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各取所需

“哎，莫急。”蘇石眼疾手快，木盒蓋子迅速被蓋上，重新出現在蘇石的手掌之中。

“嗯？”龐籍面色就是一愣，難道這不是送給自己的？

不至於呀，以他們的身份，耍人玩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才是。

龐籍雙眼中充滿著疑惑的時候，蘇石已然開口道：“手錶當然可以送給龐老哥，畢竟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合作也很順利。但現在老弟有點難事，老哥不介意伸手幫一下吧。”

哦，這是有求於自己了。

龐籍可是老狐狸，瞬間就想了一個明白。

原本蘇石這一次登門是有求於人，且他自己都來了，事情一定不小。

雖然不知道蘇石有何事，但龐籍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當然，如果事情不太為難，他能答應還是會答應。就當是上一次華夏銀行之事自己沒有出手的補救措施好了。

再說，這手錶他還真是非常的喜歡。只是可惜，市面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有關這個商品出售的訊息，不然就是價格再貴，他也會買上一塊。

心中有了數，龐籍心中也不急了，可表面上還是一副很夠義氣的模樣，拍了拍自己胸口說著，“蘇老弟這是什麼話，我們即是兄弟，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擺出了一副願意為蘇石兩肋插刀的模樣，但是下一息，他就是態度一變道：“只是蘇老弟也要理解老哥，我雖然是參知政事，但回到汴梁城才兩年多時間而已，有些人我都認不全呢，未必就可以託付重任。”

這是提前打了預防針。

小事沒有問題，但若是事情太大，他也就只能愛莫能助。

龐籍會有這樣的回答，早就在蘇石的意料之中。

想要從這樣的老狐狸口中得到一個確定的回答，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像是這樣的人，說話都格外的注意。即便是小事，他也不會打著包票，最多會說問題不大，便已是不錯。多數還是以我會盡力來回答自己。

但不管龐籍如何回答，蘇石都是吃定他了。

手錶不說，這東西現在還非是必須之物，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沒有手錶不是一樣過來了。33

香菸生意就不一樣了。

現在完全是龐籍一人在賣，形成了壟斷之勢。且現在的菸民還越來越多，產量有限之下，自然是物以稀為貴。

每月，僅是這一項生意就給龐籍帶來了十幾二十萬貫的收入。

一年算下來就是兩百萬貫。這已經成為了龐家的重要經濟來源。如果蘇石現在突然間掐斷了產品供應的話，下一刻龐籍就會發瘋。

以前需要龐籍，那是因為蘇石對於汴梁城不熟悉，想要立足，那就要付出代價，需要和別人共贏來開創局面。

可是現在，基礎已經打好了，自己也有了天下商行，裡面已經開始賣了紙張和成衣等物，那在加上一個香菸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當可以完全拋棄龐籍的時候，蘇石自然底氣就足。

“呵呵，老弟是相信蘇老哥的實力。再說了，就是一些小事而已。”笑呵呵的，蘇石這就把周書山還有唐科的事情給提了出來。

直聽的龐籍是眼珠子越瞪越大。

“艹，這還是小事？”

“這可是涉及到一位大宗正，一位參知政事，還能是小事？”

同樣身為參知政事，權力也是不同的。就像是龐籍，他是兩年多前回到汴梁，比之一直在汴梁的文彥博其實是差了一籌。

且此人才學要比龐籍要好，在很多讀書人眼中，名氣也比自己大。若只是他們兩人pk的話，怕吃虧的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一個文彥博就有些不好對付了，更不要說還加上一個大宗正，龐籍自認有些能力，但如果要他自己和這兩人同時扳腕子的話，那他一定賺不到什麼便宜。

周書山和唐科的事情，並不是剛剛發生，有關這兩個位置其實已經博弈了很長一段時間，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此時想要扭轉局面原本就很困難，蘇石這還是真給自己出了一個大難題。

龐籍不語，沒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臉色有些難看。

蘇石知道這是對方在考慮其中的得失，便也並不著急，而是從懷中摸出了一盒香菸，用打火機點燃，開始慢慢抽了起來。

蘇石一拿出香菸，龐籍面色就是一緊。

他如何看不出來，這是蘇石在威脅自己？

雖然人傢什麼都沒有說，但就是在警告你，你可以不答應，但從此之後，香菸的代理權人家就要收回去了。

龐籍悲哀的發現，如果真是這樣，他竟然一點的反制手段都沒有。也就是說，蘇石想收回就收回，他只能幹看著而已。

這就是受制於人呀。

龐籍就知道，這一回不答應也要答應了。但就算是他答應了，卻也未必就可以保下兩人，畢竟對方的實力很強。

“蘇老弟，實不相瞞，周書山和唐科的事情真是不太好辦，指我一人未必就...”

