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散去之後,曹丕伸了個懶腰。

此番他心情不錯,忍不住對著身側內侍說道:“城中可有美人?”

郭女王不在身邊,妻妾也未隨身側,這感覺來了,都沒有發洩的地方。

內侍連忙說道:“屬下這便為殿下去找來。”

曹丕點了點頭,見那內侍匆匆而去,曹丕又把他叫住,在後面加了一句,說道:“莫要強迫別人,還有他人遺孀,我可不要。”

自家老爹是怎麼在女人身上跌跟頭的,他的大兄,是怎麼死的,曹丕可心知肚明。

女人不過是發洩來用的,若是因此誤了大事,那可不妙了。

內侍頓時瞭然,他對著曹丕行了一禮,說道:“大王放心,定然是身家清白的女子。”

做了這些吩咐之後,曹丕這才放心的將內侍放走。

“主公。”

司馬懿、吳質對著曹丕行了一禮。

“你二人還不走,難道準備與我同享美人?”

做同道中人...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臣下還有話要說,只是方才未想起來。”

司馬懿面色很是淡定。

“哦?什麼話?”曹丕臉上頗有些好奇。

“出使陰陵與徐州,光只有出使的話,恐怕力道不夠。”

“那仲達的意思是?”

司馬懿眼睛一眯,面上殺氣四溢。

“應當配上雷霆手段,陰陵離臧霸營地有百里之遙,吳敦鎮守陰陵,正是為了保護叛軍糧道,大王何不命中領軍曹休將軍率虎豹騎宿衛襲擾糧道,讓叛軍糧道不通。

虎豹騎乃天下精銳,吳敦必不敢出城野戰,屆時,我等沿途散播謠言,言之吳敦已反,離間臧霸與吳敦,再行出使,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虎豹騎乃天下有數的精兵。

野戰幾乎無敵。

去做襲擾糧道這種事情,簡直是輕輕鬆鬆。

甚至還可以牽扯臧霸大軍。

若臧霸真的受不了,從營寨中出來,便可在野戰中消滅他!

“此計可行!”

曹丕看向司馬懿,眼中有讚許之色。

“為配合出使徐州的蔣公,我等應該沿路散播謠言,對徐州的謠言,乃是:吳敦歸魏,臧霸已成甕中之鱉,敗亡之日不遠矣。對臧霸這邊的謠言,則是:伊禮已反,臧艾身死!”

戰場上,玩的就是心理,玩的就是情報!

曹丕點頭。

“便按仲達說的辦!”

戰場上,正面殺伐能取勝,這種玩心理的,也能取勝!

“不過要取得效果,得斷絕徐州與臧霸的聯絡。”

你要散播謠言,讓他們相信,自然是要將他們打成聾子,啞巴了。

不然的話...

使者一派,雙方一通氣,再漂亮的謠言,也不攻自破了。

“有虎豹騎在,野戰無敵,攔截使者自然也輕鬆。”

斷絕聯絡,糧道不通,高壓之下,或許能將臧霸逼出來!

到時候,便是一戰而定了。

想到此處,曹丕都要忍不住大笑起來了。

心情那是好得不得了。

“季重,你也有奏報?”

司馬懿退下之後,曹丕轉頭看向吳質。

“臣下確實是有奏報。”

方才吳質退出大堂之後,馬上收到了關於漢中王太子在汝南的一些奏報,便趕忙來再見曹丕了。

“劉公嗣在汝南用兵,雖未攻城掠地,但卻縱兵在汝南境內劫掠,計有五六萬百姓被其遷往荊州,汝南各郡縣受其影響,根本無法春耕播種,損失還會更大,尤其是他派遣一支精銳騎兵,進入汝南郡腹地,三番五次劫掠我軍糧隊,現如今,我軍的糧道,也不太暢通了。”

聽此言,曹丕的臉色頓時黑沉下去了。

方才的好心情,更是消失殆盡

“竟有此事?”

他臉上先是露出驚詫之色,接著,怒氣上升,冷哼一聲,說道:“這汝南郡各城守軍,難道是擺設不成?數萬人在,也能讓荊州兵能在郡內縱橫?甚至威脅到了糧道?”

他能威脅臧霸糧道,因為臧霸深入敵境,只是有一條糧路而已。

斷了,便有糧草之危。

他在自家境內,糧路雖然多,然而...

