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第一位軍士扎指放血,小姑娘推著工具車去另一張病床前,康教授秦主任立馬上任,幫揭開病人被子,關儀器,拔掉連線儀器的導管。

樂同學仍然喂兩顆藥,給人灌兩碗藥湯,再扎針,扎出的針路與之前一位身上的針路有所不同,也並沒有立即放血,而是將病人的右腿用支架起來,在膝彎處又紮了幾枚針,取手術刀割開病人偏外小腿肚上的表皮,扎鉗子,然後麻利的割肉。

秦主任和康教授幫拿住鉗子夾住手術窗開翻卷的皮和肉的鉗子,看著小姑娘一刀一刀的割肉,手指與刀法比五星酒店做生魚片的大廚快了不知多少倍,然後她飛刀如風,竟然將幾根肌筋和血管四周削得不帶丁點血肉,血管與肌筋卻完好無損,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般刀法與掌控之精確,莫說他們,就算是醫齡術齡最長的盧教授也只能望塵莫及,讓他們手術,哪怕有監督儀監測,他們也不敢保證沒有偏差,更不用說將血管四周的肉削盡而不傷其半分。

行家一伸手便知深淺,所以,小姑娘是神醫級別的,他們只能算是名醫級別,名醫與神醫,一字之別,卻是封神與沒封神的區別。

小蘿莉眼都沒眨的從病患者小腿肚內割出一撮血肉,灑藥,然後縫合傷口,抹藥膏,用一張薄薄的白膜覆蓋,再貼一層草藥,再覆蓋樹葉,最後才裹紗布,然後又給病人小腿注射兩管藥汁。

“秦主任,有食肉菌的樣品全在樣品缸裡,你隨意取,每個肉塊裡都有潛伏的食肉菌,只有量多量少不同。”樂韻將用過一次的注射器的針頭取下扔進消毒液裡浸泡,用另一支注射吸取藥汁再滴進裝有病人血肉的樣品缸裡,再告訴秦主任取有食血菌成分的樣品。

“好咧。”秦主任回應一句,飛跑去抱來自己準備的樣品瓶,挑取多塊小小的肉塊裝進去,密封起來,再抱到一部手術工具車底下存放。

康教授不知秦主任跟小姑娘議論過什麼問題要取樣品研究,暫時也不問,看到小姑娘正將樣品缸裡的樣品分別往有藥汁的小樣品缸裡裝,露出特別親和的笑容,以商量似的語氣和小姑娘說話:“小姑娘,我家有位侄孫明年想考青大醫學系,主修中醫,你介意嗎?”

秦主任想罵人,姓康的太不厚道了,為什麼不提前跟他們商量商量,他們一起跟小姑娘打商量啊。

“康教授,您家族孩子想考哪所大學是他的自由,不用問我啊。”樂韻訝然,青大又不是她家的私塾,康教授想送個晚輩去青大,犯不著問她啊。

“小姑娘,你也知道我是直腸子,我實話實說吧,因為你在青大,我們家族的後輩們去了少不得要向你請教,有可能會有小人們嫉妒說不好聽的,所以得問問你的意思,免得影響咱們的交情,要是真有什麼誤會,影響了我們的情誼,那就不好了。”康教授乾脆開門見山的說明意圖,中醫世家有數家有適齡晚輩,也有意想讓後輩去青大,因為顧慮著小姑娘可能會誤會,今年還在觀望中。

“這有什麼好誤會的,進學校學習又不是打著我家師兄弟或說是我師侄的名號行醫騙人,你們家的孩子們想去哪讀書完全不用忌諱我。”

“有小姑娘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我家侄孫明年會努力爭取去青大,希望他爭氣點能有幸得小姑娘指點一二。”

“康教授,您不帶這麼吹捧我的,我也是凡夫俗子,還沒達到那種說一二句話就等同於金科玉律的高度。”

“小姑娘不用謙虛,你的話或許在其他領域不是金科玉律,在醫學領域你是最頂級的神醫級別的高人,古人說的閻王要人三更死,你能留命到天明,你說誰活不過天明,那人必定見不到早上的太陽,以你的醫術水平來論,誰家後輩能得你指點一二也夠他一生受用無窮了。”

“你們這麼捧我,我會驕傲的。”

“小姑娘有驕傲的本錢嘛……”

小姑娘開了金口,康教授秦主任心神大定,小姑娘不介意中醫世家、醫藥家族後輩們去青大,他們可以將家族後輩或弟子送往青大讀書或進修,以後好歹也能與小姑娘有校友那層關係,有需要時請小姑娘救場的希望也多一分。

小蘿莉和康教授秦主任在說話,燕行插不嘴,而且因為是小蘿莉的私事,他也不能插嘴,心裡鬱悶得要死,古修世家送後輩去青大,醫學、世藥世家的人也想送人去青大,個個想搶小蘿莉,能不能全打死?!

