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同學在荒宅花園裡東奔西跑,跑遍大花園的每個角落,直至太陽落山時分,才慢悠悠的回到花園臨湖的亭子內,拿出兩隻火爐,燒犛牛糞,一隻燒水,一隻用來燒菜。

她用玉嵐宗幫打造的小鍋放火爐上炒菜,用的是以前醃製好的魚,煲鍋魚湯,炒一個蘑菇一個山葵。

亭子上空形成靈氣旋渦,香氣經久不散。

快快樂樂的吃了一頓晚餐,樂同學先給自己泡壺靈茶,一邊慢吞吞的飲茶,一邊守著火爐煮水,火爐上的陶壺嘴裡冒騰著熱騰騰的氣體,還帶著濃香,嫋嫋升空。

太陽落山後,天地之間由明轉暗,當夜色籠罩大地,城中居民也點起燈,在很遠的地方看,滿城燈火匯合成整體的光也相當微弱。

夜幕初臨時,樂同學也拿出一支銅燭臺地面,點上一支粗粗的蠟燭,又點了一支自制的燻蚊子的艾草蚊香。

玉京山秘境關閉時值陽春三月,當木長老一行趕至明月國之南已是盛夏五月下旬初。

夏夜的天空散著稀疏的星星,明天又將是一個晴朗的天氣。

荒宅花園亭子內的蠟燭照亮了小小一塊地方,火爐裡的火苗一閃一閃的閃動,蚊香與水壺裡的香氣彌散開,聞著令人心曠神怡。

夜色中,一抹人影在城中飄動,人影越過空無一人的大街小巷,很快便至荒園外,如一抹風飄空而行,輕盈的飛至空中,飄進高宅大院。

進得荒廢大宅的修士,在宅子裡轉了半圈才轉至大花園,遠遠的看到園中亭子裡的燭光,飄向亭子。

坐在亭子裡喝茶的樂小同學,早就察覺訪客,等人將近,笑咪咪的側轉脖子望向客來的方向:“本真人今日剛至此地,藉此歇腳,不知來的是哪位道友?”

飄行飛向亭子的修士身形掠至亭外,翩然落地,穿月色衣袍,腰繫玉腰封,以玉冠束髮,淡月星輝之下的男修,面如美玉,五官精緻,十分俊美。

俊美修士整整衣衫,微微抱拳:“在下乃北陸散修查七,昨日剛至,傍晚聞到靈食香,猜知有同道道友駕臨,特來尋訪。”

“查道友請了,某一路風塵,行至這裡覺得這處安靜,做了點吃食,不曾想竟引來同道,倍感榮幸,道友若不嫌棄此地荒涼,請進亭喝杯靈茶。”樂韻舉目而望,看到了亭外的人,也不由感慨一句:又是一位美男子!

東辰大陸靈氣充裕,地靈人傑,所以不論男女,很少有長殘的長相,站在亭外的訪客容貌更是上上乘,面如冠玉,身形頎長。

他高約一米九八,此身高在東辰大陸而言是最標準的身高,不算頂高,也不算矮,屬於最完美的高度。

他的黑髮綰了部分以碧玉冠固定,還簪一支鑲有顆紅寶石的白玉簪,穿右衽領的衣袍,外面罩件做裝飾的紗質外套,腰間繫有金色絲帶,繫著玉玦。

一句話,男修是個美男子。

就算不顏控,也可以欣賞啊,樂韻是以欣賞之心欣賞美男子,嗯嗯,她覺得吧,等從處處有美人的東辰回到地球,再見到小鮮肉什麼的,她必定再也不可能有驚豔感啦。

“如此夜色,正適合秉燭喝茶,道友相邀,榮幸至極。”查七理理袖子,抬腳踏進亭子。

十二根柱的涼亭,雕欄畫棟,地板鋪著白玉石,也令亭內更加涼爽。

僅只一抬腳的功夫,查七飄至亭中,也無比精確的看清女修的模樣,女修穿齊胸的淺藍色長裙,寬袖,頭髮隨意的挽成圓髻,用白玉簪固定。

她長相併不太出彩,卻有雙很有靈氣的眼睛,身邊不遠放著一隻火爐在煮水,面前擺著一張精巧的金楠案几,面前有隻碧玉茶杯和一隻陶壺。

女修落落大方,查七也從容地在她對面盤膝入座,露出溫和的笑意:“叨擾道友了,不知道友師門是哪一處仙宗?”

