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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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同學從醫院回到自己的地盤,也沒問晁哥哥談得如何了,貓在東院裡埋頭繪圖紙。
晁家三俊元旦當天的下午樂園回到晁二家,一家子開了家庭會議,大家獻計獻策,敲定了一份書面報告。
晚上,晁三夫人又給自家父母打了電話,先諮詢了一下老父親的意見,先通通氣,那麼大的事兒要是讓老父親在見到報告時才知道,老父捨不得罵孫子,必定要對女兒和女婿訓一頓話。
2號早上,晁三爺拎著自己的兒子,直奔金字塔頂尖的領導人生活辦公重地,去國院找幾位大佬彙報。
國院的幾位大領導們早上已經提到了李老的電話指示,安排了會晤時間,晁家父子抵達後沒等沒多久便被請至會議室與大領導們會談。
幾位大佬齊聚會議室,聽取了晁家父子、確切點的說是聽取了晁家少年晁宇博關於某個專案的彙報。
晁家美少年主修經濟學,兼修了法律和工商管理等科,還精通會計學與材料分析預算等。
他給做了一份大致評估,將專案的各個方面都考慮進去,專案才提上議程,已經被規劃得整整有條。
有元首級的大佬的指示,國院的大領導們也異常重視,聽了晁家父子的報告,詢問了幾個問題。
大佬們沒有立即給與批示,留下了晁家父子的書面報告。
晁三爺帶著兒子又去了岳父住處,中午在岳父家吃飯,因他下午要去工作,先回去上班,美少年留在外婆家。
李老傍晚下班後回到住處見著唯一的孫子,難得有機會單獨相處的爺孫倆自然是好一陣親近。
吃了晚飯,李老將孫子帶去書房說話,重點聊了小傢伙的專案,只透露一個資訊:“小博,你妹妹籌措的專案沒啥懸念,明面上也要走走流程,等四五個月才正式批覆下來。”
“明白。”美少年秒懂,外公沒有明說,意思是告訴他有足夠的時間提前做準備,他們可以先私下安排人手收購黃家舊宅基地,省得以後走漏了風聲,要拆遷時被黃家坐地起價或故意刁難。
對外而言,專案獲批後才能將落在何地提上日程,專案擇址可公開招標,哪些省市願意提供場地即參與競標,不走公開招標的路子由主資方選地擇址。
不管是哪種方式,擇址過程也得三兩個月,因此,整體而言,從申報專案到地址落定,少說也得有半年時間。
對他們這些知情者而言,有足夠的時間先一步以私人的名義將大量的黃家舊宅基地收入囊中,為將來的拆遷工作提前解決一些麻煩。
自家孫子聰慧,李老老懷欣慰,祖孫聊了很久,相談甚歡。
美少年身負重任,在外公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去找發小大博玩耍,並特意約了大博的媽媽羅竹香女士在李家吃飯,並來了一次私下會晤。
與發小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大博李大少,從發小那兒得到訊息,也不禁目瞪口呆。
羅竹香女士則兩眼放光,滿是大幹一場的鬥志。
美少年在李家蹭了一頓飯,才慢悠悠的找了賀小十五私下見面喝茶,直到傍晚才回二伯家,晚上又與二伯暢談一番,4號才離京返回拾市上班。
晁家少年從京中姍姍遲歸,拾市的幾個主要領導立即將小晁同志請去談話,諮詢少年在京中努力爭取的專案有沒眉目。
小晁同志於2號給拾市一二把手和直屬上司打了電話,說有個技術類的大專案在等待批覆中,他想為拾市爭取一下,要延遲幾天才回e省。
