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七章 你不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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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
燕行緊張得不敢出大氣,沒辦法呀,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放鬆,我讓你躺成屍體,不是讓你繃成石頭。”手底下的膚肉繃得越來越緊,硬梆梆的,樂韻忍不住皺眉:“這樣子都緊張,等以後必須一身針灸時你怎麼辦?難不成你要暈過去。”
“不能穿衣服針灸嗎?”燕行驚悚了,就這樣子都讓人尷尬死了,再嚴重一點,還不得讓羞憤欲絕啊。
“全身穴位都要扎針,那個穴位的針移一丁點兒或者深度偏差一點兒都會前功盡棄,病人穿著衣裳礙事。”
“那,可不可以暈過去?”
“不能,扎針時有一半時間是需要站立的,前胸後背扎針,將腰以上上半身的毒素逼至雙手,腰以下部分的毒引往雙腿。”
竟然要光腚!燕行想到那一點,心頭犯怵,雙眼一閉,像死屍般不動了。
有個人裝死,樂韻偷樂,燕某人大部分時間很酷,其實有時還挺可愛的,裝死的樣子也挺可愛。
反正他任人擺佈,她呀伸出指頭戳呀戳,戳他腹肌,話說,打從神農山之後,他休養的不錯,長了點肉肉,腹肌更強健有力。
戳一戳,肌肉硬梆梆的,震得手指發麻。
戳了幾指,某人還是像條鹹魚,怕玩得過火他緊張得繃斷神經,樂韻也不欺負他啦,運指如飛,戳他小腹處和雙腿經脈淤塞的地方,將幾處經脈舒通,又點開幾處堵塞的細血管穴位,再收針。
燕行直挺挺的挺屍,等說可以不用躺了,翻身坐起,不敢看小蘿莉,低著頭係扣子。
某帥哥啞火,樂韻也樂得清閒,將瓶瓶罐罐開啟,用小小的勺子勺出些藥膏和藥汁,調和成膏,幫他抹塗在膝蓋上。
燕行繫好衣釦,將衣襬遮住小腹,等小蘿莉幫他塗完藥膏在收瓶子,小聲地問:“可以了嗎?”
“不,等藥吸收完,還要再塗抹。”樂韻頭也沒抬。
“嗯。”燕行低著頭嗯一聲,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閃動,一個大男人乖得像只小貓咪。
收拾好瓶子小罐子,樂韻拿出注射器,裝血樣本的玻璃管瓶,朝帥哥露出燦爛的笑容:“來,抽點血用用,放心,我很溫柔的。”
小蘿莉手執一隻大號粗頭的注射器,圓鵝臉上的笑容明亮,一雙美人眼顧盼生輝,人明豔如朝陽,鮮豔若玫瑰。
可燕大少燕行看到小蘿莉的笑容,後背脊一陣發涼,視線緊盯著她手裡的大號注射器,鼻尖冒冷汗,心驚膽顫地吞了吞口水:“小蘿莉,能不能……換支針?”那種針,太可怕了。
“你怕打針?”哎媽,別告訴她這是他的弱點。
燕行抿唇,不答,鼻尖上滑上一滴汗珠子。
原來他怕打針!
沉默就是預設,樂韻笑彎了眼兒,她原本是因為心裡不爽,所以故意拿大號針頭的注射器,到時可以狠戳他幾針給自己出出氣,沒想到歪打正著,逼得他暴露弱點。
只是,為什麼怕注射器,不怕金針銀針?
注射器針頭是針,金針銀針也是針啊,怕注射器的針,按理也會怕繡花針,可他對金針銀針好像沒什麼恐懼感。
“一個大男人還怕打針,膽小鬼。”她不同情,笑咪咪的抓過帥哥僵硬的手臂,捋高衣袖,按住他手肘彎,一針扎進靜脈血管,果斷的抽血。
抽了一筒血,摁針孔位置,點穴止血,樂小同學歡快的將血轉移進玻璃管瓶裡,裝滿了兩筒。
被小蘿莉抓過胳膊,燕行沒有反抗,在小蘿莉抽血時,他就像醫院裡的小孩子在打針時轉過臉不敢看,只感覺到手臂上傳來扎針似的疼痛,然後手臂被一隻細膩的小手揉了幾下就沒什麼感覺了。
他默默的轉過面孔,看到自己手臂上一個紅紅的針眼兒,低眸觀察小蘿莉,她低垂螓首,面若芙蓉含笑,好似撿了寶,歡喜的眉飛色舞,將注射器針筒裡的血注入玻璃管瓶。
她胳膊粉嫩,動作行雲流水,每個細微動作都是那麼的流暢自然,那低眉淺笑的模樣,靈動可愛,像個精靈似的迷人。
瞅著小蘿莉那副悠閒自得的活潑樣子,燕行的心神飄遠,待回神時發現小蘿莉拿著針頭又衝自己笑,他的鼻尖又滲出細汗,艱難的吞口水,抑住心驚肉跳的緊張感,努力保持聲音平靜:“還要抽血?”