“某家的師父是位散修,與幾位好友長居南方無名小島,長者為某賜名玉無暇。”訪客坐下即問自己出外,樂韻從容淺笑,重新取一隻碧玉杯,提起壺倒茶衝了衝杯子,再倒大半杯茶遞給訪客。

“原是玉道友。”查七笑著接過茶,慢慢的品飲,嚐了幾口,眉宇間染上明快的悅色:“是雪域雪茶,這個季節喝雪茶,最令人心曠神怡。”

“是呢,正是雪域雪茶,某出來遊歷,去拜訪長輩的舊友,長輩舊友贈送某一斤雪茶。”

查七漫不經心的說出一句:“玉道友的長輩舊友贈送成斤的雪茶,如此闊氣,想必不是一般修士。”

“長輩的舊友是玉嵐宗的內門長老,身份確實不一般。”樂韻隨口說了長輩的舊友身份,渾身不覺有何不對,繼續給訪客續茶。

“玉道友長輩竟與玉嵐宗長老是舊友,真真是位了不得的修士,必定當年也是大陸有名的天才人物。”查七吃了一驚,無比羨慕:“玉嵐宗是五大仙宗之一,高不可攀,誰能與玉嵐宗的內門弟子相識也受益無窮,能與內門長老有交情,那是多少修士做夢都夢不到的榮幸。”

“這個,我倒是沒聽師父和師叔長輩們提及他們當年的事蹟,師父與長輩們據說有千年沒有離開小島。”

樂韻一臉尷尬:“道友說得是不是誇張了些,某去玉嵐宗拜訪,也沒覺得玉嵐宗弟子們有什麼高不可攀的樣子啊,都挺親和的。”

“玉道友去過玉嵐宗?”查七語氣裡盡是震驚。

“去過啊,我為師父與長輩送信去玉嵐宗,見到幾位長老和左護法,玉嵐宗掌門與數位長老據說是去西北玉京山還沒返回,我在玉嵐宗住了二個月,覺得無趣先出來遊玩,”

樂韻一臉傻白甜,巴啦巴啦的說自己行程:“某出來遊玩,在東陸鄰國聽說明月國南方遭丹師使壞下丹毒,令數座城於一夜之間人畜皆亡,某特來瞅瞅究竟是什麼丹毒能令滿城生靈一夜死絕。

某前幾日去了一座城,看到滿城皆空,真真是令人氣憤,也不知是哪個有娘生沒娘教吃屎吃草長大的畜生,心靈扭曲,喪盡天良以至做出連畜生不如的卑劣惡事。

像這種毒殺上億無辜百姓的卑鄙無恥小人,簡直太可惡了,抓到該千刀萬剮,那種畜生不如的傢伙該遭天打雷劈,他的家族也應該遭天譴,詛咒他斷子絕孫死後連靈魂遭雷劈得灰飛煙滅。

啊,道友,不好意思,我一時控制不住扯遠了,道友來此,是不是也是如某一樣來追查毒殺無辜百姓的壞傢伙以替天行道。”

女修士氣憤填膺的在罵某個毒殺數城普通百婚的惡人,查七表情沒變,垂下了眼,遮住眼裡的晦色,被問及到明月國南方城的目的,有點不太自然的抬頭:“查某也聽聞說什麼明月國數城遭了天譴,特來瞧瞧,某道行淺,沒找到什麼,不知玉道友可有發現?”

“有的有的,”樂韻以似找到知音的愉悅表情回答:“某找到這裡,發現這座城被下了某種丹藥,某才找到這處荒園做停留之地,正在研究是什麼丹毒。”

查七一驚:“這座城被下了毒丹?豈不說明月國數城人畜盡絕真不是天譴,而是遭修士下丹毒?”

“以某在丹道上的研究,絕對是被下了丹毒,某正研究解丹毒的丹藥,道友瞧,某水壺裡煮的就是了,要到明早才知能不能化解丹毒。”

樂小同學義憤滿腔的控訴下毒的惡劣:“下丹毒的畜生簡直喪盡天良豬狗不如,某下午察覺不對已傳訊給玉嵐宗,請他們派長老們來捉拿那個用丹藥害人的孽障。”

查七玉面微微變色:“玉道友,玉嵐宗真會派長老們來嗎?”

“必須啊,”樂韻一臉肯定:“明月國皇室有位小王子是玉嵐宗的親傳弟子,就算那位親傳弟子已沒了,師徒情分還在,玉嵐宗不管世俗界的爭鬥,若有丹師毒害門下親傳弟子的母國,豈不是形同挑釁玉嵐宗的丹師,玉嵐宗絕不可能會袖手旁觀,玉嵐宗長老接到某的傳訊,必定會在第一時間趕至。”

“玉道友,你確定這裡真被下了丹毒?萬一不是,玉嵐宗長老來了會不會怪罪你?”查七神色有些許不安。

“某在丹道上的成就,連玉嵐宗的藥殿長老們都說某青出藍勝於藍,某說這裡被下了丹毒那就錯不了,”樂韻氣哼哼的撇嘴,又大度的揮揮手:“算了,道友與某今日萍水相逢,不知道某擅長丹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某多話了,並不非是懷疑玉道友的判斷,而是據說也曾有修士來調查過,並沒有誰找到有丹毒的痕跡,所以,某才有此擔憂。”

查七表示歉意,喝完茶,告辭:“查某來時還攜帶一位小弟子,玉道友說此城被下了丹毒,某得立即回住處將小弟子送走以防萬一,想來道友在此會停留數日,查某改日再來拜訪。”

“查道友請便。”樂韻起身送客。

查七從容走出亭子,正想登空,忽然聽到女修喊:“慕道友真準備就這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