幾個領導還知道那是個資金上百億的重大專案,如果成功落地拾市,當專案研發出了成果,有可能令世界目光齊聚拾市,從而推動拾市往技術城市發展。
如果拾市爭取到了專案,再群策群力的努力協助專案落地生根,不管能不能等到開花結果的那一天,自己的政績表上也能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美少年見了領導,給他們吃了半顆定心丸,說他為拾市爭取到了優先權,至於最後能不能花落拾市,就看拾市和e省大佬們和某些部門給不給力。
專案內容,他自然暫時不會透露,只是透露了一下專案若落地拾市,專案主投資人要求自己選址。
領導們也明白專案選址決定成敗,如果投資方選的地址,拾市方面無法滿足條件,那就懸了。
選址是後面的事,如今小晁同志給爭取到了優先權,他們還是可以提前做些準備,比如,預先擬定一些備選地供投資方參考。
領導們也將挑選備選址給加在了工作計劃中,暗搓搓擬定選址和實地考察方案。
晁二爺與侄子秉燭夜談之後,自己也做了安排,然後約了周董和羅竹香女士喝茶,三人愉快地談成了合作。
賀小十五與發小晁少見了面,回家與三爺爺密談了一次,賀三老爺子叫了家裡管經濟的後輩們回來指點了一番。
賀董自然明白某個專案的重要性,調撥了專項資金,安排了專業人員,擬定收購計劃。
2024年才剛進入一年的伊始階段,晁二爺、周董、羅竹香女士與賀董已經做好了大展拳腳的準備,各人安排的人先後飛拾市,不著痕跡的開始收購黃家舊宅基地。
元旦假後,上班族上學族們又忙忙碌碌,做生意的商家已經又為過年而做準備,鄉下農人則安心貓冬。
李女士孃家兄弟們知曉樂家的小飛人在元旦節早上天沒亮時就走了,這一次一起吃飯的事自然又沒可能,挺遺憾的。
李家幾個老年人將留在梅村過年,李家兄弟們於元月3號啟程先回家鄉,等他們父母年後回家時,他們去車站接車就行,不必再來e省接。
別人節後又有滋有味的忙活,李小妍家過了一個清冷的元旦,2號,李家同族與鄰居們到了李婆婆家,商定了治喪章程。
李婆婆不願意辦席,所以自然就不操辦治喪酒,但幹活的人還是要招待的,殺了李婆婆養著的那頭準備過年的豬,又採購了一些物品。
當天,眾人將李婆婆的那副棺材收拾出來,等李小妍和李婆婆為蒙嫂洗澡後移屍入棺。
李婆婆是萬分不願意給死人洗澡,李小妍也害怕,哪怕死的是她親媽,她也害怕,不敢接近。
祖孫倆是希望同家同族的女人們幫蒙嫂沐浴淨身,李家同族的女人們可沒慣著祖孫倆,堅定拒絕,只出嘴說要怎麼做,絕不沾手。
李姓同族的女人們不肯幫蒙嫂洗浴,鄰居們就不用說了,李婆婆只能帶著孫女幫蒙嫂擦了身,按喪葬規矩穿壽衣。
她其實是不想給蒙嫂擦身,覺得直接給人套上壽衣移入棺中就行了,可李家同族和鄰居們全盯著她,孫女也在,她不得不依規矩來辦。
李婆婆計算得相當明白,蒙嫂死了,孫女讀完大學肯定也要去大城市的,孫女工作後的前幾年也不可能接她過去。
有道是遠親不如近鄰,在沒跟孫女接去享福前,她在小村生活少不得要依靠同族和村裡的鄰居們照顧她,為了不被人說她忘恩負義,哪怕再不願意給死人洗澡,她也沒表現出來。
李姓同族的男人與鄰居們在李婆婆李小妍給蒙嫂換好了壽衣之後,幫著將蒙嫂移至棺木中,停棺於堂屋。
當天不宜挖墳坑,李家同族與鄰居們在李婆婆家吃了一頓飯就回去了,3號才去挖墳坑,4號,蒙嫂出殯。
哪怕蒙嫂為李家做了一輩子牛馬,就算她死了,李婆婆也沒讓她風光大葬,沒辦席,連喪葬吹打的樂隊都沒請,就那麼由幾人抬棺出門上山安葬。
不過,就算沒有樂隊送行,李小妍作為唯一的孝子,該她做的一樣都沒少,鄰居與李姓同族沒在李婆婆家陪靈,不知道李小妍有沒徹夜守靈,出殯的時候要沒慣著她,讓她媽的牌位在前面拜路,三步一跪的在棺前跪拜引棺材登山。
