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我的樂園,可是沒有人來過這裡呢!”

傅兮承將孫妙愉放了下來,手撫上了她的腰肢,逐漸向上遊走。

孫妙愉只覺得詭異感順著傅兮承的手竄上全身。

這裡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眼前是個偌大的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個高臺,幾枚無影燈直直照在高臺上。

而臺子上,似乎是某種大型動物的骸骨,白骨森森,脊柱在最底下,肋骨翻轉朝上,以仰臥的姿勢躺著。

朝著四周望去,是一個個玻璃立柱,參差交錯,立柱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漂浮。

是臟器!

各種各樣的臟器!

腸子……

腎……

腦子……

它們漂浮,密密麻麻地交織在空中,構成了一個詭異的網,絞得孫妙愉毛骨悚然。

而讓孫妙愉感覺是醫院裡的味道,實則是福爾馬林……

“我……我要離開!”孫妙愉倉皇喊道。

可她已經來不及,傅兮承的手已經遊走到她的脖頸前,手臂一用力,來了個斷頭臺絞殺,孫妙愉瞬間腦供血不足,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有了意識,卻被光刺得睜不開眼。

是那幾個無影燈。

勉強睜開眼才發現,此時的她,已經被綁在了高臺之上,那具大型動物的骸骨肚子之中。

四肢分別綁在四根腿骨上,而頭塞在動物的頭骨中。

而她身上不著一縷。

頭頂天花板上還是臟器在漂浮,隱約還有動物髒兮兮的毛髮。

“啊!”巨大的恐懼讓她驚聲尖叫。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叫聲可比羊好聽的多。”傅兮承出現在無影燈前,臉上全是邪魅和狂妄。

孫妙愉渾身顫抖,哭著喊道:“傅先生,我錯了!放過我吧!讓我回去吧!”

“是你說要玩玩的,我也只是玩玩而已……”傅兮承的手指劃過了她的身體,“你這身子確實不錯。”

“細皮嫩肉的。”

“就是這個指甲,怎麼這麼醜?”

“是兮媛給你搞的吧?唉,有得我給她收拾著爛攤子。”

說著,他拿出一個老虎鉗子。

……

“沒意思!真沒意思!”傅兮承顫抖著手,從地下室走了出來。

“傅總,您……您還好嗎?”宛寧壯著膽子走上前去。

傅兮承搖搖頭,一聲幽嘆:“真沒意思。原來失去之後,並不是靠別的是什麼東西就能補上啊……”

“宛寧,你說我還能不能找到可以信任的人?”

宛寧嘴角隱隱抽搐,小心翼翼道:“整個傅宅的人都忠於您,我也是。”

傅兮承眼睛露出一絲寒光:“那是你們沒有選擇,我不要這種沒有選擇的,我要的,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像慕白一樣。

說著,他拿了把尖刀,衝出了大門。

他想要狩獵。

去殺,殺掉能看見的所有動物。

直到渾身浸透動物的鮮血。

上一次這麼做是在父母意外出車禍時,他知道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愛他的人了。

傅兮媛愛他,可傅兮媛太蠢,不算人。

而這一次,是為了慕白,慕白一死,他知道這世界上再沒值得託付的人了。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要把這些有利於他的東西一件件奪走。

他想不通,來到了莊園的羊圈。

大雨磅礴中,羔羊的叫聲此起彼伏響起,可漸漸又沒了動靜。

終於,一個溼漉漉血淋淋的傅兮承滿足地走了出來。

張開雙臂,任由大雨沖刷。

而他已經精疲力盡的臂膀仍然高舉著,極度虔誠地將尖刀舉到最高處。

只有極度的權力,和與之相配的暴力,才能帶給他極度的安全感。

突然,一道閃電劈下,順著尖刀直直劈向了他的身體。

“傅總!”宛寧一聲尖叫,瘋了似地朝傅兮承跑去。

*

深夜,裴毅猛然驚醒,好像終於從煉獄中爬了出來,渾身輕鬆。

望向四周,兩個女孩正陪著他。

一個趴在床邊埋著頭睡著了,是曲暖。

另一個靠在牆上打著盹,是林雙雙。

裴毅嘴角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微笑,手臂一撐坐起身,伸手輕輕扯了扯曲暖的衣袖。

曲暖收了收手,轉了個頭又繼續睡。

根本沒打算醒。

裴毅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睡飽了就會醒的。

自己在這裡等就好。

心裡想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著這兩位。

而正在此時,林雙雙頭沒支撐好,從牆上滑了一下。

她眼睛一睜就看見了坐起身的裴毅,閉上眼又要睡,突然意識過來,“你醒了!”

沒等裴毅回應,林雙雙就“嗖”地竄到曲暖面前,瘋狂搖晃著曲暖的肩膀,

“曲暖!他醒了!你的風中少年他醒了!你快醒醒!”

曲暖被嚇得身子一抖,坐起了身。

四目相對。

曲暖看見的是一個乾淨硬朗的少年,恰如當年校園裡那般。

而裴毅看見的女孩,頭髮有些亂糟糟,一對杏眼亮晶晶的,臉蛋白嫩如玉。

目光亂碰,兩人雙雙低下了頭。

曲暖率先開口:“你醒啦?還好嗎?”

“嗯,我都好。”

“當時你倒在外面,背上還有傷……我們沒辦法,就把你帶回去。你要不要喝水?吃點東西?我給你……”

“噓!”裴毅做了個制止的手勢,眼神堅毅。

曲暖不知所措。

林雙雙似乎明白了什麼:“哦……那個我還有點事,我先去忙了,回見回見!”

說著起身要向門外走,不想留在這裡當電燈泡。

裴毅:“……停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雙雙愣住了:“那你是……”

裴毅淡淡道:“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甚至……比你們還清楚。”

曲暖和林雙雙瞪大了雙眼,一臉不解望著裴毅。

裴毅笑笑:“所以,還是我來講吧。”

“我昏迷時,意識實際上是清醒的,像被困在大熔爐裡,但身邊發生了什麼,其實我都能感知到的。”

他看了看曲暖:“抱歉,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都知道啦?”曲暖差點從凳子上跌下來。

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這些天林雙雙在她面前裴毅長裴毅短,什麼風一樣的少年,什麼要裴毅不要她了怎麼辦……

總之要是這樣,裴毅一定知道了自己對他有好感的事。

這得給裴毅造成多大的壓力,這這以後可還怎麼相處啊!

只聽裴毅咳嗽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