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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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和柳少早上五點就爬起來去慢跑,跑了幾圈,溜到狀元樓前的一片草地上做俯臥撐,兩大少呼呼嘿嘿的做了五千俯臥撐,累出一身汗才歇。
他們剛歇了不到二分鐘,汗都沒收盡,看到從一個向跑來幾個人背行裝的青年,那是居狀元樓的本年高考狀元拉練完回來了。
兩俊少慢悠悠的晃到路上,慢吞吞的漫步,走了不到五十米,便見嬌小的小女孩揹著綁成四方豆腐塊的被子,以有節奏的小跑跑過來。
樂韻老遠就看見了柳帥哥和閹人,沒辦法,那兩位的體味太兇猛,一里以外也能聞到,想忽略也困難。
兩位帥哥穿紅色運動球衣,拔長挺直的身軀,配上那偏深的紅,如火焰拂過碧綠草叢,飛揚的美豔感產生驚豔的效果。
她也懶得揣摸那兩尊大佛為什麼會在狀元樓附近出現,自己跑自己的路,當越來越近,柳大小早自來熟的打招呼:“嗨,早上好喲,小美女,拉練回來了,累不累?”
燕行沒有說話,微微的吸吸鼻子,大概是出了汗的緣故,怪力小蘿莉身上的馨香比平日更濃郁,那絲絲香味讓清晨的空氣也變得溫柔甜美。
“有點累,你們慢慢煅煉,我要趕緊回去補眠。”樂韻並沒有減慢,速度淡然的小跑前進。
“哎,小美女,你還沒吃早餐吧,先去吃點東西呀。”柳向陽原地跑步跑,然後一轉身,陪在小女生身邊跑。
“……”燕行忽然想捂眼,他真想說:我不認識那貨!看那傢伙好似要隨人而去,他只好捨命陪君子。
“不去了,我回去吃點麵包餅乾湊合一下。”
“小美女,麵包餅乾沒營養,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少吃點垃圾食品。”
“哦,依你的意思吃什麼比較有營養?”樂韻偏頭望向柳帥哥,以求師向道之心求教。
“自己做點唄,煮點麵條,煮粥喝,養胃又養生。”
“柳帥哥,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說煮麵條煮粥時多加點份量,分點給你嚐嚐?”
“嗨,你猜到哪,小美女舉一反三,聰明絕頂,機智過人。”被人揭穿小心思,柳向陽不以為恥,還以陽光笑臉。
“呼嚓”,樂韻站住,似笑非笑的看著同樣猛的收足的陽光帥哥:“柳帥哥,別想著蹭吃的,莫說做給別人吃,這些天我自己做給自己吃都辦不到。”
燕行脫口而出:“你受傷了?”
“什麼?”柳向陽也驚了一下,他沒看出來小美女哪有傷啊?
“呶,雙手手掌弄成這樣了,不好拿東西呢。”樂韻伸出雙臂,攤開雙掌。
兩青年低目,小女孩一雙手晶瑩如羊脂美玉,細膩小巧,而現在那兩隻纖纖玉手的白裡透紅、白嫩的掌心裡各露出擦傷傷痕,傷不重,僅擦去薄薄的一層表皮,然而面積可不窄,幾乎有半個手掌寬。
挨擦傷的地方還有些血跡,那樣的傷雖說不嚴重,但是,因為她的手又白又嫩,那血跡和傷痕顯得格外的刺眼,格外的讓人心疼。
“怎會傷成這樣?”燕行龍目微縮,以小蘿莉的身手還會受傷,不太科學。
“怎麼弄的?”柳向陽看到小女孩子的手掌,比聽燕某人說小美女受傷了還要吃驚。
“路上被絆了一腳,不小心摔的,好啦,我要回去給手消毒抹藥,拜拜。”輕飄飄的解釋一句,樂韻靈巧的越過兩帥哥,雲淡風輕的跑路。
小女孩說得輕若羽毛,兩俊少對視一眼,彼此的眼底劃過疑惑和深思,目送小女孩如精靈一般飛進狀元樓的樓梯,兩人轉身漫走。
“感覺不科學,小行行你覺得呢?”柳大少做慢跑動作,還打了一個圈兒,小美女在燕某人的突然偷襲裡也能遊刃有餘,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絆倒。
“嗯,是有點不對。”燕行輕輕的嗯一聲,以小蘿莉的身手不可能自己絆倒,那麼,有可能是別人,別人絆她的話,以她的靈敏度應該也能靈巧的避開,不太可能受傷。
“小美女的同班男生不可能欺負她,那,是不是那兩個臭小子懷恨在心報復?”
