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小同學在與姜少喝茶時,蘭少接到方少的電話,問他有沒探聽到澹臺家的訊息。

蘭少在馮家別墅的小閣樓裡賞景靜修,聽東方金剛問及澹臺家的訊息,從原本歪在躺椅上的身姿一仰而起,挺直腰桿,認真的問:“金剛,澹臺家有新訊息了?”

“噫,澹臺覓雪沒告訴澹臺尋陽已經康復的事?”方少打通電話聽到蘭少的反問句,也倍覺驚訝,澹臺覓雪竟然沒透露訊息給蘭少?

“澹臺尋陽……醒了?什麼時候的事?”蘭少眼底劃過驚異,連語氣也頓了頓。

“不知道哪天醒的,澹臺家主帶兩孫子今天早上大清早到宣少家餐館吃早餐,之後回別院去了,我中午才得到訊息,以為澹臺覓雪必定告訴過你,我覺得你會跟我說一聲的,結果等到現在也沒等到,才問問你。”

“澹臺覓雪並沒有告訴我她弟弟醒了的訊息,我還不知道,你準備何時再送拜帖去青大?”蘭少的眼眸變了變,他上午跟澹臺覓雪聊了很久的天,澹臺覓雪隻字未提她弟弟康復回家的大喜事。

“我以為你早從澹臺覓雪那裡知道情況,所以我已派人送拜帖去了。”

“我也得再送份帖子去,金剛,多謝了,我先去寫拜帖,等有空再聊啊。”東方家送去第二份帖,其他家想必早收到訊息也給小姑娘送去帖子,自己也不能落後,蘭少匆匆忙忙說了一句先結束通話電話。

幸好就算他住在馮家別墅,自己也備有適合各種場合的帖子,找出帖,寫好,簡單的收拾一番,也沒用馮家的車,出別墅打的,直奔青大。

方少給蘭少去了一個電話,仁至義盡,安心做自己的事。

與姜少喝茶的樂小同學,自不知在她跟周少吃飯,到與姜少喝茶的功夫,學校門衛處又收到好多份請帖。

當喝完茶,姜少想送小姑娘回校,她說還有一個預約,他沒有強求,結帳,回姜家在京的小別院。

從茶樓到外面路上,樂韻先發資訊問姒少在哪,讓他發地扯給她,等收到地址,打的去,姒家訂的茶樓與姜少選擇的茶樓南轅北轍,兩者與青大差不多形成一個九十度的角。

辛五少收到小姑娘資訊後就在茶樓外等,等了七八分鐘才看到小女孩走來,小女孩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笑咪咪的,眼睛彎成月牙兒。

