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撿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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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暖進臥室後，林雙雙就將盤著的腿放下來，倚在了沙發上，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剛在家庭群裡，她問能不能去避難所，老爸就發來一長串語音，大意就是避難所物資緊缺，是給受災群眾用的，讓她們待在家裡，儘量克服困難。
沒想到老媽也發來一串語音，讓她們趕緊來避難所，說要是這災抗不過去，一家人團團圓圓比什麼都重要。
老媽還罵老爸只關心大家，不關心小家，早晚要後悔。
二人意見相左，卻有一點相同，就是他倆嗓音極其沙啞，顯然是太多勞累導致的。
林雙雙望向窗外，雨點一刻不停地轟擊著土地，整個城市宛若諾亞方舟般在大風大浪裡飄搖。
奮力掙扎卻又無所適從。
看了很久，她才回過神來。
她只覺得肚子餓了，飢餓下做不出任何選擇。
按照她和曲暖的計劃，她們打算先把不方便打包的食物吃完，再吃包裝完整的。
所以兩個人吃了五天的臘腸煲仔飯。
現在還剩最後一根臘腸，最後一碗大米。
林雙雙多少吃得有些厭倦，可還是忍不住提前懷念，今天這頓臘腸煲仔飯吃完，也不知道下次吃又能是什麼時候……
以前吃飽喝足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懷著虔誠的心，她拿起菜刀，一下下片著本就有些乾癟的臘腸，企圖透過刀工讓臘腸片多一些，吃的時候分量感也會大一些。
就在這時，曲暖激動地跑出來，“嗖”一下衝到她面前。
“這麼快就搞定畫作啦？”林雙雙刀工不好，只能聚精會神哆嗦著手削臘腸，頭也不抬一下。
曲暖搶過林雙雙手裡的菜刀，拉住林雙雙的手，順勢將一個小東西放在她油油的手掌心裡。
是星球杯。
林雙雙眼睛瞪得老大，她好久沒吃零食了，興奮道：“你哪找到的？放多久了？還能吃不啊？”
說著翻看星球杯上的生產日期，卻發現這些資訊似乎被刻意塗抹掉了。
“能吃能吃！咱們今天大吃特吃！雙雙，你先站穩，我有一件大事要和你說！”曲暖揮舞著菜刀。
“你你你……你先別激動！刀放下，慢慢說。”
……
一小時後，飯桌前，電磁爐嗡嗡作響，火鍋咕嚕咕嚕冒著辛辣的熱氣。
飯桌上還擺著一袋袋剛拆開包裝的涮品，有羊肉卷、牛肉片、蝦滑、各類速凍丸子……
曲暖往火鍋裡倒菜，而林雙雙則淚眼汪汪：“我好後悔啊！”
“後悔什麼？”
“我要是個男的就好了，高低和你領個證，把你綁在我身邊，天災再大不愁吃穿。”
曲暖無語：“……現在有什麼不一樣嗎？除非你不要我，我肯定和你在一起的呀！”
“還是要有個關係繫結才好！要不咱們義結金蘭吧？你得對你的親妹妹負責。”林雙雙搖晃著曲暖的胳膊，滔滔不絕，激動不已。
曲暖胳膊一陣吃痛。
林雙雙湊的更近了，在曲暖耳邊吹氣：“如果你對我有超乎友誼的想法也不是不行，我可以……”
曲暖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不可以！不行！”
她這幾天因為物資的問題，心理壓力很大，林雙雙講話還能給她提提氣，讓她心情好點。
可是現在，她覺得林雙雙還是有點吵……
這就是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嗎？
“好啦好啦！快吃飯吧！”曲暖掙脫開來，連忙給林雙雙夾菜，企圖堵上她的嘴。
“好！聽姐的！我一輩子的姐！所以姐姐能給我變個雞腿嗎？炸得很脆的那種。”林雙雙道。
為了趕快堵上林雙雙的嘴，曲暖照做。
得益於她的繪畫天賦，凡是她見過的東西，哪怕是毛衣上的毛，筆尖上的油墨，都在她腦海裡留有十分清晰的印象。
她輕車熟路幻想出一個炸雞腿，但這個東西居然沒在空間顯現。
思索一番，曲暖又幻想出一袋速凍雞腿，這時空間才出現了個一模一樣的。
她搞明白了，這個空間只能出現工廠生產好的工業品，人工加工的步驟需要自己做。
於是她將雞腿拿出來：“吶！自己炸。”
林雙雙撇撇眉毛，有點遺憾：“好的吧，自己炸也行！我已經很幸福了，好多人還沒得吃……”說著吭哧吭哧往嘴裡塞好吃的。
曲暖也將一個牛肉丸放進嘴裡，輕輕一咬，丸子裡迸發的汁液燙得她張大嘴巴，囫圇吞棗嚥下，又連忙咕咚咕咚喝了口冰涼涼的肥宅快樂水。
真爽啊！
曲暖：“雙兒你說的對。我拿了這麼大的空間系統，肯定不能只為自己謀生，還是要物盡其用，讓更多人吃上飯。”
說話間她又吃了個羊肉卷，塞進嘴裡，卻有點咽不下去。
她想媽媽了。
當年，母親應該就是做著同樣的事吧？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人類。
今天，也輪到了自己……
抬頭一看，林雙雙捉著筷子，一言不發望著自己，眼睛亮晶晶的，一閃一閃的，似乎又要來一番深情告白。
“你別這樣，我害怕。”曲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曲暖，不論你做什麼，我都和你去！我要跟你一起做點事！”
曲暖也不否認，淡淡一笑：“好！那就讓我們一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
第二天，樂歌社群的社交圈爆了！
【快去撿垃圾！垃圾桶裡全是包裝完整的米麵糧油！】
【我差點餓死，結果在垃圾桶裡撿到了泡麵！五連裝的！】
【我撿到金華火腿，一整根腿哦！（狗頭）】
【老天爺呀到底誰這麼好心啊！】
【應該是某個囤了貨的大老闆，怕財多惹禍樹大招風，所以選擇做好事不留名，垃圾桶裡送福利！】
林雙雙嘩嘩刷著手機，圍著曲暖轉圈圈，大聲向曲暖宣讀社交圈裡的這些資訊。
兩人這才知道，原來有那麼多人餓肚子，不得已冒著大雨出門乞食。
現在翻垃圾桶不但不丟人，反而翻到東西就是件幸事。
曲暖則端著空間裡拿出來的平板電腦，一張一張安安靜靜畫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