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張成棟被紀委約談,給魯文東帶來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魯文東現在還搞不懂,剛剛空降來的市委鄭書記,怎麼就看上李鴻飛了。

如果不是鄭書記和寧宏昌倆人,就算有張成棟的事兒,光憑一個穆守忠是扭轉不了局面的。

散了會,魯文東也沒心情,早早下了班,薛知秋也很快就知道了會議內容。不過她早就猜到,陳福生不可能坐火箭上升的,就算是真有這個實力,父親那邊也不可能同意的。

眼下,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

薛知秋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她給陳福生打了個電話,約在電影院門口見面,工作日的下午四點,電影院人也不多。

看完電影,正好有時間可以去超市買點菜回家做飯。

倆人在超市裡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對甜蜜的小夫妻。

陳福生結完賬,就順手提著兩大袋子食物,示意薛知秋從兜裡拿車鑰匙。

車上,兩個人還在討論今晚做什麼菜。倆人很有默契,誰都沒有談酒廠和張成棟的那些事兒。

車進了小區,陳福生突然警覺起來。

“怎麼了?”

“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薛知秋一樂,“別逗了,是不是剛才看的片子太血腥了,你太投入,還沒拔出來?和平年代,就算是有人要綁架,也不會盯著咱倆這種兜裡沒有幾兩碎銀的人。”

“不是,算了,你先去車庫停車吧。”陳福生不知道聯想到什麼,臉色微微一紅,還好是晚上,也沒人注意到。

汽車剛開到地下車庫入口,就見不遠處的小路上有人在叫。

這人朝著陳福生這邊喊,不過叫的不是陳福生,而是薛知秋。

“小秋!”

薛知秋的眼神一變,索性直接把車停下了。

“臧秘書,你怎麼會在我家樓下?”

薛知秋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自己的小公寓,燈是滅的,她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臧克華這個人,說他是父親的跟屁蟲一點不過分。

“你別擔心,我是一個人來的。薛書記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會,現在可能已經休息了。我說完就走。”

臧克華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呆。如果不是薛書記明示,他是絕對不會深夜跑這一趟的。這股氣,他都算在了陳福生的頭上,所以壓根就沒正眼看過陳福生。

薛知秋癟了癟嘴,強壓下心頭的不喜:“你想說啥,就說吧。”

“小秋,我想跟他單獨聊聊。”臧克華這才看向陳福生。

“單獨?你有啥還得揹著我,是不是你們薛書記又開出新的籌碼了?”

薛知秋作為市委秘書,自然知道魯文東駁回了李鴻飛的意見,魯文東這一手,很有可能就是父親授意,想要讓陳福生知難而退。

魯文東雖然不是父親的人,但也一直很尊重父親的意見,他之前的靠山退休之後,魯文東就一直想要攀上父親,這一點薛知秋很清楚。

對於薛家康的手段,薛知秋更瞭解。往往先下個絆子,然後再來給倆甜棗,一般人也就服了。

薛知秋倒是不擔心陳福生會扛不住,只是單純對父親的做法很反感。

“小秋,你不要帶著情緒,我這次來,是帶著誠意來的。薛書記是你父親,他就算是有時候說話有些讓你不開心,那也是苦口良藥,為了你好的。”

“好了,天也不早了……”薛知秋有些不耐煩的道。

“知秋,要不你先上樓吧,藏秘書來都來了,我就聽聽也沒啥。菜你先放車裡,我一會兒去拿。”陳福生知道薛知秋想說啥,連忙勸她上樓。

薛知秋之所以這麼討厭臧克華,完全是因為找私家偵探調查的時候,發現這傢伙簡直是無下限,竟然介紹了不少女人跟父親幽會,歐陽嵐只是其中之一。薛知秋總覺得母親的痛苦,有一半是來自臧克華的沒底線,要不是他這麼做,父親興許也不敢太明目張膽。

薛知秋把車開向停車場,不過沒直接上樓,而是繞到樓道入口,站在角落看向陳福生的方向。

臧克華見到薛知秋去停車,臉上的笑容直接收了起來。他等下還得連夜趕回省城,心裡這股子怨氣不吐不快。

“你開條件吧,要怎麼樣才能離開小秋?”

陳福生皺眉:“你如果是為了說這個,那就請回吧。我跟知秋之間的事情,跟你談不著,而且我不會為了什麼可笑的條件,而放手這段感情。”

臧克華被氣笑了:“陳福生,我覺得你真是太年輕了。你不會是以為,找了薛知秋就能名利雙收了吧?我這麼跟你說吧,薛書記不同意的事情,就沒幾個能成的,我勸你,再他沒自己下場收拾你之前,你趕緊自己退出,當然了,合理的補償我就能做主,否則,這後果可是你承受不起的!”

“臧秘書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您請回吧。”

陳福生說完,抬腳便走。

到了樓道入口,看到薛知秋,倆人手挽著準備去負一層停車場拿菜。

臧克華無奈的嘆了口氣,上了車。

司機開的很慢,經過樓道口的時候,臧克華還故意搖下車窗,薛知秋自然也看到了,小聲嘟囔了句:“狗腿子!”

陳福生不願意多事兒,但心情也很沉重。這事兒明顯只是個開始,省委書記的秘書,大晚上的跑來,就為了問那麼兩句話?

薛知秋也看出陳福生有些心事重重,便問道:“他剛才跟你說什麼?”

陳福生把剛才二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他覺得既然要相處,那就得坦誠相待,再說薛知秋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薛知秋的感覺跟陳福生的差不多,都覺得這事兒不算完,只是不知道臧克華會從什麼方面下手。

陳福生現在已經被借調到了環衛處,有那麼點被掛起來的意思。就算是李鴻飛和吳開信有意推他一把,暫時也使不上勁兒。

薛知秋甩了甩頭髮,順手摟住了陳福生的腰:“你別擔心,就算是他們出招,我也不會讓他們隨便傷害你的,我的老公,只有我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