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人收進了法寶的幾撥逃難隊伍,原本因要去未知之地而心中忐忑,當被從法寶中挪出來,看到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心一下子就安穩了。

各支隊伍進法寶前已經知曉還有其他逃難的隊伍,從而落地後見到相距不太遠的其他災民隊伍也非常平靜。

因為仙人在褚家集那邊,各支隊伍的領隊們騎了鹿角馬趕去了褚家集,找褚集正共襄盛舉。

幾支隊伍的頭領們相商量了一下,一致決定數集合並建城,共建一個嶄新的家園。

宣少燕少將收集到的一批建房木料和可做為房屋基石的石頭送給災民,讓他們分配,不夠的部分由他們自己去採集木材。

仙人不僅將自己送至了適宜久居之地,還贈送大量造房子搭棚居的木材和竹子,災民感激淋涕。

宣少燕少還要去尋找有其他需要幫忙的逃難隊伍,囑咐了災民幾句又匆匆返程,再去褚家集曾夜宿之地往北的方向尋找災民隊伍。

宣少和燕少同行,輪流駕駛靈舟,葫蘆娃和小夥伴沒再跟著兩哥兒,他們尋找人去城空的那些人族居住點,採收他們來不及採收的糧食,收集一些木材。

兩帥哥駕著靈舟,夜晚尋找災民隊伍,白天再去“訪問”,有願意接受幫助、且離目的地還很遠的、但又不願意遷去非他們目的地的那些隊伍,他們捎帶一程,送他們去他們的目的地。