街上青年很多,小姑娘歡快的溜躂,走到近前,一張圓鵝蛋被風吹得有點紅,紅樸樸的臉像紅蘋果一樣誘人。

“小姑娘,你這麼快就喝完下午茶了啊,怎麼不多玩會兒再來。”辛五少伸手幫小女生提那隻塞得鼓鼓的揹包。

“聊完了自然就走啦。”樂韻吸吸被冷風吹得有點冰涼冰冷的鼻頭,姒少選的茶樓在一條小街,計程車不方便來往,距大道有百來米遠,穿堂風似的冷風比較猛,吹得她臉快變冰塊。

小女生說話直,辛五少漾出笑容,陪小姑娘進茶樓,茶樓保留民國初期風格,有古韻,穿過一樓大廳上二樓雅座。

雅座也帶著古色古韻,傢俱是仿古的式樣,比較新,開窗對著街,能欣賞街道人來人往的風情。

辛五少紳士的照顧小女孩坐下,再在拉張椅子放在她身側,將揹包放在她隨手能提得到的地方,自己再入座。

茶博士送來點心和茶,大碗茶,油然生出一股豪邁感。

過了五六分鐘,辛五少的保鏢辛三回來了,提著很多小吃,有大排擋上常見的串串,也有燒烤的,還有糕點店的餅乾點心,有用盒子裝的有用袋子裝的,七八個袋子裝得滿滿的。

將各種小吃放好,幾乎佔滿大半張桌子。

“哇,這麼多,哪能吃得完。”瞅著一堆小吃,樂韻眼神亮了,姒少真實在,說請她吃點心就真的請她吃點心小吃。

“能吃多少吃多少,小姑娘,隨意挑著吃,不用客氣。”小姑娘眼神晃亮晃亮的,辛五少便知自己特意挑附近有小吃的茶樓挑對了。

小女孩遲遲不動手,他猜著在等主人先開盤,拿了一串青菜先嚐一口。

主人開動,樂韻不客氣的伸小爪子,左手一串烤肉,右手一串海帶,張開血盆大口,阿嗚一口塞滿嘴巴,幸福得美人杏眼眯成縫。

辛五少和辛三看到小女孩那吃得滿足的表情,也覺得手裡的小吃特別香,早把街頭小吃是否衛生的問題拋之於腦後,放飛自我,愉快的大快朵頤。

兩大一小的三人歡快的擼串,你一串我一串,吃到特辣的,辣得呼呼吹氣,為消辣大口大口的吃茶。

約半個鍾後,桌面一堆殘渣,沒吃完的則是誰也不愛的食物,只有十來串的樣子。

三人齊動手,清理桌面,將竹籤子和殘渣裝起來,沒吃完的裝在一隻盒子裡,擺好糕點,悠閒的喝茶。

吃得好,心情美,樂小同學見牙不見眼,慵懶得像只小貓咪,喝茶喝到實在不能再喝了,慢條斯理的問:“辛少,你連下兩次請帖約我,有什麼事兒想跟我聊?”

吃飽喝足就是談正事的時候,這是不成文的酒桌規律,辛五少也沒遮遮掩掩,直言相告:“本家自前七代開始,數代以來長輩壽命不長,而且到一定年齡即莫明其妙的中風,一直不得其解,小姑娘醫術卓絕,希望請小姑娘為本家查一查原因。”

他說了主要原因,又露出絲絲窘迫:“今天到青大隻為送帖子,並沒有帶診金,改日再奉上求醫診金。”

“所謂的一定年齡是指哪個年齡段?”樂韻摸摸下巴,万俟教授說古武門派修武之人因志在追求武道,對於世俗名利看得較淡,心性淡薄,普遍長壽,一般百歲到百一二十歲是正常現象,活到百五六十歲大有人在。

“大概是九十到百歲間,突發性的中風癱瘓,引發腦萎縮,或者突然暴亡,現代醫學都說並非遺傳性病,又無法解釋原因。”

“怎麼感覺像是漸凍人徵兆?”

“現代醫學檢查說也並不是漸凍人症狀。”

“這個就不好說了,必須要看看死者或者癱瘓者的樣例,再對比現在八九十歲老人的詳細情況,看看能不能查到蛛絲馬跡。”

“本家有位癱瘓的前輩,也有剛滿九十或即將滿九十的前輩,本家家主誠請小姑娘走趟江南,到辛氏家為本家一探原因,診金由小姑娘開價,本家定當盡全力以赴。”

“姒家本家在江南?”

“正是,本家居江南會稽山下。”

“全國大學生運動會明年八月在江南舉行,我是要去參加的,姒家願意等,便預約那段時間,我趁去江南參加運動會的機會順道走趟姒家,如果等不得,請另尋高明,我實在分身乏術,勻不出時間特意走趟江南。”

細算下來,樂韻發現自己接下的病人越來越多,從新年開始到明年九月的行程都排滿了,需要尋找各種藥材配藥,想想,簡直不能更心塞。

“本家這種情況已持續數代,也不急於一時半刻,小姑娘先忙你的事,等明年8月再去我家族,我年後仍會來京城,小姑娘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打電話通知我。”

小姑娘同意去姒家走一遭,辛五少緊懸的心落了地,不怕預約排在後,就怕小姑娘直接拒絕。

“如果行程有變,我會打電話給你的。”樂韻也沒多少廢話,接受了預約,又聊了一陣,看時間不早,決定回校。

辛五少當然不可能讓小姑娘走回去,和辛三開車送人回青大。

坐在車上,樂韻暗中細數自己接了多少診,越數心裡越不好了,為了那些病人,她明年上半年真的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啦,必須要滿山跑啊。

從少沒有美好的童年,好不容易到京中,有晁哥哥罩著,她想過一段快樂的大學校園生活,怎麼就這麼難呢?

她還是未成年人,怎麼老有人想壓榨她的價值,就算能者多勞,可是,能不能別扎堆湧來,分成一撥一撥的,一年來一撥行不?