十數萬人馬人嚼馬咽之下,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沒了一條糧路,都難以運轉。

加上前方糧草過半都被江東孫權偷襲燒完了。

一來二去之下,糧草問題就更加突出了。

兩軍交戰,糧草是最重要的。

糧草要是供應不上,出了問題,這軍心就不穩了。

別看他有十多萬人,只要糧草出問題,百萬人都沒用。

“大王,劉公嗣率精兵前來,汝南郡守城軍將不出城,也能理解,萬一出城浪戰,敗了的話,那城池都要不保了。”吳質為汝南郡守將開脫。

“那便龜縮在城中,坐看荊州兵在汝南劫掠?甚至威脅到了糧道?”

曹丕眼神銳利,他看向吳質,問道:“季重,此事,孤該如何做?”

謀臣有謀臣的作用,他現在短時間內想不到處理的辦法,自然是要求助專業人士了。

“大王何不與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合盟?”

合盟?

吳質的這句話,太過於跳脫了。

便是曹丕見慣了大風大浪,腦子都轉不過來,一時間都呆住了。

片刻之後,曹丕這才一臉震驚的看向吳質,問道:

“季重,伱莫不是在開玩笑?聯盟?非是我不想聯盟,是他不願耳!”

之前曹丕也曾派遣使者去荊州,但都沒有下文。

在這個關鍵時刻,臧霸欲聯合三方,與他致命一擊,那劉公嗣何等狡詐人物,更不會答應聯盟了。

“派遣使者過去,做足姿態,那劉公嗣要什麼,我等答應什麼便是了。”

聽吳質這番話,曹丕逐漸反應過來了。

“季重的意思是,孤派遣使者過去,並不是真心合盟?”

吳質點了點頭,說道:“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子狡詐非常,況崽賣爺田不心疼,臧霸能許給他的好處,大王可許不出,大王沒有籌碼,能夠說動那劉禪。”

當然...

還有一層原因,吳質沒說。

大王你老婆都被他搶了,心中可願意與那劉公嗣聯盟?

“臣下的意思是,假意與劉公嗣合盟,拖住他,為殿下爭取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只要能將荊州剝離開來,區區江東與臧霸,對大王來說,不足掛齒!”

“不錯!”

吳質這番話,說到曹丕心坎裡去了。

臧霸與孫權算得了什麼?

他的大敵,從來都是那劉公嗣!

荊州不參戰,臧霸、孫權,他翻手可滅之!

“便按照季重的安排來!”

吳質輕輕點頭,說道:“那臣下願做使者,前去西陽出使。”

親自去出使?

曹丕眉頭一皺,說道:“出使之事過於弄險,不行,另派他人去。”

雖說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但凡事都有例外。

吳質乃是他的肱股之臣,這種風險,他可不敢冒。

“臣下前去,方能顯出誠意來,那劉公嗣才會信任,還請殿下三思。”

傳說中的漢中王太子劉公嗣,他吳質,也想去看看,他到底是何等人物。

竟然能以少年之姿,便攪動天下風雲。

“我手下重臣,非你一人耳!”

曹丕還是不同意。

“大不了,多帶些金銀財帛去便是了。”

吳質是他曹子桓的臂膀,不可讓其涉險。

“既是如此,殿下儘快敲定此事,另外,還可以散播訊息,言之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已與大王聯盟,以擾臧霸軍心!”

吳質心中有些失望,但他很快便收拾好心情,並且開始為曹丕獻計起來了。

今日見不到劉公嗣,總有一日,他是能見到的。

大王的宿敵,他自然也是要去會一會的!

“孤這便安排下去!”

多重打擊之下,這臧霸,還能不敗?

....

西陽城。

城中府衙後院。

隨著一陣劇烈的喘息聲,地動山搖的地震似乎也結束了。

木製床榻停止了咿呀酸叫,連窗外的冷風,好像都止住了。

呼~

劉禪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一等數個月,終於將甄宓這輛大車給拿下來了!

豪車就是豪車,這坐上去了,開起來感覺確實不一樣!

“殿下,日後還是叫我宓兒,或是夫人,妾身早不是魏王曹丕劃清界限了,不必稱我為魏王妃。”

在入房之前,甄宓還想著用她經驗豐富的房中之術,讓劉禪將她記在心裡面去。

食髓知味後,絕離不開她,想要來日日快活!

對於這小少年,她正值虎狼之年,還拿不下?

結果...

她看似經驗豐富的房中術,不如劉禪九牛中的一根毛那麼多。

實在是...

