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生本來是想打感情牌,適度的丟擲曹家苒這條線,現在看來,這傢伙誤會了,倒是可以將計就計!

“外面風聲緊,龍哥改主意了,他覺得你永遠消失,大家才能真正安心。”

“什麼……”

閔溫山徹底驚呆了,最害怕的事兒果然發生了。

腳下一片哩哩啦啦的腥臊。

“一個老爺們,至於麼?我跟你開玩笑的。”

陳福生無語的道。

“啥?開玩笑?”閔溫山兩眼失神的盯著陳福生。

陳福生這麼說,也是為了讓他精神高度緊張,到時候想問的話,自然就都說了。

“你現在不說,就是死路一條,龍哥的手段,你難道沒見識過,讓你活著,他睡不著。”

“我……我知道。”

閔溫山自詡見過些大人物,也知道些社會上的事兒,可不知怎麼回事,面對陳福生,他一點底氣也沒有。

而且,陳福生說的也都是他所擔心的,龍哥知道事情捂不住,第一反應自然是毀掉這條線上的一切。

閔溫山已經破防了。

“你要是跟我說實話,我興許能保你一次。”

“真的?那我說,我開這個公司,本來是想搞些正經的生意,可惜做了好幾年一直不溫不火的,後來龍哥的人找上我的合夥人,我一聽有油水就答應了,誰能想到最後越陷越深。開始都是正經途徑來的器官,有捐贈協議的,都是意外死亡的,後來龍哥覺得慢,就人為製造了一些,我的工作就是負責銷售。”

“你的下家知道器官的來源麼?”

“都做了這麼多年,就算開始不知道,後來肯定都清楚了,大家現在都是定製,比捐贈的效率高多了。”

“那龍哥手下誰是做這個的,你知道麼?”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這種事情,當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龍哥背後還有大樹,我覺得,他都未必會翻船。”

陳福生當然知道這些。

如果龍哥能被輕鬆揪出來,他們也不用跑過來嚇唬閔溫山了。

許多的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了。

都是底層,微弱的聲音,根本沒人聽得到!

所有的這一切,被包裹上合法的外衣,誰也不會意識到背後的骯髒!

可消失的人,也是別人的兒女,別人的妻子……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在這些喪心病狂的人手中變成了堰塘下的白骨。

像李阿伯那樣的家屬,世界的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為了尋找失蹤的親人,愁白了頭,背上了巨大的債務,無心工作,甚至有的因此患上重病,抑鬱而終。

想到這些,陳福生的眼神就變得無比清冷:“畜生!”

閔溫山不敢多說,陳福生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事情,還輪不到他做出。

透過跟閔溫山的溝通,陳福生知道這個藏身處,實際上是龍哥的人給安排的,他們開始來的比較多,現在看巡查署沒弄出什麼大動靜,也就放鬆了警惕。

閔溫山這幾天也是嚇得不輕,正準備籌劃著逃出國,不管這些了。

閔溫山跟曹家苒有過幾面之源,他知道曹家苒是為了小梅的事情刻意接近,閔溫山垂涎美色,總是不說實話,想要先把曹家苒搞到手。

這次約曹家苒,就是想讓她弄機票,兩個人一起出國,閔溫山已經想好了,要是曹家苒真的願意陪他在國外生活,他願意把知道的事情,寫出來,至於到時候能引起多大的波瀾,就得看老天了。

這邊陳福生問的差不多了,寧朗叫的支援也到了。

回去的路上,寧朗笑嘻嘻的道:“福生哥,真有你的,你要是來我們巡查署,破案率保準直線上升。要不我回頭跟我們家老頭溝通一下,給你調換個好點的地方?”

“沒必要,環保局挺好的。你也別掉以輕心。抓住閔溫山最多也就只能指證龍哥,要是不把龍哥背後的人揪出來,他們很快還會死灰復燃的。”

“福生哥,你不會要繼續跟這個事兒吧?”

“看情況吧。”陳福生腦海中閃過曹家苒清麗的面孔。

閔溫山被帶走,他說的那些情況,確實夠龍哥消停一陣的。

陳福生打算下一步就去會會這個龍哥。

“福生哥,你這麼說,那就肯定會跟進了,你有什麼事兒,千萬別悶頭幹,你叫上我,咱們也好有個照應。”

寧朗倒不是想撈功勞,而是真的擔心陳福生的安全,畢竟他現在的身份,私自調查太危險了。

“好,我知道了。今天閔溫山被逮捕,肯定會引起一場波瀾,他們未必想要讓閔溫山活到真想大白的那一刻,你最好多上上心。”

“不至於吧,我們巡查署還不安全?”寧朗有些大大咧咧,可陳福生的建議,他向來都聽。

陳福生沒有說話,環保局都有人盯著壓力,幫忙遮掩,巡查署有害群之馬,不也很正常麼?

與此同時。

常務副市長楊同賢辦公室。

葛雲波臉色有些難看:“閔溫山被抓了,看來事情比預想的要嚴重啊……”

楊同賢杯子裡的茶,已經涼了,他拿起來喝了一口才發現。

“這事兒自然有人比我們著急。你可以告訴阿龍,想辦法讓該閉嘴的人閉嘴。我聽說,陳福生這小子也是也是參與抓捕的人?”楊同賢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對,他對堰塘的事兒很上心。要不我去敲打他一下?”

“不用這麼刻意,這小子是個好刀,只是有些莽撞了。我看,有必要找個機會,好好約束一下。”

“這也好說,他的親戚還在醫院,聽說需要腎源,我可以用這個事兒讓他的徹底下不了船。另外,環保局那個人,希望事情就此為止,可現在局裡態度不一,您看……”

“告訴他,靜觀其變。環保局的事兒,總共就那麼多,就算是要大做文章,又能有多少政績?”

“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