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兄弟倆待韓老太太送王家祖孫離開時,再三向韓老爺子道歉,雖然是王家祖孫不對在先,他們沒忍耐,喧賓奪主也是很失禮的。

韓家父子們不僅有不爽,暗中是無比感謝賀家,要不是有賀家這麼一出,他們家也不好意思強行將王老太太請出去。

韓家家屬們熱絡的將賀家兄弟送到他們的席位,再去招待其他客人。

韓老太太乾脆利落的把王家祖孫塞進計程車車給“送”走,頓覺輕鬆多了,帶著小輩們重回宴廳。

離主桌最近的一些人聽到了王家祖孫與賀家二爺、燕少賀小八說了什麼,離得遠的並不知情,但是,當賀家與王家祖孫的對峙結束,自會有人打探訊息,或者有人私下裡“共享”資訊。

於是,宴會還沒開始,客人群差不多有一半知曉賀家與王老太太撕破臉了。

劉姝華與家人比別人稍稍晚些,給壽星祝完壽去私下與認識的人寒暄時,得悉賀家因為某人造謠說燕少對青梅竹馬舊情難忘而慘遭賀家和燕少打臉,十分吃驚。

就因幾句謠言,賀二爺競親自下場與王老慶太撕逼?柳少、燕少和賀家小八也先後對王家祖孫發難?

上次佟老家宴會,燕行親口說他有女朋友,當堂落了劉姝華的臉,這次又在韓家為造謠的事與王家祖孫撕逼,只說明一個問題:燕少有女朋友的事不是空穴來風!

只有如此,賀家的反應才說得通,賀家是不希望燕行的女朋友誤會,或者說為了向女方表示誠意,誓將一切有可能會令兩人感情造不穩定的謠言火苗全掐殺於搖籃中。

想到燕行可能真的有了女朋友,劉姝華心底空落落的,一股子心酸感湧上心窩子,說不出的難受。

無論是讀書時還是後來去國外留學,哪怕那時段燕行與王玉璇青梅竹馬,她始終覺得王玉璇配不上燕行,他們早晚有一天會分,她會成為笑到最後的一個。

事實也她所料,王玉璇自己作死,燕王兩人反目成仇。

確定燕行與王玉璇分道揚鑣時,她也沒有立即就回國,以免讓人語詬她,她等到一切塵埃落地時才回國。

哪怕沒能進去他的公司從而近水樓臺先得月,哪怕與燕行並沒有進展,劉姝華也始終自己的判斷,燕行經歷過王玉璇帶給她的傷害,他最近幾年不可能會走出陰影。

所以,哪怕與燕行沒有多少交集,並不心急。

她沒把王玉璇當對手,以前王玉璇與燕行有那麼深的發小情誼,她都能打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何況是如今。

王玉璇想與燕行重續前緣,沒有任何可能性。

她之所那麼確定,一來是因為燕行本人不可能吃回頭草,二來,她相信賀家也絕不會容許王玉璇那樣的人嫁燕行,畢竟燕行家就他一根苗,王玉璇身子已壞,不可能生育,賀家要是同意燕行再與王玉璇走一起,豈不等於要絕燕行的後。

要是誰說可以請晁家小義孫出手,王玉璇的問題也有可能不是問題,或許,晁家小義孫真願意出手,王玉璇也確實有可能有生育能力,前提是王家能請得到人。

晁家小義孫是個記仇的,王玉璇的前男朋友趙宗澤曾經對她意圖不軌,王老王老太太曾經的表現又讓人覺得他們非常滿意趙宗澤,以至王老出事時去求她,晁家小義孫拒絕了,所以至今王老還癱瘓在床。

王老的份量比王玉璇重了幾百倍,晁家小義孫仍不肯接診,她哪可能給王玉璇看病。

王老太太帶著王玉璇蹦躂,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她們祖孫蹦躂得再歡,也不過是徒增笑料。

劉姝華沒把王家祖孫放心裡,因為那祖孫倆蹦躂得歡,她也不過是趁著那祖孫弄出的事兒,順勢也表達了自己仍然喜歡燕行,即宣告一下主權,讓其他女青年少打燕行的主意,也想試探一下燕行的反應。

燕行最和賀家最初對傳言充耳不聞,直到佟老壽宴,燕行才表態,哪怕就算讓她有損顏面,她也以為燕行說有女朋友只是藉口。

可現在,連賀家長輩們也親自下場開撕,以維護燕行的名聲,其性質完全不一樣。

如果……她再說什麼仰慕燕行的話,賀家長輩們是不是也會直接出來打臉,說她與燕行不合適,讓她別再出會令破壞別人感情的舉動?