“他們不同路。”
“難不成不能收買別人?”
“……也有可能。”燕行頓了頓才附議,據他們調出來的新生拉練路線,每支隊伍要經過一小段無路燈的地方,那個沒燈的路段最適合埋伏,唯一的難度就是有可能造成誤傷,因此,埋伏的人馬視力一定要好。
柳少揉揉手腕,他是不是回去做點工作,把某兩位小蝦米兒納進監視目標?可那樣的話,實在太抬舉那倆小子,殺雞妄用宰牛刀啊。
天色越發明亮,寧靜的早晨也因拉練隊伍的迴歸而變得充滿活力,美明的一天也在奔騰跳躍的學生身影里拉開序幕。
樂韻爬回自己的小窩,扔下物品,先用清水洗手,手掌擦傷面有點寬,所幸路面是硬化的,沒有細小的泥沙等刺破錶皮鑽肉裡去,也就不用做清除工作,洗去血跡和可能存在的微細塵就行了。
拭淨手,淘米放電沙鍋裡,放山藥片,又洗一個紅薯切一小半一起煲,人嘛,撒歡似的閃回空間,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麵包果種子,可惜,它還是沒見發芽。
有些事強求不來,樂韻覺得麵包樹竟然被喻為神樹,除了它的藥用價值,必定還有不凡之處,種子遲遲不發芽說不定跟空間有關,決定多等幾天,過七天還不發芽,她就扒開土看看也不遲。
觀察空間一遍,拿井水清洗一遍手掌當消毒,找到自己留下的藥汁,沾一些抹在掌心,摘兩片藥材葉子覆蓋住,用沙布包一圈,確定幹活無礙,快快樂樂的去收瓜果蔬菜。
拉練回來的白天不用軍訓,新生自由活動,因為太興奮,基本沒人想睡覺,精力過剩的人有些成群結隊,呼朋喚友去溜街,許多人忙著熟悉校園,找教學樓、上課的教室在哪,去體驗圖書館,或深入各各個社團的活動場所,瞭解社團。
窩在空間的樂同學,幹完活計,在宿舍吃了早餐,然後才沖澡,洗完衣再次給自己手撐抹藥,安安心心的掃描書。
爭先奪秒的啃書,掃描完一本厚厚的教材,也到了十點半鐘,樂韻收拾一下,背個揹包,下樓,到舍區外乘坐環校公交車準備出學校。
雖然不樂意再當學生,即然進了青大,燕行還是很認真的,早出晚歸,過朝八晚五的學生生活。
就算他在適應安逸的校園生活,每天上課時手機還是裝上耳機,以致當許久不曾聯絡的人呼叫他時,他沒有落掉,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
手機用耳機,別人自然不知他來了電話,他鎮定的聽完電話,鎮定的聽完最後幾分鐘的課,直到課間的小休時跟講師說了一聲,先早退。
燕大少請假早退,從電梯到教學樓一樓外的停車處,開自己的獵豹車找到柳某人上課的地方,輕而易舉的找到柳某人的摩托車,駕輕就熟的換車,把他的車留下,坐上柳某人的摩托車飛馳而去。
他開著摩托車飛馳到青大西門附近,正想繞過在下客的環校公交車,不巧看到怪力小蘿莉從車下跳下來,那穿短牛仔褲,休閒衫,背個揹包,活潑嬌小的女孩子跳下車,頂著陽光,輕盈的奔向校門。
小蘿莉一個人要去哪?
陽光燦爛,照沐著驕陽般的小蘿莉,她的背影瀟灑陽光,燕行繞過公交車,忍不住把車開到小女孩子前面不遠一點的地方橫切過去,摘下頭盔,回首等她。
我去!
看到俊美風流的帥男子忽然停下來,樂韻想啐一口,為毛到哪都能遇見那傢伙啊?為毛啊為毛啊?
閹人不上課往外跑,他要逃課咩?
早上遇上閹人和柳帥哥不奇怪,現在又相遇,樂小同學心裡不舒服,差點要懷疑他在跟蹤她了,她不待見閹人,自然也不會給好臉色,腳下不丁不八的走自己的路,直衝衝的往前衝。
看到小蘿莉那傲得像小孔雀似的表情,燕行微微的淺笑:“小蘿莉,準備去哪?”
