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洪剛見到大家的態度,得意的笑道:“陳福生,你知道這事兒牽扯多大麼,遠的不說,就說之前堰塘幾次三番出現鬧鬼事件,有傳聞說,富養生物,其實不僅僅是養殖場廢水,哼,就算是把這個負責人的位置給你,你也玩不轉!”

堰塘?

陳福生心裡“咯噔”了一下。

上次拜託寧朗查事兒,見他第二天沒回電話,陳福生想要打電話詢問情況,結果寧朗就說自己在堰塘執行任務,等完事兒再說。

這一連幾天下來,寧朗也沒個訊息,陳福生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會真的有那麼巧吧?

宋梓涵有些看不過去了:“郝隊,那些傳聞也未必是真的。”

“哼,梓涵,你是不知道情況。廣利水庫的事兒要是真那麼簡單,二隊那邊為啥還要拖拖拉拉三個月?吳局的壓力很大,不光是市裡面,還有省裡的高層也注意到了,因為這事兒表面是環境汙染,實際上牽扯著刑……”

“郝副隊,保密條例你是忘了麼?”

說話的人是於魁,他剛才被吳局叫去了,回來正好聽到郝副隊的話,便直接打斷了。

能在這裡幹活的,也都不傻,一想就知道郝洪剛沒說完的話是啥意思。

宋梓涵一聽,牽扯到刑事案件,也就不說話了。

陳福生趁機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還能怎麼回事,廣利水庫,我主辦,你督辦,你也是行動組負責人。這事兒不光是表面的富氧汙染物,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我現在也不太清楚,還得和其他部門協同調查,我可以這麼跟大家說,這個事兒如果能真相大白,別說吳局會進咱們市的常委班子,就連我也很有可能跟著升半格!”

於魁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告訴陳福生,這是個多麼好的機會,我升職加薪了,那肯定是空出位置了,你好好幹,就算把郝洪剛提了,你也能撈個副隊。

陳福生當然清楚,這事兒的嚴重性,寧朗前幾天就在堰塘,偏偏這麼久不聯絡,很有可能就是跟這事兒相關。

水庫的事兒,如果能妥善解決,自然是皆大歡喜,但如果解決不了,從上到下,肯定都得受處分!

這也就是吳開信著急換人的原因,已經拖了三個月了,上面等不及了!

陳福生不想惹事兒,但現在他和寧朗都已經身在其中,既然無路可退,那肯定要迎難而上!

所有人看到陳福生不說話,還以為他是膽怯了。

便開始嘲諷道:“你小子聽到了麼,這裡面阻力很大,你要是識趣,就趕緊……”

“我會趕緊接手的,我這個人就是越戰越勇。時間緊迫,我原來還以為解決了武陽縣的麻煩,能輕鬆兩天,既然我上任小組負責人是眾望所歸,那我肯定會全力以赴。”

“什麼?你小子是不是腦子壞了!”

“陳福生,你真是太狂了!”

陳福生這番表態,一下捅了馬蜂窩!

就連廖偉也沒想到,陳福生會有如此反應。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陳福生。

郝洪剛眯起眼睛:“好,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怎麼解決這個麻煩,要是你能在吳局規定的時間內解決問題,我這個副隊長就讓給你幹!”

“郝副隊,話別說太滿,到時候我辦成了,你又捨不得走,那不是挺沒面子?”

“呵,你還真把自己當頭蒜了?我告訴你,吳局可是說,就給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辦不成,不管你靠山是誰,你都得滾出我們執法一隊!”

“不用,半個月足以。”

陳福生淡淡的回應道。

啥?

辦公室針落可聞。

執法二隊傾全隊之力,幹了三個月還沒弄明白,這小子竟然大言不慚的說半個月就夠?

這可能麼?

還真是太年輕,就想著出風頭!

郝洪剛直接被氣笑了:“你小子真是太不識數了,知道這事兒省裡面都高度重視麼?你要是在裡面瞎攪合,浪費了寶貴的時間,就算是你有靠山,也絕對混不下去!我真是不明白,你哪來的自信,半個月就能解決,不會真以為那幫人會主動跟你對話吧?”

“陳福生,武陽縣是死了人的事兒,所以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想要冷卻,才會如此息事寧人。可水庫是牽扯到死人了,那些人縮著腦袋,根本連個突破口都不你,真是想不通,吳局怎麼會同意你當這個負責人!”

這話一出,大家紛紛點頭。

這麼棘手的事情,交給一個剛入職不到倆周的新人,任誰也不敢相信,如果省裡面真的怪罪下來,吳局肯定也得受牽連。

“你說的,我都清楚了,有挑戰的事情,自然要交給有能耐的人,這沒毛病。郝副隊,之前我跟於隊打賭,人家可是給我開了個迎新會,你呢,堂堂執法隊副隊長,是不是也得加點彩頭?”

郝洪剛臉色一沉:“好,你要是真能在半個月,解決了這個事兒,我的臉你隨便打!眨下眼,我都不是老爺們!而且,我這個副隊長的位置,也給你坐!要是你解決不了,你就滾出我們執法隊!”

“好,一言為定!”

“好了好了,大家都沒事兒幹了麼?”於魁故作生氣的道:“小陳,你去二隊那邊,跟他們的負責人對接下,把資料拿過來,咱們等下開會討論。”

“知道了。”

陳福生說完,轉身走出辦公室。

大家這才緩過神來。

林廣平看著大家,嘆了口氣:“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太沖動了。”

“老林,這種升遷的機會,十年難得一見,你是快退休了,不想爭,可人家小陳年輕,摩拳擦掌也很正常嘛!不過,他確實太狂妄了,還沒辦成事兒,就覺得自己吊炸天了,這種人,還想踩我頭上?絕不可能!”

郝洪剛瞥了一眼於魁,他當然知道,於魁表面上大方,實際上也想收拾陳福生,正好吳局給機會,就想到這麼一招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