聽著別人的寒暄聲,劉姝華的心情翻江倒海似的翻覆著,越想越難受,為了讓自己靜一靜,她挪去偏僻的角落,默默觀看圈子裡青年們的動靜。

她呆了一陣,稍稍平靜一些,也慢慢走到貴圈青年群中與認識的人打招呼,互相關心最近在忙什麼。

劉千金佟老壽宴上向燕少表白被拒也不是秘密,當時在場的人沒有說什麼,事後還是不可避免的傳開了,圈子裡很多人都知曉。

大家知道劉千金被燕少拒絕,也沒人敢當面嘲笑她,不過,卻不妨礙別人在她面前故意談燕少。

青年圈子裡的人都以賀明韜和燕少、柳少懟王家祖孫的過程當作主題,討論得熱火朝天。

劉姝華聽了一陣,走開,走到了燕少與他的發小們群,仍如既往的與眾人打招呼。

眾少也客客氣氣地寒暄幾句,燕行與劉千金點點頭,沒多說一句話,只與發小們說話。

別人有所忌憚,柳大少是個不怕事的主兒,笑嘻嘻地問:“咦,今天餘少怎麼沒跟你一起了啊?”

“我家與餘家並不住一個大院,除了會熟悉的人辦喜宴酒會時會碰上餘少,其他時間基本上我與餘少也像我與你們一樣,難得遇見。”

劉姝華深知柳少的難纏性,為了不把話題遞給柳少,不直接說餘少為什麼沒與自己結伴而來,繞了個圈兒,也是間接的洗掉自己與餘少很親密的嫌疑。

“噢,是這樣啊,為嘛我走到哪都能聽到別人說劉千金與餘少參加了誰辦的酒會,給誰過生日什麼什麼的,想來是名人效應,你們聲名在外,總是被關注。”

“彼此彼此,我參加酒會宴會時也常聽到與柳少有關的新聞秩事。”

“不可能啊,本少將近有一年沒在貴圈露面了啊,也因我與我家小行行太久沒露面,才讓有些人以為我們是活死人,造謠壞我們的名聲。”

柳少眨巴著眼,說了一句後直接送客:“算了,不說惹人掃興的事兒了,我和哥們兒說私房話呢,劉千金是忙人,我們就不招呼了你,你請便。”

周憺和佟三立在與燕少說樂小姑娘別墅的事兒,當柳少說了送客的話,周憺把目光對準他:“柳少,你也是經常去樂園的,下次再去時能不能捎上我啊?”

“也捎上我。”佟三立報名:“我保證我一定規規矩矩,不讓碰的東西絕不伸手亂碰,不讓拍照的地方不拍照,或者,在門口把手機關機讓你們幫保管也行。”

“拒絕。”柳少答得像閃電一樣的快速。

“為什麼?燕少是小姑娘的保鏢,他拒絕捎帶可以理解,你為嗎也這樣啊?”

“我也是小美女的保鏢啊,小行行是正級的保鏢,我是屬於協助的副一級的保鏢,小行行不能做的事,我也同樣不能明知故犯。”

“我的心碎了。

周憺在說心碎了,佟三立也冒出一個字:“同。”

晁三爺剛好走到附近,聽到小青年一個個說心碎,沒好氣地插話:“你們一個個年紀輕輕的,怎麼動不動就心碎,也太玻璃心了。”

幾個青年看到晁家三爺,恭敬地站起來,打了招呼,請晁三爺坐,周憺笑得一臉蕩羨:“晁三叔,我們不玻璃心,我們是想去您寶貝姑娘的樂園參觀,這不找不到沒門路,想請燕少柳少給捎帶一下,他倆拒絕了我們,我們才覺得無比心痛的。

晁三叔,小美女她最尊敬您們了,能不能請您幫我們美言幾句,讓您家的小糰子給開個後門,讓我們去樂園開開眼界?”