“我要去頤和公園那邊,你別跟我說順路。”樂韻邁著小八字步兒,硬梆梆的甩出一個回答。
咦?燕行龍目微微一閃,濃墨畫就的雙眉挑高:“還真的順路,我正要去華家屯村,我載你過去。”
燕少說一不二,說要載人當即下車,開後備箱取安全頭盔。
“……”樂韻只想罵“臥槽”,這是什麼跟什麼?
樂小同學還沒想清楚要不要接受閹人當**做好事的免費搭載,燕少拿出頭盔,兩話不說的罩她頭上,自己戴上頭盔先上車,不容分說催:“還愣著幹什麼,上來。”
“我……”頭盔套脖子上,令脖子以上部位與世隔絕,樂韻特別不喜歡,本來想摘下來說不搭車,被那不容拒絕的語氣一催,又想罵人,轉而一想,有現成的免費車為嘛不坐?
她也不跟他計較了,爬上摩托車後面坐定,怕被甩出去,也不管閹人同意不同意,伸出小爪子緊緊的抓住閹人腰際的衣服。
小蘿莉很乖,燕行滿意了,發動車子,駛出西門,到路口等了兩分鐘,穿過街,走頤和路,速度平穩下來,他才問原因:“哎,你去頤和公園哪裡?”
“你說的那個村附近,在路口你讓我下車就行了。”不知道她要去哪還載她,他是想當**想得入魔了吧。
“……你去哪裡做什麼?”
“昨晚拉練,從公園經過時聞到了一種植物的氣味,按方向推算大概就在華家屯某個地方,我去尋藥,還有疑問嗎?”
“我沒有想打探你行蹤的意思。”小蘿莉語氣很衝,燕行過了三五秒才解釋一句,給自己辯護清白,他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知道她去那邊做什麼。
“……”誰知道有沒有?
有些事越描越黑,燕行覺得小蘿莉對自己有成見,也不再多做解釋,謹慎的開車,他一個人的話敢飆車,後面載著小蘿莉就不敢飆,怕嚇到小蘿莉或者把人給拋飛出去。
摩托車的速度比公交車快很多,幾分鐘就到頤和路與頤和公園的第一個路口,燕少沒有停,到華家屯的路口也沒停,載人進屯。
閹人不停車,樂同學也不反對,載她進屯也不錯,又省了她一段路,摩托車東拐西繞,在屯子裡的路上穿行,當遠遠的看見前面有警車,有人圍觀的場面,她差點忍不住想掐閹人的腰肉。
那傢伙帶她來偵察現場幹什麼?
討厭,樂韻討厭各種車禍啊事故啊等等的現場。
燕行可不知自己的腰肉從小蘿莉的魔爪間逃過一劫,開著摩托車直奔被一些男女圍觀的地方,還鳴了幾聲喇叭。
兩輛警車停在一棟有圍牆的院子前,還有救護車,警員們圈出警戒區,有人把守,外面圍著十數村民。
聽到摩托車鳴叫,一位穿特警服的人員立即疏導群眾,請大家讓出一條路,等摩托車開過來,放下警戒線,讓車子駛進戒區。
莊小滿遠遠的就知燕隊摩托車後還帶了一個人,當車子駛進來,他看到燕隊載來的人,兩眼瞪得溜圓,那啥,燕隊帶著個女生?!
莊小滿之所以叫莊小滿,他出生那天正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滿,他父母懶得挖空心思取名,給孩子取名“小滿”,好記又有意義。
小莊同志長得特別清秀,臉是人說的“娃娃臉”,總不顯老,二十幾歲的青年還跟十八九歲的小鮮肉一樣的鮮美清新,穿上特警服,少年英氣。
英氣的莊小滿同志看著霸氣摩托車載來的人,一臉懵呆,呃,據他所知,他們燕隊騎摩托車從不搭女生的,今天難不成太陽打西出來了啊?
