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人,還有劉琳。

她微張著嘴,看著畫面裡的那個人喃喃道:“他最後...居然是來你的辦公室?”

只見監控錄影裡,一個男人,正坐在嚴霜的辦公椅上,手速極快地操作些什麼。

從他的行為,兩人可以隱隱約約猜出,這人好像是在複製什麼東西到這臺電腦上。

但由於攝像頭隔得較遠,具體他將什麼放入了這臺電腦了,兩個人回放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卻還是毫無任何頭緒。

“會不會...他就是那個人?”劉琳突然蹦出一句。

沒有回答她,嚴霜沉默地看著回放裡鞠奕部一系列的動作,心裡漸漸升起了一股寒意...

如果,鞠奕部是幕後操控殺人預告系統的那個人,那昨天襲擊自己的那個人又是誰?

那個時間點,鞠奕部應該早已死在家中了...

“如果他是那個人,有必要連自己的死亡都要提前預告?”

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讓一切有個完美的落幕?

這不科學,一個即將要自殺的人,為何還有心思專門做這些?

“是啊...都下定決心要自殺的人了...”劉琳也覺得這事說不通。

“還拍到什麼人了嗎?”嚴霜問她。

“目前...只有他。”搖搖頭,她回答道。

如果昨晚只有鞠奕部到過她辦公室...

“對了!”

劉琳突然想起,自己原本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對嚴霜講。

“祁肇的案子,有進展了。”

“什麼原因?”嚴霜急忙問道。

“剛才局裡已經通知了他的家人了。我只能說,如果今天你不告訴我鞠奕部會自殺,我們也準備去找他的。”

“你上次說的注射器,確實沒找到。但我們從他辦公室的驅蚊液瓶中,發現了大量的氰化物。”劉琳解釋道。

“氰化物?”嚴霜疑惑。這類東西應該不常見吧?而且這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得到的嗎?

“對,雖然他體內含有多種毒藥成分,但目前我們能檢查出來的有毒的物質中,氰化氫的含量是最高的。”她繼續說道。

“而那個驅蚊液瓶,是鞠奕部放在祁肇辦公室的,買的時候是一對。他在自己辦公室也放了一個,裡面放的是正常的驅蚊液。”劉琳一口氣說完。

“難道,他真是兇手?”嚴霜不確定道。

“那他送進去的咖啡呢?裡面有毒嗎?”她突然想起這件事情。

“沒有,當時就是因為找不到確切的證據,才暫時放他回去的。”

“畏罪自殺?”嚴霜喃喃道。她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有哪裡不對...

“人都死了,是什麼原因,我們暫時就不知道了。不過從他的屋中搜出...”劉琳的表情有些怪異,正準備講出接下來的話時。

“小霜!我滴乖乖啊...”嘹亮的一嗓子,從病房門口傳來。

“你通知她了?”嚴霜被嚇得一抖,看向發聲處的人後,又轉頭問劉琳。

“不是我!”當然,劉琳也被這一嗓子嚇得不輕。

“你受傷了居然不告訴我?要不是叔叔阿姨給我打電話,我還被矇在鼓裡呢!”林曉衝進病房時,嘴裡依舊嘰裡呱啦地埋怨著。

“小聲點,這是醫院。”嚴霜微微扯了扯她袖子。

“好嘛,你腦袋纏得好醜,是哪個賤人砸你?看老孃...”本來已經小聲了,說到激動處,林曉又開始控制不住音量。

“好好講話!”嚴霜遮蔽了她心疼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問道:“我爸媽呢?”

“在樓下停車,我擔心你,先跑上來了!”她委屈屈地解釋完,懵然發現自己方才進來前的氣氛不太對。

這兩個人剛才...好像在討論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們...”

“剛才揹著我,在說些什麼?”她左右打量著明顯不自在的兩人。

“你又在亂想些什麼呢?”嚴霜無奈道,真佩服她一天到晚活力十足的樣子。

“我才沒有亂想,明明你們剛才...”林曉話還未說完,門外響起問詢聲。

是嚴霜爸媽在打聽她病房的位置。不好直接大聲喊,嚴霜使眼色讓林曉幫忙出門接一下。

正好可以支開她,順便轉移轉移注意力。

“呼...”劉琳鬆了口氣,問道:“她怎麼這麼敏銳?”

“你也不看看她是做什麼的。”嚴霜忍俊不禁地回答她,微微抬手,乖巧地對走進病房的爸媽打招呼。

她得表現的輕鬆一些,不然她的母上大人可不會罷休。

果然,“我的心肝寶貝,你可嚇死我了你!”阮雪一進病房,看著嚴霜頭上纏著的紗布,忍不住眼眶就開始泛紅。

她想摸摸嚴霜的腦袋,又怕弄疼她,只含著淚道:“怎麼上個班老是受傷?這個班是非上不可嗎?”

“是啊,爸媽又不是養不起你。”嚴律站在阮雪身後,看著女兒憔悴又故作輕鬆的樣子心疼道。

“這傢伙,勸她離職也不聽,也不知道這公司有什麼好,非巴在那裡不肯走。”林曉也吐槽道。

“我沒有巴在那裡...”嚴霜小聲抗議,看著爸媽都雙眼微紅,她的抗議一點底氣都沒有。

“而且我已經提離職了。”自己好像真的讓他們擔心了,嚴霜有些愧疚。

果然,她這句話一說出,三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其中要數林曉格外誇張,雙手合十使勁一拍,將身邊的劉琳嚇得不明所以的。

得虧自己住的單人病房,不然這一大家子人在這裡一驚一乍的,遲早要被護士給轟出去。

“你手疼不?”嚴霜看著她激動地樣子,問道。

林曉卻沒理她的揶揄,直說道:“這才對嘛,阮阿姨早就等你回去啃老了。”

這人,會不會講話呢?嚴霜對著她努了一下嘴,林曉也不甘示弱地回努她。

“我就覺得小曉說得沒錯,你這孩子,呲人家幹嗎?”阮雪挽起林曉的手,倆人親親熱熱地一起批評嚴霜。

然後左手抓著林曉的手,右手又拉起劉琳的手。

“小琳,好多年沒見了,有空和小霜回家吃飯,阿姨給你燉你以前最喜歡喝的藕湯,好不好?”她熱情道,全然沒發覺劉琳害羞得臉都紅了。

“阿...阿姨,不用了,這都是我該做的。”她最怕見家長了,以前上學時去嚴霜家吃飯,全程都緊張得不得了。

其實嚴霜家人對她都特別熱情,可她就是會害羞。

“那可不行,你不僅和小霜是同學,這次還救了她,我們全家人都很感謝你。一定要來喲!”說完這句話,阮雪還對她眨了眨眼睛,劉琳的臉瞬間更紅了。

“人民警察都這麼容易害羞的嗎?”林曉在旁邊逗她,一副看戲不怕臺高的樣子,也不管劉琳的臉是不是紅得像猴子屁股。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厚臉皮呢?”嚴霜笑道。

這傢伙,從小到大就像長在自己家裡一樣,當然不能體會到人家很久才來一次的拘束。

林曉聽了她的調侃,咬牙切齒道:“等你好的那一天,你就會發現我到底是臉皮厚,還是巴掌厚了。”

“媽,你看~”嚴霜立刻轉頭朝阮雪求救,撒嬌的意圖很強烈,但是立馬就被駁回了。

“我不參與,你們自行決鬥。”阮雪貌似已經徹底忘記嚴霜受傷的事情,完全沒有向著她的意思。

罷了!她這個傷患,沒有一個人心疼的!

嚴霜算是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