元旦後,氣溫一直很低,雪也沒融化。
雪天出殯,抬喪的人非常辛苦,小村的人男人們還是挺負責的,愣是完好地將棺木給抬上了山。
李小妍跪了一路,到了安葬地,她坐地不起,就那麼看著裝著媽媽的棺木一點一點地進了深坑,再被蓋上了泥土。
李姓同族和鄰居們將坑填平,又碼堆了一個墳堆,然後下山。
李小妍跟著人下山,聽著那些人一路說清明節時樂家姑娘回鄉下葬,樂家姑娘為姑姑操辦喪事,讓樂家姑姑風光大葬的經歷。
樂家姑姑有多風光,她媽媽的喪事就有多淒涼。
走在後頭的李小妍,一聲沒吭,回到家就去睡覺,等她睡到晚上醒來,家裡就只有她和奶奶,自己成了沒媽的孩子的巨大恐慌感再次湧上心頭。
原本,她第二天想趕回學校備戰期考,但是,她第二天沒能返校,因為她突然病了。
李婆婆因孫女要去學校,早起給孫女做早飯,做好了還沒見孫女起來,她去孫女房裡叫她,才發現孫女在發燒,都燒糊塗了,盡說糊話。
孩子媽昨天才下葬,孫女馬上就病了,李婆婆心裡疑神疑鬼,總覺得有古怪。
雪還沒化,她沒辦法帶孫女去鄉醫院看病,給吃了感冒藥,眼見也不管用,只能去李家同姓人家那裡討主意。
李家同姓人建議李婆婆自己打電話請醫院上門來給李小妍打針,那樣的雪天,他們也不敢用車載李婆婆帶李小妍去醫院,萬一路上摔了,李婆婆磕到碰到,賴上他們要他們養老,他們找誰說理去?
或者,萬一摔了,李小妍磕到了哪,劃傷臉,到時也賴他們,或者,李小妍吹了風,病加重,到時李婆婆怪他們,他們豈不是白幫背黑鍋。
蒙嫂的前例就在那兒,李婆婆那一家子可不是講良心的人,連蒙嫂為李家祖孫操勞半輩子都沒得善終,以李婆婆和李小妍的那種性子,趁機訛他們也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所謂旁觀者清,小村的人早將李婆婆如何待蒙嫂都看在了眼裡,根本不信任李婆婆和李小妍,李家祖孫在村人的眼裡就是忘恩負義、薄情寡恩的自私鬼。
李婆婆在孫女的事上可是一點都不摳索,沒心疼錢,打鄉醫院的電話請醫生上門看病。
鄉醫院的人登門給看了,還給掛了一瓶水,在李小妍退燒後才離開。
可醫院走後,晚上李小妍又燒了起來,說糊話,總喊了“媽媽”。
李婆婆守了孫女一夜,第二天又叫了鄉醫院的醫生來,又拿了東西悄悄地去請李家同族幫找師公或神婆給李小妍喚魂。
李家同族的人也沒辦法,只能幫跑了一趟,回頭給李婆婆轉達了神婆的話,神婆說是孩子的媽媽捨不得孩子,等過一陣孩子媽媽走了就好了。
農村有一種習俗,說人剛死的那段時間,魂魄會在家裡徘徊,直到六七四十二天後才會離開家,去“墳墓”那個新家安居。
所以,在親人死後的四十二天期內,家人要給死者供奉吃食。
李婆婆聽說是蒙嫂捨不得孩子,被嚇了個半死,再也不敢怠慢了,早晚做吃的供奉蒙嫂,只求蒙嫂看在李小妍是她親骨肉的份上,別纏著孩子。
醫生給李小妍打了針,仍如前一天,李小妍白天退了燒,晚上又繼續發燒。
李婆婆心裡有鬼,第二天也沒再請醫生來打針,自己給孫女吃了點退燒藥,果然又退了燒,而到了半夜又發熱。
這下,李婆婆更加相信是蒙嫂作崇,怕蒙嫂因為在生前最後一段時間沒得到用心照顧而怨恨,作鬼報復她這個婆婆,又是燒紙又是做吃食上供。
李小妍的燒反反覆覆,直到蒙嫂過了頭七,才終於穩下來。
燒是不燒了,但就那麼幾天功夫,李小妍像是病了幾個月或更久的樣子,比大病初癒的人還虛,整個人的精神氣都像是抽光了似的。
她那副病懨懨的樣子,自然也不能去學校考試,只能在家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