太變態了。

便是稱呼,都一直是魏王妃曹夫人的叫著。

她甄宓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便是如今說話,都有些懦懦的,一股虛弱之色溢於言表。

她是真累了。

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累過。

當然...

累並快樂著,卻也真是。

這同樣是她這輩子都沒體驗過的感覺。

便是她自己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

她快要深陷其中了。

“夫人暫且好生歇息罷,我還有正事要做。”

甄宓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再與甄宓溫存片刻,劉禪便起身更衣了。

穿上褲子了就是硬氣。

好在華佗的幾個弟子跟著他,一直為他調養身子,不然...

今日這一場硬仗,體力都要跟不上了。

這種感覺,劉禪也只在步夫人身上感受到過。

虎狼之年,確實不是開玩笑的。

相比較而言,關銀屏的招式,那隻能說是餐前甜點,開胃小菜。

從後院到府中大堂。

劉禪端坐在主位之上。

“前方可有訊息傳來?”

坐正之後,熱茶喝了一杯,劉禪也開始進入工作狀態了。

“殿下,張苞將軍那邊未有訊息,想來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問題,前去壽春的探報傳來訊息,臧霸確實是全軍駐紮在淝水東岸,拖住了曹丕的十萬大軍...”

費禕將軍情簡要的說與劉禪聽。

“張苞所帶騎軍,即便是深入敵境,只要走得夠快,應是沒有危險的。”

汝南郡各城守將一個個都當縮頭烏龜,見他們如此,劉禪也激進起來了。

當即派遣張苞為軍使,韓繇為軍使司馬,帶著三千騎兵深入汝南,擄掠人口的同時,也去襲擾魏軍糧道,以期引出城中之兵。

只是...

目前看來,只是達成了劫掠百姓,襲擾糧道的目的,離引出汝南城中守軍的地步,還差得遠。

不過...

佔不得城池,獲得些寶貴人口,那也是不虧的。

五六萬人已經是遷到荊州各郡去了。

有這些劫掠的人口加入春耕,荊州的復甦速度,將會進一步加快。

“殿下,既然探清了臧霸使者所言非虛,加之其糧草,也透過江東水道將要運送到江夏郡了,殿下可是要出兵了?”

出兵?

這兵可不是那麼好出的。

奔襲數百里,沿路十餘座城池,得要多少兵卒的性命去填?

“淮水沿線城池,可有願意投降的?”

既然人都在汝南了,劉禪的看家本領,自然也是施展出來了。

輿論攻勢!

我劉禪乃是大漢宗親,替陛下討伐曹逆,如今大兵已至,爾等若是順應大勢的話,速速撥亂反正,開門納降!

當然...

汝南郡曹魏經營多年,且壓榨未如南陽郡那般嚴重,是故其心中反意不強。

加之曹丕沿路都要放置心腹入城掌控情況,也讓劉禪的目的很難達成。

“新息城中倒是有回應,其餘城池,皆未有動靜。”

若能取得淮水沿線城池,劉禪便可以藉助淮水順水而下,三五日之間,便可直達壽春。

這自然是最激進的方式。

只控制沿江城池,而未鞏固糧道,一旦城池失陷,便讓自己陷入重圍之中了。

兵行險招,他劉禪肯定是不會做的。

“陣仗搞大一些,讓張苞在汝南郡多搞些動靜出來,我倒是不信,汝南郡的這些守將願意當縮頭烏龜,他曹丕受得了?”

其實現在的情況對於劉禪來說,那就是穩住最好。

現在是趁著魏國騰不出手來,瘋狂吸魏國的血。

下次,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不過,一味的吸血,肯定是不行的,此小利耳!

讓臧霸起勢,讓魏國國勢傾頹,這才是劉禪要做的大事。

小事容易大事難啊!

“殿下不若等幾日,待漢中援兵一至,或許便有破局之道了。”

劉備從漢中退兵之後,漢中萬餘兵丁,在諸葛亮、趙雲的帶領下,走東三郡小道入襄陽,過些日子,便能到西陽了。

趙雲就不必多說了。

當年能將他劉禪一個嬰兒從百萬大軍帶出來,七進七出的人物,乃是天下有數的猛將。

鬥將破敵,誰敢言勝趙子龍?

而孔明軍師,更是智囊,號稱臥龍,士人稱之為當世伊、呂也!

有王佐之才!

今時局勢,或許諸葛亮能給自己提供不一樣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