燕行把車嘟的開至高牆院門旁停穩,下車摘下頭盔,之後摸出副寬大的墨鏡戴上,遮住了大半張俊臉才轉頭,回首,見小蘿莉還在小心的取安全盔,他沒諷刺她,幫她摘去笨重的頭盔,隨手放摩托車坐墊上。
弄走頭盔,樂韻的脖子總算得以透氣,戴著頭盔,頭頂有太陽,悶熱難受。
“你在這裡等我,我辦完事出來陪你去找東西。”小蘿莉又甩頭又摸脖子摸頭,還鼓了鼓腮幫子,很可愛,讓燕行差點忍不住手學晁哥兒去摸她腦頂。
樂韻吸吸鼻子,望望高牆,一臉古怪的望閹人:“我能不能進這個圍牆去看看?”
小蘿莉找的東西不會就在這裡吧?
心中劃過驚訝,燕行微微頷首:“跟我進去,不要亂跑就行。”
站著等隊長的莊小滿,瞧得隊長車後下來個粉嫩的女孩子,整個人都暈乎了,看到隊長帶著人就走,根本沒鳥他,他才醒悟過來,兩腳生風似的追上隊長大人的腳步。
樂韻看到躥過來的人,側目,眼睛亮了亮,哇,好帥好秀美的警察叔叔!
被粉嫩的小女孩盯著,莊小滿的臉一陣發燙,他剛才只看見小女孩的側面,知道她很嫩,很白,現在近距離一瞧,不得了,簡直像剛從水裡撈出的白玉似的,手臂和臉蛋的面板滑不留脂。
他微微低著頭,快步往前,到緊閉的大門前,先敲了敲門,門從裡面開啟,開門的也是警員。
燕行筆直筆直的大長腿一邁,邁過石階門檻,平靜的踏進被高牆圍起來的院子,莊小滿等隊長和小女生進院,自己跟進,再反手將門關閉。
院子的主人是土壕,住的是個大院兒,高牆圈圍,前面院種滿花草,還有幾棵樹,甚至還有石桌和一個石磨子,房子保持著民國期的古韻味。
青磚房外站著醫生、警員,還有穿防毒服的特別人員,一位老太太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抹淚,一位醫務人員扶著老人家,溫柔的勸慰。
院子裡有一絲異味,腥臭異味。
走在閹人背後的樂韻,探頭瞄了一眼,看到醫護人員和全副武裝的防毒工作人員,立馬當縮頭烏龜。
燕行打量四周,淡定的走向磚瓦屋和等著的人,走了幾步,低頭望向右手側,小蘿莉扯著他的袖子,對他露出甜甜的笑。
“你想找東西自己找,這裡的人不會傷害你的。”
“嗯,”樂韻點點頭,眨眨眼:“那個,我可以跟你進去看看嗎?”
“!?”莊小滿差點平地摔跟斗,小女孩想看案發現場?
“你不怕?”燕行訝然,之前小蘿莉嚇得縮脖子,現在怎麼又不怕了?
“不怕。”
“那你跟著我,看了不許哭鼻子,事後也不能怪我。”燕行想了想才同意,面對小蘿莉那雙清透的眼睛,他拒絕不了她的請求。
“嗯。”樂韻突然覺得閹人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至少有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
莊小滿:“……”感覺隊長今天好奇怪!不對,他思路不對,這個時候不是該探求小女孩的來歷嗎?
燕少穿白色長袖襯衫,挺拔高直,威武不凡,戴著墨鏡更顯神秘莫測,還有運籌帷幄的霸氣。
工作人員看到莊小滿就知上頭說的人到了,皆微微的鬆了口氣。
老太太穿青色老年裝,頭髮挽成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新來的幾位,原本乾涸的眼眶中又湧出眼淚。
沒人問小女孩是誰,也沒人說非辦案人員規避,醫護人員給新來的一男一女遞上口罩。
燕行戴上口罩,他的臉幾乎全遮住了,就露出一點額頭。
莊小滿也摸出口罩帶上,以防萬一。
戴了防護口罩,樂韻把背後的揹包背在面前,掏出自己在古懂市場淘來的銅針套,捏了一根針在手。
莊小滿對警員們說了幾句,警員和醫護人員扶著老太太,大家退到院子中,距離房子十幾米遠。
二層樓的磚房正門開著,廳堂一目瞭然,左側與右側的門緊閉,戴防毒面具的人守在左側門的門口,當燕少要進去看現場,他們用鑰匙開門鎖,全神戒備的盯著門口,以防裡面的東西出來。
沒有閒雜人員在旁,燕行摘下墨鏡塞口袋裡,伸出細長如竹枝般秀美的手推動門,那門開一條縫,一股腥臭味躥出來,令人作嘔。
樂韻的耳朵唰的豎尖,她在院子裡時就聽到了咬嚼聲,那種聲音極輕極輕,一般人肯定聽不到,她耳力好,能聽到幾十米開外的人說悄悄的話,那細微的嚼咀聲自然也逃不過她的耳朵。
燕行把門推開成一個扇形角,旋身而進,莊小滿也呼的躥進去,他等小女孩閃身而進,快速關緊門。
屋子朝院子的一側有窗採光,因玻璃窗緊閉,光線並不太亮,室內的物品還是一目瞭然,房間裝修的極高階,頂上還掛著一盞漂亮的水晶燈。
牆上掛了數幅畫,床和衣櫃、床子也是歐式的,臨窗擺了一套可喝茶可欣賞窗外風景的紅木桌椅,桌面還擺著一盆吊蘭,一面牆上裝空調,也裝有暖氣。
寬大的歐式大床鋪著精美的玉片席,沒錯,就是用玉石打磨成片的玉製涼蓆,睡著箇中年人,一個死了的中年人!
