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同學於前一天夜晚九點鐘後煲第二天早上喝的藥湯,上午教導弟弟學了劍法和文化課便準備傍晚喝的藥湯。

藥湯只需按時新增藥材或新增燃料,也並不必時刻守著,她在廚房的中堂擺開一張畫案畫圖紙或寫東西。

在伏案繪圖的小蘿莉,知道燕某人來了樂園也沒費心思猜他的目的,直到他帶著一身的汗味兒跑到了門口才抬頭。

燕某人失蹤了一段時間,估計經常餐風食露,面板很暗,眼眶四周像打了青色一圈眼影,下巴上也冒出青色的胡茬。

他估計有二天沒洗澡,體味“濃香”。

某人將一隻揹包單掛在肩膀上,頂著憔悴的臉,跑到了門口便站住了腳,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某隻吃貨看起來像腦子短路了,樂韻眨了眨眼睛,調侃了一句:“燕家是不是因為你立了功,從而被從無產階級往上提升了兩級?”

“沒有啊,我外公早退體了,不會再有機會升職。”恍恍惚惚中的燕行,莫名其妙地瞅著小蘿莉,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嘣出那麼奇怪的一句話。

燕吃貨的智商不線上,樂韻幽幽地打量了他兩眼:“看來你出任務太久,可能與人類社會脫節了。”

“我才出去二十幾天,哪久了。”燕行抿著嘴一步邁過門檻,小跑幾步躥到小蘿莉身側,拖過餐桌旁的一張椅子坐下去。

感覺小蘿莉瞅著自己的眼神有點怪,他撓了撓頭:“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瞅你長得帥。”有啥好瞅的,當然是燕某人智商不線上的時候傻乎乎的,又憨又蠢,與他高大偉岸的身軀形成了反差萌。

估計他出任務是去了深山老林或者偏僻無人區,他本個高腿長,他的思維與智商腿短跟不上他的速度從而被落在哪個角落,沒有跟著他回家。

他自己沒反應過來,看他的樣子找她也不像是有重大正經事,樂韻也懶得管他來的目的,又繼續畫圖紙。

小蘿莉說他帥的話水分很大,但她第一次沒有兇殘的懟他,燕行頓覺世界一片美好。

廚房灶間在熬著什麼,香味濃郁。

小蘿莉獨有的體香像是一陣衝破了濃霧的微風襲來,清雅沁人。

聞著能令靈魂寧靜的雅香,燕行感覺睏意與疲憊都輕了,安安靜靜的坐著欣賞著畫圖的小蘿莉。

他沒有研究她在畫什麼設計圖,純粹只是看著她。

呆了一陣,又有點睏意,為了不讓自己睡著,慢慢回想今天見到的小蘿莉的畫面,分析小蘿莉今天為什麼沒懟人。

想了啊想,感覺有點不對勁。

小蘿莉問燕家是不是從無產階級提升了兩級……

無產階級就是一貧二白的貧農,再往上一級就是貧農,再再富一點的就是……地主?

燕家從貧農升級成地方,他是燕家的孩子。

所以,小蘿莉拐著彎兒說他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還有還有,小蘿莉說他與社會脫節太久,分明是間接地說他智商不線上?

他還為小蘿莉良心發現所以沒懟他,這哪是沒懟,分明一開口就懟他了。

不分析不知道,燕行整個人都不好了,一下子坐直了,氣得咬牙切齒:“小蘿莉,我哪裡傻了,能不能別總說我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某隻大飯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樂韻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果然是出任務遠離人群太久,你的反射弧也拉得超長。”

“你又拐彎說我智商不線上,小蘿莉,能不能不要搞人身攻擊。”燕行氣成一隻河豚。

果然人美心善跟小蘿莉不搭邊,她哪天不懟他,太陽不是打西出就是月亮打西出。

每次害他以為小蘿莉良心發現覺得他不容易不往他身上扎刀子,轉而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燕行氣得繃著臉,有想暴走的趨勢。

很好,燕吃貨的智商終於追上他的大長腿了,樂韻仍然悠閒自得:“我原以為你個高腿長,你的智商腿太短跟不上你的速度被落在了你出任務的路上,現在看來你的短腿智商終於追上你啊。”

“又搞人身攻擊。我智商哪不線上了。”燕行氣喲,他不就是見著她太高興,一時忘記了要保持與人鬥智鬥勇的優良作風,沒用大腦思考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嗎。

“你智商線上的話,你自己檢視一下你自己看看你是什麼模樣。”某貨智商是追著他來了樂園,但還沒與他融合。

“我是個什麼模樣,不就是眾所周知的是個身高體長、人帥臉俊的超級大帥哥嗎?”他長得俊,這是首都貴圈公認的事實。

某人也學會了柳帥哥的自戀,樂韻撇撇嘴角:“麻煩你去照照鏡子,順便嗅嗅你自己的味道,然後再組織語言。”

小蘿莉嘛意思?燕行腦子裡閃出大寫的問號,反應也很真實,聞聞左右肩膀又舉起手臂嗅了嗅。

身上的汗味好似濃了點。

下一刻,他的一張臉暴紅,他想起來他好像有三天沒洗澡!