“這個啊,當然是不能啊。”晁三爺剛想坐下,立即打坐,一本正經臉:“你們想去樂園參觀,你們自己跟我家小糰子說,或者找我家博哥兒,我家小糰子說了樂園不對外開放。

我去與熟人打個招呼,先走了啊,你們自己聊。”

為了不被小子們抓著自己求開後門,晁三爺不動聲色的把難題扔給自家崽崽,反正博哥和小糰子在國外,不怕被人騷擾。

“啊啊,咋這麼難啊。”幾個青年坐下,又玻璃心了。

賀小七賀小八與晁二夫人晁一夫人孃家的青年,晁老太太孃家葉家青年,以及擎老家的後輩,還有蕭家、羅家、鄧家以及王師母孃家王家的兩個侄子,都不說話,安安靜靜的當個美男子聽眾。

“小蘿莉說,如果她的美哥哥娶媳婦,或者她二姐姐結婚,可以在樂園擺席,等晁二姑娘結婚或晁少結婚,你們有機會去開眼界的。”

燕少想了想,給眾人一個美好的期盼。

“哇,小美女對她哥哥姐姐也太好了吧。晁少晁二姐弟倆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地球。”

“我覺得晁家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銀河系。”

佟三立眼珠子一轉,冒出一個主意:“燕少,你哪天幫問問小姑娘,我家嫂子快生了,我家爺爺得了重孫的時候說不定要擺席的,你能不能幫問問能不能請小姑娘把樂園租給我家宴客。”

“想得挺美。”燕行潑冷水,小蘿莉最怕吵,想租她的別墅擺酒席,她腦抽才會同意。

佟三立不死心:“你咋知道她不樂意?我不是借用,是租啊。”

“小蘿莉喜歡安靜。而且,樂園種植了許多藥植物,有幾種據說是瀕臨滅絕的品種,上百號人湧進園子,萬一誰家帶了熊孩子,禍害了珍貴藥植物,到哪去找後悔藥吃。

所以,想去樂園做客,基本上就只有等晁少和晁二結婚的時候。反正晁家姐弟年紀也不少,想必很快就有好訊息的。”

燕行堅定不移地謝絕發小們慫恿自己帶他們進園,也打定主意要打消他們打樂園主意的念動。

混不進樂園,青年們垂頭喪氣的,心裡哭唧唧,晁二姑娘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晁少就更不用說了,等那兩人結婚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被柳少“送”客,劉姝華本來想走,因為晁三爺過來了,她也留下與晁三爺打了招呼,順勢也聽聽小道訊息。

聽到圈子裡的青年們對晁家義孫的別墅有濃厚的興趣,在旁插嘴:“如果晁少的發小蕭少羅少李少他們誰結婚,或者是柳少燕少你們結婚,應該能租到小姑娘的別墅擺席吧?畢竟你們與小姑娘那麼熟,朋友一場,借個地方用用,也不是多為難的事兒。”

柳少瞄了劉千金一眼,笑嘻嘻地給答了一嘴:“理論上是沒可能的,倒不是小美女小氣,小美女給軍警家屬和英雄勞模們免費看診時貢獻出了價值幾十億的藥都沒說半句心疼的話,她的胸襟之寬無人能及。

主要是小美女家鄉有很多奇怪的風俗,其中就有‘寧借屋與人停喪,不借屋與人成雙’的說法,小美女她自家沒辦過喜宴,自然不方便將園子租給別人。”

劉姝華髮現在自己說話時,燕行明顯勾了勾唇,而且柳少看向自己時眼神也怪怪的,心裡冒出不太妙的想法。

那倆人的表情好像是在諷刺她,是不是他們看穿她的心思了?

她本來是想試探一下燕少柳少與蕭少那幾個的關係是不是很鐵,如果關係不是很好,說不定她能找到破綻趁機離間一下那一群人的同盟關係。

察覺柳少看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長,劉姝華抿了抿唇,立即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農村還有那種風俗。”

“劉千金歷來是天之嬌女,哪裡會關心升斗小民和鄉村生活,不知曉也正常,我們這幾桌都有人坐,就不招呼你了。”

柳向陽別有深意的笑了笑,送出了第二次逐客令。

柳少說得那麼明白,劉姝華再笨也懂他們的小群體不歡迎自己,心裡難堪,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與眾人說了句“失陪”,自己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