他是個胖子,肥頭大耳,一張臉已癟下去,呈青灰色,眼睛怒睜,好似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他脖子上掛著金項鍊滑到了一邊,還能看吊鏈子上的玉佛,身上穿的睡衣被扒開,露出肚皮和胸,他的的肚子破了一個大洞,有一團綠色的東西在蠕動。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那團綠色的東西,而是他的五臟六腑不見了,鎖骨以下的肉也不見了,只有一層皮耷拉在兩邊,露出有些附粘著血,有些沒有肉的骨架。
床上沒有血,只有腸子、胃裡裝的人沒有消化完的殘物,血腥味與一股很臭的味道瀰漫滿屋。
“嘶-”樂韻看到死人肚子裡的一團綠色,頭皮發麻,汗毛都豎起來了,那些是蟲!
眼睛的特異功能掃描所得的資料顯示蟲子細如髮,長到三四寸到一尺不等,有足,細細密密的足像百足蟲一樣多,頭頂只有一隻眼睛,還有眉毛。
是的,不要以為她信口開河,那些綠色的蟲子有眉毛,像人的眉毛眼睛長在眼睛上方一樣,它也是長在蟲子眼睛上方,彎彎的,向下合攏就能遮蓋眼睛,眉毛也是綠色的,蟲子的眼睛是紅色的,因為蟲子太小,所以看不見它紅色的睛珠子。
蟲子遍體綠色,它們有獨特的消化系統,還有牙齒,上下各四個牙,尖尖的,很銳利,有些蟲子在啃食中年男人後背上的肉,之前樂同學聽到的嚼咀聲就是它們在撕咬肉弄出來的。
樂韻汗毛根根倒豎,她沒有聽說過那種東西,應該是未知生物!她的眼睛盯著綠蟲包裹著的中心,那裡面有樣東西,她想要那樣東西!那是潛意識裡滋生出的願意。
燕行飛快的打量房間,看到中年男人被破開的肚子和蠕動的綠色,龍目微微冷凝:“剛開始就是這樣子的?”
“不,”莊小滿掃視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面,聲音壓得很低:“最初只有雞蛋大的一團,後來發展成碗大的一團,我來的時候他僅剩心臟,胸肉還在的。那些東西細如髮絲,但極厲害,裝進醫用器皿,不出一分鐘就咬穿瓶子鑽了出來。”
因不知道小女孩是什麼人,小莊同志也沒有說得太詳細,燕行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轉而看見小蘿莉雙目直勾勾的盯著逝者肚子裡的綠色蟲子,輕輕的問:“能看出原因嗎?”
