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人多的小烏山山匪,原本就心思比較混亂,在加上突遇襲擊,心情不定之下,一個個只想著能衝出去,逃得一條性命,哪裡還有什麼組織反擊的能力。

終於,王燦帶著弓箭手們趕了過來,有他們的加入,形勢開始向一面倒方向發展著。

山林之中,越來越多的山匪倒在了地上,他們的人數也由開始的四十多人,減少到了只有不到五人。

而這五人終於抱團背靠背站在了一起,一個個手持著鐵器用著驚恐的目光看向著包圍他們的山後王莊人。

“里正,王異死了。”

一名身上帶血,顯然也是受傷的男子來到了王阿大的面前,面露悲痛般的說著。

“厚葬!”王阿大的眼中露出了傷悲的神色。

儘管他已經很注意了,但剛才的混戰之中,還是死了一名莊裡人,而其它人除了後趕來的王燦等外,幾乎是人人帶傷。

這就與他們所穿的衣服有著很大關係了,完全沒有甲冑護身,使得鐵器一旦捱到哪裡,就會對哪裡造成他創傷,甚至有些小傷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就可能會感染,以至於丟了性命都是可能的。

山後王莊出現了死亡,還是之前生龍活虎的年輕人,這讓王阿大十分的憤怒,雙眼中噴火般的看向著那被圍著的五名小烏山山匪。

被眾人盯視的五名山匪們害怕了。

原以為目標是一隻綿羊,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是一群惡狼。

想著反抗可能會死,五人中開始有人乞降,“不要殺我們,我們也是被張曉給逼的,我們以前也是安份守已的百姓。”

這些話,或許對官兵說還是有用的,但對於王阿大等人而言,即然敢打他們的主意,那就要做好被反殺的思想覺悟。

“殺了,讓他們給張異陪葬。”

王阿大的口中,冰冷冷的吐出了這麼幾個字。

王燦等人再不客氣,一陣密集的弓箭這就射了過來,落到五人身上,人人如刺蝟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石佛在一旁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沒有表示出任何的震驚或是憐憫之意。

這原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你想殺別人,結果反被殺了,這隻能說是你能力太差,命不好罷了。根本就怪不得誰。

試問,如果這一次贏的是這些山匪,那他們會饒了王阿大等人嗎?

“打掃戰場,把這些山匪就地掩埋,不要讓人看出有什麼痕跡來。還有,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沒受傷的和受傷輕的,今天晚上我們夜襲小烏山,斬草要除根。”王阿大語氣堅定般的說著。

“是。”王燦等人當下就一口答應著,似乎事情就應該這麼處理一般。

倒是一旁的石佛,聽聞之後,忍不住心中想著,“天呀,少爺到底救的都是什麼人呀,報復心這麼重的嗎?”

但反過來想,王阿大要滅掉小烏山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不然一旦他們發覺張曉等人不回來了,難免就會懷疑到上倉山上來,而如果訊息傳了出去,那將是極為不利的。尤其是傳到了官府的耳中,怕是官軍都會注意這裡,如此一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那就真的是誰也不知道了。

斬草除根,才是最佳保護自已的方式。

蘇石將王阿大他們安排在這裡,是讓他們休養生息,而不是讓他們找事的。如果因此還給蘇石帶來了麻煩,那山後王莊的所有人才真是該死之人了。

王阿大等人回到了上倉山,同時帶回的還有王異的屍體。

山中由此多了一個新墳,每天都會有山後王莊的百姓送上吃食,若是人真有再天之靈的話,怕是王異會很欣慰的吧。

當天夜裡,包括王阿大、石佛在內的共計四十八名男子,手持兵刃突然就衝上了小烏山,將這裡給徹底的血洗了一遍。

打掃戰場的時候,他們還解救了被關在這裡的十餘名年輕女子,她們都是有些姿色,路過山下被張曉給劫持上山的。

她們的身子都已經不再幹淨,等到被解救的那一刻,好幾個女子便想輕生。她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想看著張曉怎麼死,現在目的已然達成,她們便感覺到世上在什麼留戀之事。

“你們不能死,你們是受害者,其遭遇與你們無關,活下來,還可能會擁有更好的人生。”

面對著要絕食而死的幾名女子,石佛似乎看到了自已的妹妹嶽思靈,忍不住就站了出來。

王阿大等人沒有阻止石佛,反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顯然想要看看他要說些什麼,要做些什麼?