反應過來自己一身臭汗,他的屁股底下像是坐著彈簧,一下子彈跳了起來就衝出了餐廳,直奔對面的洗澡間。

跑到庭院內,發現沒帶換衣服,停住,扭身往回跑,像一陣風似的衝進寶膳櫥的中堂,抱起揹包又旋風似的衝出去。

拿到了自己的行李揹包,燕行頂著張漲得通紅的臉,衝進洗浴間,沒敢照鏡子,先去沖涼。

燕吃貨體味濃郁,衝出去時帶起一陣強風,衝回來時又帶起一陣風,被風光顧了兩回的樂小蘿莉,無可奈何的嘆氣。

燕飯缸智商不線上的時候總幹蠢事,有時真讓人為他著急。

要問她為嗎老懟燕某人,沒有什麼,就是忍不住想懟他。

燕某人出去了好一會兒,從灶間飄來的濃香也終於將他的體味給吞沒。

樂小同學將手裡的圖紙畫完,再換張a3紙鋪平,來了十幾筆,起身去灶間給爐子裡新增了銀箱炭,往藥鼎裡倒進兩盅藥汁。

再從櫥櫃裡拿出只湯缽,重新取了一種珍珠米加水放廚房泡發。

她要煲增高藥湯,也不外出吃飯,自己給弟弟做營養餐,不是菰米飯就是竹米飯,都是提前八到六個鍾泡發。

晚上給弟弟準做菰米飯,米都是定量的,以燕吃貨的尿性,他出任務回來連澡都沒洗就跑樂園來了不蹭幾頓飯不可能走,得給他準備一份糧食。

離蒸米飯的時間還早,小蘿莉泡發了珍珠米,又坐餐廳內繪圖紙。

燕大少躲在浴室裡衝了好幾遍澡,感覺洗得香噴噴才罷手,將自己煥然一新才敢照鏡子。

不照不知道,一照嚇呆了。

出了個任務,頭髮長了一大截,因為沒有個剪,參差不齊,凌亂美是沒有的,只有凌亂。

下巴上也冒出胡茬,泛青色,特像和尚還俗後初長頭髮的青色皮頭模樣。

大概在外因風吹雨打日曬露溼的有點久,面板也變得非常粗糙,還長了好幾個黑頭,額頭上還有幾顆小豆豆。

臉還是那張臉,怎麼看都與俊美八杆子打不著邊了。

都做了清潔工作還這副鳥樣,沒打理之前還不知道有多邋遢。

難怪小蘿莉會懷疑他智商丟在了路上。

再想到自己還超自戀的說自己是個眾所周知的大帥哥,燕行便尷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一個貝加爾湖。

尷尬的燕大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到一邊的工具櫃裡找到剃鬚刀,將剛冒頭的胡茬颳得乾乾儘儘。

他也想將頭髮給修一修,可惜,他不具備那份能力。

瞅著鏡子看了半天,雖然形象距以前那種男人看了都想揍他的俊俏模樣有距離,好歹順眼了一些。

他也沒辦法了,將換下來的髒衣服洗乾淨,也曬在薰衣室外走廊下的晾衣架上,挨著小樂善的衣服那邊,然後才硬著頭皮回了寶膳櫥。

燕少回到餐廳看到小蘿莉仍在孜孜不倦的繪圖,將揹包椅子腳旁,自己乖乖的當個安靜的美男子。

樂小蘿莉也沒理他,一連畫了四張圖,起身去灶房添燃料,再給煲藥湯的藥鼎裡添了幾碗藥湯,再把菰米和珍珠米拌勻,裝在一隻大號陶製蓋碗里扣在藥鼎口當鍋蓋。

米飯至少要蒸一個半鍾,樂小同學晃回餐廳,坐下後瞄了瞄洗刷乾淨恢復了幾分帥氣的燕吃貨:“你剛回京就跑樂園,有什麼正經事?”

意思就是有正經事就說,沒正經事刷了臉趕緊回自己的地盤。

小蘿莉無情得很,沒事就趕自己走,燕行懂小蘿莉的潛意思,抿了抿嘴:“有正事的。”

唯恐被小蘿莉轟出去,他可不敢耍花花腸子,提起揹包,掏出兩隻袋子,再開啟露出兩隻盒子。

一隻是曾經來自小蘿莉那裡的玉盒,裡頭裝著幾個曬乾的烏靈參和四個新鮮的烏靈參。

一隻木盒子裡有幾塊殘缺不全的動物殼甲片和竹片,還有一坨絹帛。

燕吃貨還沒說,樂韻僅只掃了一眼東西便知是什麼,皺了皺眉頭:“那隻木盒子裡的東西全是坑裡出來的,是來自官盜手裡,還是你從盜墓賊手裡追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