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暖好像什麼也沒看見一樣,緩緩轉回了頭。

她的聲音異常冷靜:“雙兒,咱們被人跟蹤了。”

林雙雙趕緊轉過頭去瞧,樹影裡確實有人頭攢動,更令她驚恐的是那些人似乎並不擔心被她們發現,還在樹叢裡準備著什麼。

像在給皮划艇吹氣!

曲暖補充道:“他們太自信了,以為抓我們就像山貓逗鳥雀一樣簡單。”

“現在怎麼辦?兜一大圈甩開他們?”林雙雙有些害怕,建議道。

曲暖沉默半晌,開口道:“其實我有這個。”她露出了口袋的一角。

“……蛤?為什麼不早說?是不愛我了嗎?”

林雙雙的星星眼冒得更厲害了,早知道有這個,哪裡需要擔心?

或者說,有曲暖這種擁有無限物資的大佬在身旁,還有什麼事不能妥善解決?

她眼睛一轉,嘿嘿直笑:“咱這就給這幫壞蛋一點教訓!”

兩個人默默商量好對策,開著皮划艇往小區駛去。

*

慶豐小區門口的米家糧油鋪,鐵質捲簾門大開。

慕白帶著手下,划著小艇來到商鋪門口,商鋪的一樓已經被水浸沒一半,而水面上孤零零地漂浮著一個皮划艇。

“慕哥,這地方是大小姐上次讓抓的……”底下一個黑衣男對著慕白耳語。

“閉嘴!”慕白打斷了他的話,眼神中露出一絲不耐。

他不喜歡議論大小姐,只想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

這個黑衣男剛從大小姐那處調遣而來,顯然不懂規矩。

而其餘三人則識趣得多,慕白手一揮,他們便一聲不吭從小艇上躍下,沿梯而上。

慕白和這個黑衣男也跟了上去。

商鋪二樓很亂,一上樓左手邊就是個廁所,黑洞洞的,而前方正廳有兩張鐵絲床,所有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像被打劫一樣。

一個姑娘坐在鐵絲床上,工裝揹帶褲配白T恤,褲子上好幾個大口袋,很潮的樣子。

慕白有些遲疑,剛才跟蹤的是兩個女孩,現在只有一個,穿著打扮也變了樣。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曲暖率先開口:“為什麼跟蹤我?”

慕白立馬確定了,這是竊聽器裡傳來的聲音。

“如果不想死的話,帶我們去你家。”慕白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在他眼裡,上位者是不需要向下位者解釋什麼的。

他不知道的是,曲暖軟硬不吃,只講道理,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恐嚇。

曲暖瞪著眼,發怒道:“憑什麼?”

可惜她的眼睛圓圓的,配上鵝蛋臉,凝脂般的面板,反倒顯得她像在撒嬌。

慕白的幾個手下都笑了,黑衣人笑得最猥瑣,“這小妞說話有意思,還憑什麼?”

慕白也微微揚起了嘴角:“就憑這個。”

他脫下外套,露出肌肉分明,大腿般粗壯的臂膀,拳頭上的青筋也隱隱顯現。

比裴毅的強壯,沒裴毅的好看。

而幾個手下,沒這身體條件,卻也紛紛掏出了他們的武器。

匕首、長刀、鐵棍……

曲暖看了看眼前五個人,看了一圈只記住了黑衣男,他表情比較浮誇。

其他人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冷漠的表情,一樣樸實的五官,也就那個亮出肌肉的身材壯了些。

放在人群中絕對認不出來。

可能也只有這種人,適合隱藏在人群中,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吧。

曲暖淡淡一笑,對著眼前的肌肉男道:“你這個是挺強壯,就是沒那麼好看。”

沒裴毅的好看。

又開口道:“再說,你拳頭再硬,武器再厲害,有我這個強嗎?”

說著,她左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個東西。

“槍?”幾個男人滿臉不可思議,不由後退一步。

慕白率先反應過來,冷哼一聲:“你哪來的槍?小姑娘都喜歡這麼嚇唬人嗎?”

大夏嚴格禁槍,連自己的主子山城首富家中也只有幾把散彈獵槍,殺傷力不大,卻仍放在保險櫃裡,連著警察局的監控探頭,

甚至水災剛開始,警察局就以監管為由收走了槍。

現在,他不相信眼前的小姑娘手裡能有真槍,還是軍用手槍。

“嘭!”只聽槍聲響起,天花板上出現一道彈痕,牆皮猛掉,落得眾人一身。

“你說呢?”曲暖強裝鎮定回答,努力讓自己的聲帶不要那麼震顫。

她這是第一次開槍,沒想到槍的聲音那麼大。

更沒想到槍的後坐力那麼大,震得她手疼。

而眼前五個男人,表情由嘲諷轉變為驚恐,步子也不自覺地又回退了幾步。

“她……她真的有槍!”黑衣男退的步子最多,縮在三個人身後大喊道。

然而,伴隨著這道喊叫聲,慕白迅速向曲暖衝了過去。

慕白相信自己的身手和反應速度,他觀察到曲暖持槍並不熟練,只要曲暖有一秒分神,他就可以搶槍到手。

他的手下也配合默契,揮舞著刀槍棍棒朝曲暖襲來,企圖分散曲暖的注意力。

電光火石間,慕白一個手斧劈下,曲暖的槍就掉在了地上。

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成了!你有槍又怎樣?”

“嘭”的一聲又響了起來。

這次天花板沒有掉皮。

慕白難以置信地望向自己,只見自己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

“嘭!嘭!嘭!”又三聲隨意擊打在牆面上,駭得慕白手下四散而開。

曲暖右手拿著槍,嘆了口氣:“拜託,我可沒說過我只有一把槍啊?”

她心裡想著,還是右手好操作些。

看情形,那一槍是打在了眼前這個肌肉男的肺上。

她又用左手撿起地上被劈落的另一把槍,這下雙槍在手,萬事不愁。

肌肉男慕白已經倒地,奮力睜著眼,卻說不出任何話了,鮮血緩慢從他身下緩慢流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甜的氣息。

讓人恐懼。

而他手下的四個男人看到這一幕,不敢再待,果斷向樓下跑去。

“嘭!”又是一聲。

沒一會兒,三個男人舉起了雙手,後退著上了樓。

還有一個,抱著小腿,在樓梯上淒厲地嚎叫著。

“拜託,她可沒說過只有她一個人有槍啊?”房樑上的林雙雙笑嘻嘻地,像恐怖故事裡的精緻玩偶。

一前一後,若是同時開槍,這幾個男人可能會被打成馬蜂窩。

還是那個黑衣男反應最快,他倉皇跪在地上,朝著曲暖爬了過去:“佬!大佬!是我們不識好歹!不見泰山!我們錯了!求您!求您放了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