“不是你一個人，還有李迪丞相，還有富弼副樞密使。”蘇石直接打斷其言的說著。

兩個名字一報，果然龐籍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

原本以為蘇石是要強人所難，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人家還是體貼自己的。

想著非是自己孤軍奮戰，還有兩位相公相助，龐籍也有了底氣。三比二，他們的實力還是佔優的。

“好，按說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應該插手的，但即是蘇老弟開口了，老哥我怎麼能拒絕。只是老哥我還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這是要提出交換條件，蘇石呵呵一笑道：“哦，龐老哥不妨說說看。”

“我要十年的香菸專賣權。”

龐籍開口了，張嘴就是十年。

他現在是感覺到了，自已已經被蘇石給拿捏，這一次是讓自己做這件事情，那下一次指不定還有什麼事情在等著自己。

這樣一來，自己不成為了他人的奴僕？

龐籍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必須要掌握主動權。

“呵呵。”蘇石輕笑著。

這個龐籍反應的倒也是不慢。只是可惜，來時的路上蘇石早就想過這個問題，當下他伸出手指說道：“十年是不可能的，只有一年。”

“八年。”龐籍退後一步的說著。

“一年半。”蘇石開口了。

“你？”眼看著自己退了兩年，人家才前進了半年，龐籍心中不高興了，這就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跟著蘇石先一步說著，“行了，你明知道十年是不可能的，你這就是獅子大張口。這樣，你也不用討價還價，三年，就是三年的代理權。”

蘇石笑著開出了年限，但他真正的坑並不在這裡，而是代理權。

龐籍要的是專賣權，蘇石給的卻是代理權。如此一來，就算是這三年之中，龐籍有什麼其它想法了，蘇石也收不回代理權時，他大可以自己利用天下商行去賣。

貨可是自己的，如果蘇石想賣，不僅可以去打價格戰，就是貨物的數量也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

如此一來，便可以輕易的把龐籍重創。

龐籍對於三年的期限還算是滿意。無論怎麼說，蘇石還肯把香菸交給自己售賣，就憑這一點，他就要感謝。誰讓原本在這件事情上，他就沒有絲毫主動權。

但只是代理，而不是專賣，這卻是他不想要看到的。“怎麼？難道蘇兄弟不想和老哥合作了，已經找好了下家？”

蘇石知道龐籍想的是什麼，這就哈哈一笑道：“龐老哥千萬不要多想。不給你專賣權，是因為專賣費用太高了。當然，如果老哥一定想要也不是不能。一年五十萬貫專賣費，如果老哥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與你一簽十年。”

一年五十萬貫，十年就是五百萬貫。

龐籍可不是像蘇石，有著系統做靠山，錢的問題從來就不會發愁。這五百萬貫，便是等於他現在的全部身家，他怎麼可能會同意。

眼看著龐籍不說話了，蘇石又是哈哈笑道：“行了，龐老哥。我可以保證除了我自己之外，只有你可以售賣香菸，這樣總行了吧。而我就算是賣，也只會放在天下商行中賣，還會賣高價。這樣一來，你的生意只會更加好做。反之，如果我真想坑龐老哥的話，那就與你籤十年專賣權了，但那個時候我若是提供不了足夠的貨源，這個所謂的專賣不就成為了一個笑話？”

說起這些的蘇石還搖了搖頭，嘆口氣的說著，“不瞞龐老哥，我也不知道錢寶會不會一直不出問題，如果他有什麼麻煩，或是別的心思，不想與我合作，你與我籤再多年又有什麼意義？”

蘇石這話倒是不假，買賣買賣，有買才有賣。

如果連貨物都沒有了，還談什麼買賣呢？

眼見蘇石把話都說成了這樣，龐籍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不會有用。誰讓自己找不到其它進貨的渠道？

“好，即是如此，老哥相信蘇老弟的，哈哈哈。”龐籍變臉也是快，知道反抗不行，便直接放棄。無論怎麼說，現在他還是要和蘇石搞好關係，還要想辦法從他手中多賺一些錢財。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