越想,樂韻越鬱悶,都怪燕人那混蛋,早早的讓她曝光,害得她現在連點自由玩耍的功夫都沒了,詛咒燕人晚上做惡夢!

“啊-啾一”駐軍地,燕行正在醫務樓的病房裡抱著本本工作,鼻子莫明其妙的塞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一個噴嚏有人想你,隊長,有人想你了。”赤十四樂呵呵的嚷嚷,隊長大人回部隊就跑來盯梢他,不許他外出見光,他快悶死了。

“誰會……啊-啾”燕行本想說“誰會想我”,鼻子又塞住,又是一個噴嚏。

“兩個噴嚏有人念,隊長……”赤十四正想說“有人唸叨你”,隊長大人玉面一抬,又一個“啊啾-”。

他默了默,繼續解說:“三個噴嚏有人恨你,隊長,你又招惹誰了,遭人恨?”

“恨我的人多了去,比如某個私生子恨我恨得巴不得我死。”燕行不以為意的揉揉鼻子,腦海裡卻閃過一張白淨的圓鵝蛋臉,其實,他覺得吧,如果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小蘿莉的可能性最高,因為,某個私生子和那一家子人背後說了他無數壞話,他沒打過什麼噴嚏,感冒時除外。

“估計是某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在恨你。”赤十四深有同感,趙家那個小三和那個私生子如老鼠,都不敢上街,只躲在家裡當縮頭烏龜,想必會時時詛咒隊長大人的。

“隊長,聽說,昨天某渣爸到學校找你了,是不是真的?”

“比珍珠還真。怎麼了?”

“隊長,你得早早的收拾那傢伙一頓,萬一他經常跑學校,三番五次找不著你,找小蘿莉和她哥哥,小蘿莉生氣,隊長你又得被連累得倒黴。”

“他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找晁家少爺的麻煩,除非他嫌活得太滋潤了。”

“說不準他故意跑去找晁家小公主和小蘿莉麻煩,間接的給你找麻煩,激你露面。”

“那就到時再說。”

赤十四望天,臭隊長每每遇上他父族那邊的幾個渣都是一忍再忍,他都快忍不住了,好想打死那些渣,怎麼破?

兩人絕對想不到,他們口中的幾個渣正在趕往青大學園的路上,而且這當兒已經到青大西校門外,有路霸之稱的路虎徐徐駛進通向青大校門的道路。

路虎車裡是趙立趙益雄趙宗澤三人兩對父子,趙益雄當司機,趙立趙宗澤坐在後座。

趙宗澤耷拉著腦袋,臉色十分憤恨,趙立看到小孫子那一臉不甘不願的表情,於心不忍,緩聲安慰:“小澤,大丈夫能屈能伸,做大事不拘小節,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低個頭,能換來趙家安穩,重新挽回聲譽,重新被圈子接納才能有出頭的機會,一旦趙家真的倒了,你再也沒了依靠,想東山再起難如登天。”

“我沒錯,為什麼要我向他們認錯。”趙宗澤憤憤難平,他又沒耍流氓,為什麼要他背鍋?

“小澤,你沒做過的話,晁家怎麼可能針對我們?”趙立恨鐵不成鋼:“這些年你做過什麼,我也清楚得很,我不說你是因為你是趙家的骨血,你做的事以前因為有燕行和賀家的態度擺在那裡,所以沒人一直揪著不放,我們私下裡花點錢也就私了,現在燕行不準備保你,賀家對趙家開刀,你再不收斂,真進班房吃班飯,到時我們想撈你也撈不出來。”

“我……”被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受燕行庇護才安然無恙的事實,趙宗澤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恨得氣血狂衝大腦,胸口急劇的起伏。

老東西還是在意燕行!

說是他爺爺,說疼他,承諾將燕行名下的產業從燕行手裡拿回交給他,這麼多年都沒實現,其實就是嘴裡說讓他繼承趙家,心裡還是顧慮著燕行也是趙家血脈,不捨得捨棄。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他沒有出身高貴的好媽媽,他沒有投對胎,如果他投到燕女人肚子裡,他也會生下來就有一切。

趙宗澤恨恨的咬牙,等他拿到飛霞集團,就是燕行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