燕少鬱鬱不樂,康教授秦主任很歡樂,睜大眼睛觀察小姑娘的一舉一動,能記住什麼就記什麼。

樂小同學將從患者身上割下來的廢肉分成數份後密封起來,再次給軍士扎針,在他身上新增數根醫用針,再挪動他的手放在手術床沿懸空,執刀扎他手指放血。

從患者手指間淌出的血匯成線落進樣品缸裡,色澤比頭一個軍士的血更暗,也更稠,滴落在樣品缸裡沒有立即淌開,好似用了凝固劑,有要凍結的感覺。

秦主任和康教授觀察一陣,覺得軍士的血與他們之前提出的樣品又不一樣,也再次提取一份樣品儲存以供研究。

樂同學很淡定,不用盯著兩位患者放血,走到放柳樹枝的地方席地坐下,挑出一根柳樹枝,拿手術刀慢慢的削整。

秦主任康教授跑近圍觀,越看越震驚,小姑娘削出的木頭是椎柱骨的形狀,並且非常像,越削越細膩,越整越逼真。

當小姑娘將一塊木頭削整得與椎骨的某個骨結惟妙惟肖時也到了她指定送血液袋進手術室的時間,護士將血袋送至,特護在門口提取再抱進手術室。

小姑娘也暫時放下手裡的活,重新換一雙手套,再給腰椎受重創的軍士扎針,將輸血針調整好,幫軍士推拿左手臂,從手指往肩膀方向推拿。

小姑娘動作緩而慢,看起來好像漫不經心似的在做按摩,秦主任康教授分明看到她極為認真嚴肅,連眼睛也捨不得眨,她幫軍士推拿過的部位慘白的不帶一點血色,而軍士右手指向外流淌的血液加快,而且流量也加大了一點。

兩位教授級的專家霍然明悟,小姑娘在給軍士“趕”血,將他左手臂的血液全部擠走,然後用新的血液填充!

猜到原因,兩位專家暗中吸了口涼氣,小姑娘的醫術太逆天!

兩人連眼睛都捨不得眨,看小姑娘慢慢的給軍士按摩搓捋手臂,從手指到手掌,從手掌到手腕,再往上,直至過手肘處,她快速出針在軍士手肘之上扎一圈金針。

金針封穴!

中醫針灸有金針渡穴,也有金封穴,小姑娘現在用的就是“金針封穴”,用金針封住所有穴位,阻斷血液回流,軍士手肘至手指一截等於是空窗,血管裡和肉層沒有血液,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那麼逆天,別人做不到,小姑娘能做到。

樂韻確實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將軍士右手臂的部分地方清空血液,以最快的速度拿起輸血針,精確的紮在軍士手臂血管,慢慢的給他輸血,先放入血液一絲絲,再慢慢的增加,讓血液慢慢的從靜脈血管流向手指流向手肘那方,過了一會再稍稍增加輸送的血量。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以比正常還慢一半的輸血量輸血,她再次給軍士按摩,將小手臂一截肢體的血管和肉層裡的血驅向肩膀,然後再用金針封穴,撥掉幾根紮在他手肘之上方的金針,再給他驅趕左胸的血,仍以針封穴。

秦主任康教授拿著手機記錄,眼睛也睜得老大老大,看著小姑娘分步驟幫軍士驅趕血液,從肩往下,一小段位一小段位的進行,進行到心臟四周時封血位,再改而從左腳底往上驅逐血液,到心臟位置,再開封穴的金針。

之後,從右腳往上,到心臟位置暫停,改從而從頭往下,到脖子位置以針封穴,再從心臟往上逆推,到肩膀位置以金針封穴,再推拿右手臂。

說起來很快,實際上小姑娘花兩個半鍾才將整個過程完成,最後清除軍士右手臂的血液,解開封穴的金針,再引導新鮮血液沿右手臂迴圈,再從他手指中滲出,血液的顏色也比較正常。

觀察新血液的顏色以分析收集資料,樂韻抹額間的汗漬,扯掉手套,摸出顆藥丸子塞嘴裡,閉目坐下:“半個鍾後送另一種血型的血袋進手術室。”

特護立即應了一聲,將手術室裡的需要通知護士站。

秦主任、康教授沒有打擾小姑娘,兩人去收拾樣品缸,再提取一份樣品給醫院研究,樣品缸密封起來給小姑娘,她要帶回去提取毒。

燕少藍三默聲不吭,貫徹當空氣的原則,他們幫不上忙,老實待著吧。

半個鍾後,另一份血液送至。

休息半個鍾,樂韻再次上工,給另一位軍士換血,步驟相同,所用時間更長一點,直至晚上十二點才完成大換血,有功夫順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