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爛嘴巴

可是老四和老五餓得實在是不行，就小心翼翼的站在飯桌旁邊，悄咪咪的觀察起霍南星來。

門口的陳娜娜見自己被忽視，在沒人邀請的情況下也跟著走進他們家大門，就是她剛邁進來一隻腳，大黃就衝她齜牙狂吠。

“大黃，不許兇人！”霍思嘉過去牽住狗子，對著陳娜娜道歉：“不好意思啊娜娜，大黃一直都排斥外人來家裡，時候不早了，你還跟我們跑了這麼久，家裡也沒什麼能招待你的，你就先回去吧。”

陳娜娜的不情願都快要溢位來了，眼神一直沒從桌上的臘肉洋芋飯上面挪開過，偏偏又不太好開口說自己是想吃他們鍋裡的大米飯和臘肉。

她那點小心思在人和狗眼裡都昭然若揭，窮人家的孩子都對肉有很強烈的渴望，青花村相對貧窮，只有寥寥幾戶人家家境還算優渥，富戶就只有村頭開雜貨鋪的老太太家。

霍南星把陳娜娜一舉一動都盡收眼低，主動開口：“大哥，這個姐姐也沒吃晚飯吧，正好我蒸了不少大米，就帶她一起來吃點吧。”

“顧南星，你別假惺惺的討好人了，我是不會吃你這一套的！”

她話是這樣說，腳卻很誠實的往院子裡面走，霍家五個哥哥都沒有落座，她倒是一屁股坐下了，還趾高氣昂的開口斥責起霍南星來：“顧南星，你是不是覺得霍家哥哥們好欺負？他們都還沒坐下呢，你倒先吃上了！”

“你是不是搞不清主次，別人家裡，有你當家作主的權利嗎？我好心讓你進來吃飯，你說我假惺惺，不吃就不吃，自己出去。”

霍南星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含笑盈盈的看向陳娜娜，目光中的沉穩壓得這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很不自在，她還伸手一把拿開陳娜娜面前的飯。

眼見飯要被拿走，陳娜娜猛的伸手搶過來，在沒有筷子的情況下用手抓了一把米飯塞進嘴裡，“誰說我不吃了，這又不是你的東西，肯定是雅雅家裡的！”

“這麼肯定？要真是我的呢？”

陳娜娜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裡滿是輕蔑，邊咀嚼邊說：“哼，要是你這種壞心腸的，那吃了得爛嘴巴！”

剛說完這句話，她就咬到了自己的嘴唇，下唇出現一排牙印，鮮血汩汩流出。

“看吧，爛嘴巴了。”霍南星還在慢條斯理的吃飯。

陳娜娜哇得一聲哭了，可憐兮兮的看向霍思嘉，“思嘉哥，我好疼！都怪顧南星她一直說話！”

“流這麼多血，我這裡也沒有什麼乾淨的布給你擦擦，你快回去處理一下吧，不然真的會爛嘴的。”霍思嘉依然在對她下達逐客令。

血流了一嘴，陳娜娜還不忘記吃，她抓起自己吃過的碗，還順走了兩塊鹹魚和一個荷包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霍南星才跺腳離開，走到門口還被狗子咬到了一塊褲腿，然後邊哭喊顧南星欺負人邊往家跑。

“飯都要涼了，你們還不吃？”霍南星目光掃過排排站在桌邊的四個哥哥和正在洗土豆的三哥。

和她作為龍鳳胎出生的霍思瑞率先坐下，捧起一個碗說：“我會還給你的！”

說完他就把米飯大口往嘴裡扒，久違的大米飯的香味在嘴裡散開，還夾雜著臘肉的油香，一口下去叫人心情都愉悅了起來。

“老五，你怎麼這樣！她怎麼對雅雅的你都忘了嗎，你吃她的東西，就是變相承認她是你親妹妹！”霍思裕丟下土豆就上去拉霍思瑞。

霍思瑞艱難的嚥下嘴裡的飯，“三哥，我沒忘，可是就是我們不承認她也是我們的親妹妹啊！”

“大哥，讓哥哥們都吃飯吧，不是顧家的，但也不會爛嘴。”

霍思嘉按著霍思裕坐下，“老三，你再怎麼不喜歡她，都改變不了我們才是一家人的事實，當年媽媽大出血，爸爸守在媽媽床邊，抱錯妹妹是我的錯，你最該怨的人是我，不是她。她這次不管是出於什麼回來，都親手給我們做了飯，是她的一片好意，既然是好意，那就不該辜負。”

“都坐下，吃飯吧。”

六人圍坐在小園桌前，霍家兄弟們低頭狼吞虎嚥的吃飯，沒有一個人去夾桌上的荷包蛋和蒸鹹魚。

陳娜娜順走了一個雞蛋，剩下五個霍南星分給了五個哥哥，害怕他們嫌棄自己，她還特意用的公筷。

這一舉動，讓他們想到了顧珺雅，雅雅在的時候，逢年過節煮雞蛋，她一般都只煮五個，哥哥們都有，就她不吃。

“你是女孩子，該多吃點好的。”霍思嘉要把自己碗裡的雞蛋夾給霍南星。

霍南星卻伸手捂住自己的碗，“雞蛋是在家裡的櫃子裡找出來的，我擅作主張煎了六個，你們在外面幹了一天的活，才該多吃點。”

“什麼！你怎麼能動家裡的雞蛋呢！”霍思瑞驚得猛然站起身，怒目圓睜的盯著霍南星，不出幾秒，眼淚就從他眼裡不由自主的滾落。

“那可是我的學雜費啊！五十個雞蛋，足足攢了五十天啊！”

其他哥哥想責怪霍南星，可是還吃著人家做的飯，只能安撫霍思瑞。

“沒關係的老五，六個雞蛋而已，明天肯定能湊齊！”

霍思瑞上的是縣城的高中，除了直接交錢之外，還能拿米油糧食來抵學雜費，每學期的學雜費是三十塊錢，開學到現在過了兩個月，他們才交了五十斤大米和三十斤小米，這時候一斤大米0.14元，一斤小米0.18元，交上的學費一半都沒到。

五十個雞蛋，就是五塊錢，他們攢了差不多有十塊出頭，滿打滿算也就剛好夠霍思瑞的學費。

可是在小說裡面提到，霍思嘉在第二天中午摘板栗時因為低血糖發作從樹上摔下來摔傷了腿，被送去看醫生花了些錢，又為了給他補身體買了紅棗白糖和豬肝，好不容易給霍思瑞攢下的學雜費所剩無幾。

在這個困難關頭，實在是無可奈何的霍思瑞才選擇找上了顧珺雅，在顧珺雅的幫助下他成功交上了學費，還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了很多，因此他們對顧珺雅越發感激，同時對霍南星的厭惡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