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三黑九將信將疑的開著樂家的電三輪趕到村口,看到那架小巧玲瓏的小飛機才真正的相信隊長真來了,也特別的憂傷,隊長拖著一身傷千里迢迢的跑來幹啥喲,萬一小蘿莉發飆,隊長得吃不了兜著走。

哥倆不敢埋怨隊長,手腳麻利的搬東西裝車,裝了滿滿一車,讓黑九開車載隊長和飛行員先回樂家,他開直升機去九稻鄉的行政中心大樓前的小廣場停,停妥飛機,特意與鄉政部門人員打聲招呼,然後才回梅村。

黑九開著電動三輪拉著貨以及遠道而來的隊長和飛行員二四號兄弟,心情格外的複雜,待車駛至往樂家的村道上才小聲問:“頭兒,小蘿莉知不知道你來這裡?”

燕行不高興的瞪眼:“我想給她個驚喜,先沒說,咋的?”

“頭兒啊,這個先斬後奏,有點懸了,”黑九滿頭冷汗:“小蘿莉連蟻老都想轟回海島去,你不聲不響的跑過來,能不懸乎?”

燕行也懂其中的利害關係,臉一下子墨黑墨黑的,小蘿莉平日就不願有人跟著她,哪裡會喜歡別人在她家過年打擾她一家人的團聚,可是,他不來這裡,他去哪?

二四瞅到隊長不吱聲了,心頭好笑又好氣,隊長在搞突襲的時候不是特有範兒嗎,振振有詞的說什麼他和十四十七受了小蘿莉那麼大的恩惠,必須帶上年禮表示感謝,興沖沖的出發,到小蘿莉家門口怎麼反而變鋸嘴葫蘆啦。

樂爸周秋鳳並不知燕少的到來,直到黑帥哥將人拉到家門口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又來客了,忙忙的招呼剛到的兩位軍爺進堂屋,端茶倒水上茶果,聽說兩位還沒吃午飯,急忙下廚房煮雞蛋麵。

蟻老瞅著行動笨拙的燕家小子,眼皮狠顫了幾下:“燕小子,你光榮負傷了?”

與蟻老和兩位中年樣子的男士打過招呼,燕行拖著還不靈活的腿走到被爐旁坐,輕淡描寫的一句:“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小丫頭知道不?”蟻老翻個白眼,不礙事?呵呵,走路都不利索,笨手笨腳的像企鵝,還說不礙事兒?這樣子跑來讓小丫頭照顧還是想咋的?小丫頭一生氣,倒黴的不知道是誰。

“小蘿莉知道的,她幫做了幾天針灸。”燕行的心情很糟糕,能不能別問這些啊?教人老沒底了。

“噢。”蟻老點點頭不多說了,只拿眼兒斜燕家小子,腹誹:不是說不礙事兒嗎,不礙事兒還需請小丫頭針灸?需請小丫頭出手的傷能是小傷?在老人面前也打馬虎眼,不是個好娃兒!

黑九在搬隊長帶來的物品,先將隊長和二四的行李提樓上他和藍三住的房間,再搬裝在打氧氣袋放筐子裡和裝泡沫箱內的生海鮮搬去後院。

二四號喝了茶也去幫忙,當藍三回到樂家,他們兩人剛搬完生海鮮在搬乾貨上樂家二樓,三人一起來,搬完十來箱乾貨,主人夫妻煮的面也出爐,二四號和隊長吃遲來的午餐。

因為閒著無事,樂家夫妻也不需要他們幫忙做什麼活,蟻老抓走小青年們到樂家新樓房“指點”,讓小徒兒在旁旁觀。

蟻老想現場教徒,幾個帥哥拒絕不得,硬著頭皮陪著過招,暗中被揍得不輕,渾身痠痛得那叫個酸爽。

家裡有客人,不需要另外收拾床鋪,樂爸周秋鳳只去搬出四床被子放帥哥們住的房間,夫妻倆在準備小年夜的午夜飯時,周哥到樂家來接老母親回家。

周哥上午才從做工的工地回來,將家裡裡外外的收拾了,幫老母親的房間生了火燻烘暖,下午才接老母親。

周奶奶不樂意回去:“回去幹什麼?我在這裡好著呢,樂樂又不嫌我吃白飯,不嫌我是累贅,回去在你媳婦手底下討口飯吃,天天受白眼挨人背後罵我老不死,我才不回去受那份罪。”

自己的老母親有家不願歸,讓周哥心裡難受,眼睛都紅了,只叫了聲“媽”,說不出其他的話。

幸而樂家的客人不在場,要不然他無顏見父老。

“哥,媽不想回去讓她在這邊吧,我們家有客人也熱鬧些。”眼見氣氛有點僵,樂爸趕緊打圓場,小鳳孃家嫂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在村裡亂喟舌根說女婿姑娘挑撥老孃和兒媳婦的關係,讓她媳婦難當,他岳母哪願意回那樣的地方去受氣。

周哥抿著唇,低著頭,一聲不吭。

周奶奶不想回家,可是,看到兒子難做人,心又軟了,“唉”的嘆聲氣,自己回房間收拾衣服,拎著一隻大提包就走。

蟻老暗搓搓的收拾了小青年們一頓,剛一腳踏進家北邊樓見小徒兒外婆提著包,有些不解:“大妹子,你要回家啊?”