對於那些接受了建議,願意去未知之地的隊伍,他們收入法寶,待攢夠了人數,再一併護送到褚家集那支團隊定居的地方,順便贈送一批建房子的材料。

那些離目的地近,又願意自力更生的隊伍,宣少燕少也不干涉他們的選擇自由,任由他們自力更生。

兩大少和小夥伴們分工,一支分隊收集資源,一支專管尋找逃難的隊伍當運輸工,就那麼愉快的積善行德。

樂小蘿莉就沒那麼愉快了。

她忙著回收魔菌,晚上還好,悄無聲息地跑城集上方停頓一陣待回收了魔菌就走,可以做到來去無蹤。

白天就不行了,回收魔菌也要一定的時間,靈舟在哪兒長久的停留難免被發現,被發現了,百姓自然追著喊著求救命。

去遠離地面的高空吧,因距離太遠,魔菌迴歸的時間也相應延長,花費的時間久不說,瘟魔肉丸子內的特殊氣味消耗也大。

樂韻晚上東奔西跑地奔波了一晚,天亮後第一次出現在一座城的上方回收魔菌時被人看到靈舟,百姓們蜂湧而至,救命的哭聲震天。

她讓傀儡人去解釋了說目前在清除瘟疫病毒的毒氣,待將各個暴發了瘟疫的城鎮集城的瘟疫病毒毒氣清理乾淨才能勻出手煉製丹藥治瘟疫,讓人耐心等待。

結果,人家百姓們以為她見死不救,嚎得像殺豬似的,有的甚至還罵罵咧咧的。

小蘿莉那叫個氣啊,窮山惡水出刁民,果然無論那裡都有拎不清的人。

那些人受了災,他們的父母官不救災不救民,他們不怨恨父母官,不怨恨帝國國君和朝臣,不怨真啟帝國國內的眾修仙家族見死不救,反而怨她這個來救人的。

聽到了罵罵咧咧的聲音,樂小蘿莉心情不美麗,直接開啟自動遮蔽外來聲音的模式,回收完了魔菌頭也不回的走人。

為了杜絕了被城集中的居民發現又發生讓自己心情不美麗的麻煩,抵達下一個目的地時,她在距城半里之外先收起靈舟,自己以挪移術挪移到城或集內,回收了魔菌再以挪移術離開,

如此一來,行動時也多耗費一點點時間,受累的人也成了她自己。

小蘿莉不想被人追著求救命,或憑白遭人詛咒,選擇委屈自己。

一個縣縱橫百萬餘里,有成千上萬個城、集,要將魔菌全收回來,絕非三兩天的事。

樂小同學與時間賽跑,夜以繼日地奔波,希望將某個大方位內的各個城集跑遍,爭取在她定的七日之內趕回望竹鎮。

連續奔了四天五夜後,她又找到了一隻在老天爺那裡掛了名號的崽。

那隻小崽所在的地盤已經不在望竹縣管轄之內,是望竹縣的鄰居“聽竹縣”所轄某個鎮下的一個集。

集名叫“五潭集”,圈了十幾裡的地盤,人口約六萬左右,屬於中等集。

聽竹縣也是墳頭山火山地震中受災面積最寬、災情最嚴重的幾個縣之一,其縣所轄的城鎮也是瘟魔的採食物件。

五潭集離望竹縣較近,瘟疫的嚴重指數呈五星。

偌大的一個五潭集,居民幾乎死絕,僅存一人一狗,唯一倖存下來的人就是老天爺指名要護的小崽兒。

那隻狗,是小崽兒的家犬。

小蘿莉順著冥冥中的指引,風塵僕僕地趕至五潭集時,時間大約是一天的上午的午時中刻。

五潭集離火山群山區約二百餘里,因受火山上空的氣流影響,空氣乾燥,高高的天空總飄浮著微塵,天空也變成了灰藍色。

其時也是一天最熱的時段,烈陽高照,山嶺間的植物都沒精打采的。

五潭集的集城內散發著一股動物腐爛的屍臭味,而在集城的東南方向,距離城牆不遠的莊稼種植區,一個七八歲的瘦弱小男娃和一隻家犬正與一隻兔貓對峙。

雲瀾稱為兔貓的動物,與地球上叫“兔猻”的動物外形相似,但是,它的個頭有地球上的金錢豹那麼大。

進入集城覓食的兔貓,雄性,體型比正常兔貓的體型還要大一些,它應該有幾天沒吃東西,肚子凹癟了下去,大約因為終於找到了獵物,眼中兇光畢露。

小男孩兒穿著褐色的麻布衣,還打了好幾塊補丁,上裳和褲子都很肥大,他收緊衣褲,用布條纏了一圈。

他手中拿著一把割稻子用的鐮刀,頂著一頭雞窩似的頭髮,穿著雙露出大腳趾頭的破布鞋,做出攻擊的架式。

小男孩人瘦,臉上也沒什麼肉,面部輪廊線極好,長大後的容顏必不會差。

面對體型巨大的勐獸,小男孩子也害怕得雙腿發抖,但並沒有哭泣或後退,身板繃得緊緊的,眼神中有驚恐,同樣有決絕之色。

他的前面是一隻純黑色的家犬,體型比他粗,高起來個頭比他還要高一截,黑犬尾巴下垂,也做出了隨時撲咬的半蹲姿勢,呲著牙,兇狠地盯著前面的龐然大物。

哪怕對面的兇獸體型是它的幾倍大,黑犬也半步不退,堅定地擋在了自己的主人面前,以身為盾地護主。

自己的獵物被另一隻獸擋著,兔貓一隻前爪不耐煩地刨了一下地,曾地躥了出去,撲向了人和犬獸。

黑犬也“嗷”叫了一聲,衝了過去,目標對準了勐獸的喉管。

樂韻駕著靈舟趕至集城之外約五里半的地方,憑某種光芒找到城中的倖存者在哪時,也正到兔貓撲向了小崽兒和家犬。

“休得傷他!”看到勐獸撲向人族小崽子和狗,驚得心跳都顫了一顫,趕過去救急。

飢餓難耐的兔貓,飛身躍起時目光牢牢地鎖定了人形兩腳獸,看到犬獸撲來,一隻爪子拍向了犬獸。

它的大爪子揮過去,一巴掌將撲來的犬獸拍飛,一張血盆大口咬向了人形兩腳獸的幼崽。

黑犬被兔貓的爪子拍中,左肩的骨頭被拍碎,腹背還被劃拉出了兩道深及骨的爪痕,它慘叫著飛了出去。

相依為命的家犬在勐獸面前不堪一擊,小男孩目眥欲裂,尖叫著喊了一聲“大黑”,一把扔了手中的刀,撲過去接自己的黑犬。

兔貓的血盆大口向下一合,咬向了人形兩腳獸的腦袋。

就在小崽兒的腦袋已經被兔貓納入大嘴巴內的當兒,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憑空而現的出現在了兔貓身邊,一隻細嫩如玉般的纖纖玉手快如閃電般地抓住了兔貓的脖子,生生將一隻碩大的勐獸禁固於空。

被人類掐住了命運喉嚨的兔貓,如死了僵硬了的軀體,一動不能動。

撲向家犬的小男孩,也成功地抱住黑犬——的一條腿,然後,人和狗都摔了下去。

黑犬摔地,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仍然奮不顧身地想站起來。

小男孩摔趴下去,磕得眼淚直流,也沒顧上抹臉,爬了兩步,撲過去俯抱住了黑犬,以身為盾護著它,嗚咽出聲:“大黑大黑,你別死,別丟下我!讓它先吃我吧,要死我們一起死……”

“……”樂韻一手摁著一隻勐獸,看著主、犬情深的小崽兒和黑犬,嘆氣:“小傢伙,你的玩伴左肩骨頭碎了,你再那樣趴它身上,它沒被兔貓打死也要被你壓死了。”

要論破壞氣氛,小蘿莉自稱第二,無人敢當第一。

一句大煞風景的話,令空氣都靜了一靜。

抱著黑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男孩兒,嚇了一大跳,勐地昂起脖子,赫然看到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約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半大女郎,那小女郎竟然單手抓住了兔貓!

小男孩驚愕之下都忘記哭了,張圓了眼睛,嘴巴也張得可以塞下他的小拳頭。

黑犬因一邊肩膀骨頭碎了,又被抱著,想爬起來也沒成功,聞聲支稜起了腦袋,看到人族,眼裡有了人性化的表情——驚喜、諂媚,它還努力地搖尾巴。

“小黑犬,你肩骨都碎了,使勁兒搖尾巴會加重你的傷。”感應到黑犬的情緒波動,樂韻幫它疼,也想念小時候總跟著自己的保姆狗狗了,那隻狗狗若還活著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