女人,身子清白都沒有了,那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

去夫家顯然是不可能的,就是回孃家也要被人鄙視一輩子,那樣的生活倒還不如現在一死來得痛快呢。

幾女同樣看向著石佛,但目光中木然之意更多,顯然她們的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她們並不認為自已還能做什麼事情,如此一個廢人,天天生活在別人的白眼之中,那倒不如死了的痛快。

“不!你們聽我的,我是沒有什麼辦法,但有一個人一定有。這樣,你們等我幾天,我去找少爺,他一定會有辦法的。”石佛決定救下這些女子,他更加相信只要蘇石願意出手,一定可以救下她們。

轉過頭來,石佛看向著王阿大說著,“看好她們,給她們吃喝,用度都算少爺的,我現在就去京城,很快就會回來。總之,如果這些人有誰餓死了,那我就拿你是問。”

抬出了蘇石的名頭,王阿大自然不敢不從,當下便道:“石小哥請放心,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好。”石佛一幅我信任你,你不要糊弄我的模樣,隨後這便轉身就向著山下而去,一個人都沒有帶,只是為了可以快些趕到京城,快些找到少爺,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少爺。

......

汴梁城。

依然是繁華似錦。

舊州橋蘇宅,迎來了一位重量級的客人。

也可以說是不請自來的客人。

龐籍,988年生人,字醇之,單州成武(今山東省菏澤市成武縣)人。同時此人還是影視劇中的最大反派,龐太師說的就是此人。

有人把形容成一個無惡不做的小人,對外軟弱,對內強硬,更是坑害了楊家幕後主使。然,這一切不過就是後世人的一種說法而已,事實上,龐籍不僅與韓琦、范仲淹等人交好,還提攜了司馬光、狄青等人。

想一想,韓琦和范仲淹他們是什麼人?那都是如包黑子一般的能臣,且性格皆為耿直之輩。都說觀其朋而知其人,能與這樣的人交朋友,可見龐籍的性格如何。

而又從他可以提拔狄青來看,更能說明他在軍事上是有見地的,非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對外軟弱。

就像是這一次,龐籍以左諫議大夫兼延州觀察使之職入京就是因為他在軍事上的強硬,逼得西夏不得不面上稱臣,他此行也正是送使者到京師代表西夏國主李元昊來進行談判的。

龐籍這個人做事是很有手段的,他任職延州之後,逐漸修葺治理。戍兵十萬沒有堅壁完壘,都分散駐紮在城中,由於畏懼龐籍,百姓沒有一人犯法違禁。

但龐籍又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十分的貪財。

龐籍出生於成武一個官宦家庭,原本家中頗有餘財,但他少年時家道開始中落,一度窮的要靠別人接濟,看別人臉色來行事。這就使得他從小對於金錢上的認識和渴望就與旁人不同。

在龐籍的心中,男人生存立世,那是絕對不能沒錢的,不然的話就會低人一等,就會連自已都看不起自已。

所以,只有但凡有可能,龐籍對於搞錢是十分的熱衷。但可惜的是,延州長年戰亂,富人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又弄不出什麼油水來。這一次隨西夏使團進京,龐籍就抱著投資一些行業,搞些錢的想法而來。

一入汴梁城,尤其是最近這幾天,那就沒有什麼會比仁茶和燒刀子還要出名的。

龐籍何等聰明,入城交付了公事之後,這就換了便裝分別的去往了苗府和李府。

對於旁人而言,這種不恥下問的事情是不好做的,但龐籍天生就是一幅厚臉皮,且很多時候極能拉下臉來,在他再三追問之下,不管是苗休還是李璋便都把其實他們是與蘇石合作的事情講了出來。

尤其是苗休,原本就是右諫議大夫,但卻行的是左諫議大夫的職責,就是因為龐籍不在。而現在人家來到了京城,他便感覺到總是搶了人傢什麼東西一般,就更不好意思拒絕了。

得知事情都與蘇石有關,龐籍二話不說就找上門來,且一幅自然熟的樣子座在蘇石的對面是侃侃而談。

“哈哈,我較你年長,就稱你為蘇老弟了,你也儘可以稱我為龐大哥如何?”

僅僅是這一句話,便讓蘇石震驚在了當場。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包黑子可是比龐籍都要小上十一歲,人家都以叔叔自居,這位大了蘇石這麼多,竟然要兄弟相稱,這...這很是有些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