“外婆,不要走嘛,說了一起過年的,姐姐回來就有好吃的,外婆,不要走嘛。”樂善跑到外祖母身邊抱外婆的大腿。

周奶奶心酸眼痠,摸著寶貝外孫的帽頂,對著蟻老笑笑:“兒女都是債啊,上輩子欠的,這輩子得還,我得回去還債。”

“大妹子說的倒也不錯,兒女就是債,養大兒女還得操心孫輩,一輩子也還不清似的,兒孫孝順的能安享晚年,遇上兒女不孝順,老了還得受苦,不如不養,不過啊,沒兒沒女的人膝下空虛,又盼著有個兒女,人心哪,最是難滿足。”

他老人家在感慨,小樂善鬆開外婆,跑過去抱住剛走來的師父的腿,仰著小臉,可認真的了:“溼壺,不要難過,姐姐說了溼壺如爸爸,溼壺沒有寶寶,我就是您的孩子。”

蟻老眼眶一下子發熱,俯身抱起小徒兒:“好!好好,我的小徒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師父的乖寶,師父帶你去飛飛。”

被乖乖牌的小徒兒暖心舉動給暖得心頭滾燙,蟻老舉著自己的小徒兒,旋了幾圈,旋出堂屋,帶去玩飛高高。

小樂善喜歡得飛起來,早把外婆要回家那件事給忘了,咯咯笑的手舞足蹈,那笑聲傳出老遠。

蟻老抱走孩子,周奶奶抹抹眼睛,對站著發愣的周夏龍喊:“還在站著幹什麼,還不回家?”

周夏龍從呆怔中回神,搶過老母親的行李包幫拿著,垂著頭跟在後頭。

周秋鳳想了想,自己從哥哥手裡拿了包送老孃回孃家。

母子仨進了周家的大門,周秋鳳走最前面,先喊聲嫂子,聞聲周嫂才慢吞吞的從下屋探出頭,看到周秋鳳扶著老母親,不陰不陽的招呼:“喲,送媽回來了啊?我還以為媽在那邊真能長住呢,看來還是在自家才是長久之計是不是。”

周秋鳳還吱聲呢,跟在後頭的周哥火大的回了一句:“誰說住自家才是長久的?你天天說你孃家好,你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你的心就從沒在自家這裡,你想回你孃家過好日子,你直接跟說我們去離婚就是了,趁著現在政府還沒放假,我們明天去縣城把離婚證辦下來,方便你高高興興的回孃家過大年。”

“你……你說什麼?”周嫂以為僅只周秋鳳先幫老孃搬東西回來,逞點口舌之利,沒想到周夏龍也回來了,嚇得白了臉:“夏龍,我沒有要回孃家的意思啊,我我……我是說金窩銀窩不如自窩。”

“你沒有想回孃家的意思,那你在四里八鄉見人就說你孃家好,說你媽你弟對你好得不得了,恨不得你天天住孃家,你說你弟你媽認識好多的有錢人家,家家戶戶的女人都是兩指不沾陽春水的太太,就你眼瞎嫁到我們周家來受苦,你在周家我虧待了你嗎,我媽什麼時候荷待了你?你不想在周家過下去了,你想離婚回孃家另外找個有錢人當貴太太,我不會擋你改嫁有錢人的路。”

周哥很氣,氣得心肝都在疼,他不過是想趁著年青還幹得動,去外頭做工多掙點錢,讓劉桐在家,她是怎麼說的?別人家的女人管田地管家還能外出打小工,劉桐在家就做點家務活,田地裡的大活還是他回來管的,結果她便如地主家的童養媳似的,逢人就說她有多累多苦,家裡婆婆去小姑子家也不幫自己兒子一把,她一個人管天管地管所有,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沒得休息。

周嫂嚇得心肝砰砰跳,腿有些發軟,她是跟人打牌搓麻將時有抱怨,也添油加醋的說得誇張了些,可是……她沒有說要離婚想改嫁有錢人啊。

有錢人是那麼好嫁的嗎?哪個有錢人的太太不是有文化就是長得好,她一沒大學文憑,二沒長狐狸精一樣的臉,有錢人要找也會找年青的女青年,哪會找她這種人老珠黃的女人。

心驚膽顫中,看到婆婆,低聲下氣的討好:“媽,您回來了啊,屋裡打掃好了,天有點冷,要不要在屋裡生個火盆?”

“不用了,我這種老不死,一下子是凍不死的。”周奶奶黑著臉,去自己睡的房間。

被嗆了回來,周嫂當聽不懂家婆的意思,趕緊的跟上去,家婆理她一句總比不理她好,家婆真不理她,周夏龍肯定會變本加厲的發作。

周秋鳳將老母親的包提至房間,幫把衣服拿出來掛櫃子裡,檢查了床暖不暖和,走時還囑咐說過完元宵再接過去。

姑娘許諾來年仍接自己去樂家,周奶奶頓時心安了,回家也就住十幾天,熬一熬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