“不用了,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怕打針,是不是小時候被人拿針扎過?”一個軍漢怕打針,不科學。
“嗯。”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小時候,老妖婆拿針扎他養的小狗,抽狗血注射到他血管裡,抽他的血給小狗,他沒被折騰死,可那隻小狗沒有他那麼硬的命,生生被老妖婆折騰死了。
“哦,原來如此。不過,還是鄙視你,我小時候也捱過針,我沒有心理陰影,小時候就想現在她扎我,等我長大拿針扎回來,她扎我一針,我就扎她十針,她扎我手腳,扎我肚子,我將來扎她肚子扎她臉,扎她個滿臉花,現在覺得以同樣的手段還報回去沒技術含量,弄點藥讓她頭長胞腳底流膿像得麻風,人見人厭狗見狗嫌更解氣。”
燕行喉嚨有點乾澀:“你也被人拿針扎過?”
“嗯,不要以為就城市裡的人聰明,鄉下有些人也不笨的,也有很多害人損人的方法,拿針扎人,暗中將人往水裡摁,在背後推人下水或從高處推人等等,陰狠手段不輸豪門大宅裡的女人。”
樂韻笑了笑,提東西去送去臥室,鄉下人也有心毒之輩,有些折磨的方法比城裡人還陰損,她小時候就承受過幾樣,當時沒有嚇死或嚇出毛病來,大概是樂家祖宗們暗中保佑。
燕行摸了摸心口,那裡有點疼,他手裡的資料只有小蘿莉從小到大的大致情況,有些生活細節並沒有,他不知道她小時候經歷了什麼,必定不是好事兒。
過了幾分鐘,小蘿莉從臥室出來,仍然是笑容燦爛的樣子,他小心翼翼的求證:“小蘿莉,你不生氣了吧?”
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收拾好東西重回客廳,聽得燕人的問句,樂韻冷哼哼的雙手插腰,居高臨下的睨睇燕大少,仍然是挑鼻子挑眼的:“誰說我不生氣了?你們賀家那茬事兒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容你進屋是因為很早以前說了會幫你,跟後面的事不是一回事兒,有些事一碼歸一碼,別扯到一堆去。”
小蘿莉提及賀家的事便怒火中燒,燕行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苗慢慢的熄滅,原以為她放他進宿舍是原諒了,原來,還是不行。
“那個,微型攝像頭是不是拍到了……不能拍的?”小蘿莉那麼火大,是不是攝像頭拍到了不雅畫面?
“哼!”樂韻虎了臉,他還好意思舊事重提?
問他攝像頭拍到了什麼?
她不知道呀。
因為她沒有攝像頭通用的資料線,也沒有讀卡器,沒法連線電腦或手機,所以至今不知攝像頭拍到了多少不能公佈於眾的鏡頭。
她也沒有開通淘寶購物,昨天運動會回來才順便去銀行開淘寶,昨晚下單網購的與繳獲的戰利品同型類的攝像頭還沒到貨,要等網購快遞到手,拿到資料線才能看攝像機拍到了什麼。
雖然沒看見攝像記錄,僅想一想有可能產生的後果,樂韻就心驚肉跳不已,也特別的想打死燕人的那位表弟。
那人的做法真的嚇死她了,她痛恨賀家陰奉陽違做出那種不信任的事,同樣也給了她警示,讓她記得以後到不熟悉的地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以為很安全就玩“消失”,說不定在隱秘的地方就功藏著隱形眼睛,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賀小十六做的事雖然警示了她,但是,她還是很氣憤,如果她沒有空間,沒有玩消失,在藥房製藥,溫度那麼高,流汗肯定會溼衣服,要經常換衣服或者穿得比較少等,那些場面被拍去,隨時會成為***什麼什麼的事件。
因此,每每想想就火大,無法違心的說“原諒”,在不知是賀小十六私自的行為之前,賀家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從最初感覺相當不錯一跌就跌落塵埃,知曉是賀小十六私人行為,她仍然不願再跟賀家人打交道,包括燕帥哥和柳帥哥。
原本,她是真的相信燕人,相信賀家人的,她覺得賀家老爺子老太太們看著一身正氣,怎麼樣看都不像是那種言而無信之輩,他們家族先輩們還是滿門忠烈,又教匯出燕人那樣盡忠報國的孩子,尤其她還是為賀家老壽星製藥,賀家人更應該給與她尊重。
所以,她自然也給與賀家人信任,沒想到她給與賀家人信任的結果就是差點把自己坑得萬復不劫。
那樣的事來一次足以將人嚇出個好歹來,她現在是“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繩”,以後更加不敢輕易相信誰了,更加不想與燕某人做朋友,她真的怕呀,怕當再次信任燕人,不小心又被他坑,將自己陷入困境。
賀小十六所做的事,雖然與燕某人無關,但,當又提到攝像頭的事,樂韻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兇巴巴的嗆人:“你還有臉問?攝像頭裡有我換衣服的鏡頭,這下你滿意了吧?”
