三和第四道是兩碗青菜,最後是一大碗蔥花豆腐湯。

菜上齊,朱元璋指著這些菜式,自顧自的說道。

“這蘿蔔可是個好東西啊,它素有百味藥之稱。民間向來也有“蘿蔔上市,藥鋪關門”的說法兒。足以看出,蘿蔔是一道好菜。這道菜足夠讓大家身體康健;吃了能預防生病呢!”

“韭菜也是個好東西,它代表著生命力旺盛,四季常青。其寓意也好,象徵著國家的長治久安。朕願你們吃了這道菜後,在你們管轄的地方,也能使百姓安居樂業,長治久安。”

“兩碗青菜一樣香,兩碗青菜,象徵著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你們拿著朝廷的俸祿,定要多為百姓辦事,要像這兩碗青菜一樣,清清白白。”

“小蔥豆腐青又白,公正廉潔如日月。寅是寅來卯是卯,吾朝江山不變色。”

群臣聽了,頓時恍然大悟。這用意很明顯,是說當官者,應當為官清廉,不應當貪汙腐化,要多為百姓的生活著想。

大臣們雖不愛吃這些低下的小菜,但在皇上面前,只得有滋有味地吃著。

宴會後,朱元璋當眾宣佈“從朕做起,今後請客,不管招待什麼人,最多隻能四菜一湯,今天皇后壽筵就是榜樣,誰也不準違犯,否則從嚴懲處”。

自此四菜一湯的規矩一直流傳到民間。後來,有人把四菜一湯的故事編成四句歌謠傳唱:皇帝請客四菜一湯,蘿蔔韭菜長治久安。小蔥豆腐一青二白,太祖廉政百姓喜歡。

去年,正是大封功臣的時候,老朱也兌現了共富貴的承諾,飽暖思淫慾,這些人墮落的速度超乎老朱的想象,鋪張浪費奢靡之風越來越嚴重。

老朱窮苦人家出身,講究的是老實本分,勤儉持家,自然看不慣這些,先是藉著四菜一湯警告了一番。

剛開始效果不錯,官場風氣為之一肅,漸漸的就有些受不了,應了那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表面上是四菜一湯的標準,暗地裡的花樣多了去了,敢頂風作案的也不在少數。

警告不聽,那就怪不得老朱出手了,揪出了一批人殺雞儆猴,今天被打板子的人未嘗沒有這些人的存在。

鄭雄看著眼前的四菜一湯若有所思,心境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對於一心想作死的鄭雄來看,這方面也可以做做文章。

餓了一上午了,吃嘛嘛香,鄭雄也不是多麼挑剔的人,只是現在的飯菜也吃膩了,油和味精的組合更讓鄭雄懷念。

回到藥局,籤簽字,好像就沒啥事了,手底下三個跑腿稍微溝通一下進度給自己說說,就沒啥操心的。

這幾天事事不順好像走了極端,鑽了牛角尖,不去作死以後就一定會死,現在才洪武四年,老朱春秋鼎盛,意氣風發,乾剛獨斷的時候。

仔細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記憶,明朝兩大案,胡惟庸和藍玉案。

胡惟庸是自己作死,劉伯溫死後,徹底飄了,大權獨攬,結黨營私,作為淮西勳貴在朝堂上代表,自然受老朱的忌憚。

洪武十二年以造反罪抓了,第二年賜死,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整個亂黨都沒有清理乾淨,造反只是其中一個理由,整個淮西一派徹底掌握的權利實在太大了,只能大清洗。

而且造反案這個由頭實在好用,想收拾誰直接牽連到胡惟庸的身上,都不用解釋,又收拾了不少看不慣的。

除了剛開始確實是跟胡惟庸關係密切,確實有造反的理由,之後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牽連進來的,大多跟造反沒什麼直接聯絡,只是老朱殺人給的一個藉口而已。

之後的藍玉案,也是藍玉命該如此。

藍玉為常遇春的妻弟,而常遇春是太子朱標岳父,所以作為太子妃舅父,藍玉極力維護太子的儲君地位。

常氏於洪武四年(1371年)四月受封為皇太子妃,洪武七年(1374年)十月生長子朱雄英,洪武十一年(1378年)十一月生次子朱允熥,並於當月薨逝,享壽二十四歲。明太祖賜諡敬懿皇太子妃,另有兩女。

太子妃常氏生下的嫡子朱雄英,八歲夭折。

洪武二十五年朱標意外病死,藍玉作為老朱給朱標留下的班底,就有點尷尬了。

嫡長子朱雄英早夭,朱允炆卻是討得了老朱的歡心,成了下一代接班人。

當然也有老朱自己的考慮,朱允熥代表的是外戚集團,勳貴集團盤根錯節的聯姻讓老朱不得不防,為防外戚幹權,選了背後有文官集團的朱允炆。

這也是為何史書上朱允炆彷彿成了唯一正統的原因,因為筆在讀書人的手裡。

兩方的關係卻有點尷尬,藍玉是太子黨,可不一定是太孫黨,自己外甥女的孩子還可以考慮,朱允炆就算了吧。

於是為了給朱允炆鋪路,洪武二十六年再次舉起了屠刀。

兩次清洗其實換位思考,可以理解老朱複雜的心情。

現在才洪武四年,離鄭雄還很遙遠,自己實在是想的有點多了。

自己可以在作死、升官之間掌握一下平衡,不要冒頭就行。升官對於自己實在太容易,只要自己想要做事,不枉自己重活一世,功勞是不缺的。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早朝的問題解決了,實在是太累了,自己的小身板撐不住。

自己今天在大殿之上也沒見到府尹,而且每次去府衙都能見到,倒是可以取取經。

想到這裡,鄭雄也不耽擱,就一下午的時間,得趕緊了,不然一天又過去了。

叫上二狗,去往府衙,鄭沂言看見鄭雄來了,重重的冷哼一聲,顯然已經知道了鄭雄打小報告的事情。

“你來幹嘛,我這小小的應天府可裝不了你這尊大佛。”

見到府尹不高興,鄭雄連忙解釋了一下。

“府尹大人說笑了,惠民藥局始終是應天府的下屬機構,大人有事儘管開口。今天是下官第一次早朝,沒有準備,忘了帶奏摺,只好提了這麼一件事,還望大人見諒。”

給了個理由,府尹借坡下驢,臉色好了一些,鄭雄在自己的治下做了不少事,自己也有一份功勞,給自己漲了不少臉,關係沒必要鬧僵了。

“說吧,來我這又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