“不能說。”樂韻捏了捏手中的銅針,輕輕的搖搖頭。
“你已經看了現場,先跟小滿去外面,我處理善後事宜。”燕行示意莊小滿把小蘿莉帶走,
莊小滿輕輕的拉小蘿莉的袖子,他不敢牽小女孩的手,怕被隊長誤會成佔便宜,萬一隊長誤會他發火,一把火丟過來,他就慘了。
“再給我一分鐘,我要等一樣東西出來。”樂韻沒有動,她等的東西還沒拿到,才不要離開。
“……”莊小滿差點想叫姑奶奶,小祖宗啊,姑奶奶啊,還等什麼等啊?趕緊離開才是正理。
“什麼東西?”燕大少沒強硬的逼迫人走。
“綠色蟲子裡包裹著一樣東西,很快就要化形出來,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
兩青年:“……”感覺被人當他們讀書少,所以孤陋寡聞。
莊小滿想催小女孩離開,隊長好像同意了,他也不好意思擰小女孩子走啦。
等了約幾十秒,蠕動的一團綠色團劇烈的翻滾起來,蟲子你擠我鑽,不停的向底層鑽,拱動幾下,細細的蟲子們向四面攤開,一點白光“咻”的飛躥而起。
那抹白光是條蟲子,像蠶一樣的蟲子,約有小手指頭粗,瑩白如玉,閃閃發光,背上還長著一對透明的翅膀。
有翅膀的白蟲子飛出來,朝著有光的窗飛去。
在白光從綠色團裡飛出來時,莊小滿下意識的摸出槍,嚓的頂彈上腔,槍口與視線追著白光的方向跑。
也在蟲子飛至空中時,蓄勢待發的樂韻揚手,捏在指間的銅針疾射而出。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那隻白蟲子剛飛到距窗約十厘米的地方,那根細小的銅針,帶著一點銅光劃過充斥著腥味的空氣,就那麼不偏不移,一針透蟲體,並帶著蟲子“叮”的撞在玻璃上。
那一撞,玻璃竟承受不住它的力量,“嘣嚓”一響,自撞到的地方向四面八方破出無數細小裂縫。
那根銅針帶著蟲子撞上玻璃,因受阻力,中斷往前飛去的衝勢,從空中向下掉,嗑噠一聲落在紅木桌面,蟲子還扭動,只是飛不起來了。
“暗……器?”莊小滿目瞪口呆,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小女孩是哪個世界穿來的,竟然會暗器。
燕行反應那是沒得說,嗖的跑動,如風似的自被震驚到的小莊同志身邊掠過,跑到桌旁,撿起銅針,一看之下也不禁暗中吃了一驚,小蘿莉甩出的銅針正刺中蟲子腦殼,所以它想飛也飛不起來了。
飛針絕技,一針穿腦,堪稱驚豔。
此一刻,真古武與武術世家的高低便見分曉,武術世家子弟功夫再好,也做不到飛針取命的程度,真古武弟子們卻能將武技練得例無虛發,百發百中。
原來小蘿莉竟是如此驚才豔豔的人啊!
燕行心生佩服,能把暗器使得這麼精準,他曾經只見過二人,小蘿莉是第三個,他拿著銅針,走回睜著雙眼氣鼓鼓瞪著自己的小女生,把她暗器打下來的獵物還給她,還好笑的揚揚眉:“我又不會貪你的東西,那麼緊張做什麼。”
“誰知道呢。”樂韻生怕他跟自己討價還價,飛快的拿過銅針才嘴硬的還一句,看閹人往前傾了傾身,以為他要來搶東西,她靈敏的一跳躲到那位秀氣的警察叔叔背後。
找到了擋箭牌,摸揹包,別人以為她在揹包裡摸什麼,實際她從空間裡轉移出一隻瓶子放揹包裡,再拿出來。
樂同學拿出來的是隻從古懂市場淘來的瓷瓶,把銅針和蟲子一起丟進去,用瓶塞蓋緊,借假裝把瓶子藏揹包的時候丟回空間,放揹包不安全,還是扔空間最妥貼。
得到自己想要的東東,她心滿意足,揚起笑臉,衝閹人燦燦一笑:“我回避啦。”
“其實,不用迴避也可以,只要記得保密就行。”燕行忽然想暴露點秘密給小蘿莉知曉,那樣的話,他知曉她會古武,她也知道他的秘密,雙方坦誠相見,小蘿莉說不定會對自己有所改觀。
“真的?”樂韻像好奇寶寶一樣,美人杏眼圓瞪,她也很想知道閹人怎麼處理那些蟲子。
莊小滿嘴巴張得合不攏了,好在他戴著口罩,別人看不見他的糗相,如果被燕少看見,必定一巴掌扇過去,再罵聲“出息”。
微微的,燕行笑了,口罩遮掩住的唇角上揚起一個美麗的弧度,炯炯有神的龍目晶亮,他沒有說話,直接以行動回答,右手伸出,那寬若蒲扇似的手掌心“哧”的冒出一縷火焰。
火,異火。
“火異能者?!”樂韻張著嘴,眼睛都看直了:“原來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