啊?!
當小蘿莉的話砸過來,燕行傻了眼兒,拍到小蘿莉換衣服豈不等於不該拍的全拍到了,這這……
他一把捂住臉,也沒臉再問小蘿莉要怎麼才能原諒賀家,更沒臉請她原諒賀小十六,小十六放的攝像頭拍到製藥過程還好說,還拍到私人生活畫面,在小蘿莉的心裡只怕已認定小十六是個衣冠禽獸。
小十六明明說調好了角度,只有拍到放火池子的一片區域,拍不到休息區那邊,為什麼還能拍到不該拍到的畫面?
究竟是小十六失誤,還是後來出現意外導致角度偏差?
短短一瞬間,燕行心裡閃過了無數念頭,偷偷的從指縫裡偷瞄小蘿莉,發現她噴了一通火就不再理他,她轉身進小廚房,他才慢慢放下手,臊得臉燒成蝦子紅。
丟人哪!
做壞事被抓包,讓人沒臉見人了好嗎?
他現在也特別矛盾,不知道說小十六做的蠢事被小蘿莉抓包好一些,還是沒有被發現更好些,不管是被發現還是沒有被發現,所產生的惡果一樣嚴重。
燕大少糾結的腸子打結,左思右想之際,肚子又“咕嚕咕嚕”的鬧意見,鬧得還特別厲害,他羞羞的捂肚子,偷眼望廚房。
小廚房裡,俏麗甜美的小女生開電磁爐,洗了鍋放上去煮水,轉身到客廳的冰箱旁拿了青菜和肉進廚房清洗,切剁。
燕行眼睛明亮了起來,小蘿莉在做吃的!心中激動,腰挺得筆直,眼巴巴的等,膝蓋上的藥吸收了一些,他自己又塗一層,然後再次伸長脖子盯著小廚房。
樂韻在廚房做自己的事,先燙好麵條,撈出來放涼水裡涼一涼,再放肉和青菜煮麵湯,湯出鍋,淋碗裡成一碗麵。
她本來不想管他的,餓死他算了,奈何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用眼睛x光掃描出他胃是空的,他那副飢腸轆轆的樣子又特別的可憐,讓她不忍心,只好給他做點吃的填肚子。
將麵碗端到客廳先放飯桌上,樂韻又去自己臥室搬出摺疊小板桌開啟架在燕某人面前,再把面放到小桌子上,回頭幫他拿筷子,順便拿了兩個煎餅卷子裝盤子裡一起給他。
聞到餅卷子散發出的香味,燕行眼睛像火炬似的,赤灼灼的,等小蘿莉將盤子放下來,他抓起筷子,先朝餅卷子進攻。
金黃的餅卷裡卷著肉末和青菜製做的餡,好吃得不得了,他狼吞虎嚥的幹掉一個,又捧起碗吃麵。
面沒有放小蘿莉製作的獨家調料,然而仍然有特別的味道,比飯館點心館裡的面好吃。
樂小同學把吃的端給燕某人,她坐在書堆旁,又劈成一字馬,一面練功一邊掃描書本;
同一個地方,一個衣衫整齊,安安靜靜的看書;一個光著腿,飢不擇食、如虎撲食似的狂吃,畫面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