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老式鎖,諸葛奕能在三分鐘內開啟,諸葛奕回頭看了眼對門,總覺得這倆家人似乎都有些潔癖。

進門前,諸葛奕小心的戴上了腳套和頭套,順手又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如果真的是有潔癖的人,很有可能從一根頭髮上就能發現破綻。

諸葛奕是專業人士,自然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這套房子,是兩室一廳,目測也就是七八十平。

看起來很樸素,諸葛奕有些納悶,就算是貧困縣的書記,也不至於如此清貧。他這些年,也沒少幹跟蹤的事兒,那些官員恨不得在家用金筷子,一頓飯十幾萬那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現在這個宿衛林,雖然稱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了。布藝沙發,電視機還是帶背頭的,廚房和衛生間收拾的很乾淨。這也是諸葛奕的習慣之一,先觀察,然後在決定攝像頭的位置。

梁玉容見老公獨自赴約,便從路口下車,從熟食店買了點牛肉準備回家做個面,然後早先休息,最近這些破事兒也確實太勞神了。

隨著開門的聲音響起,諸葛奕的心也懸了起來,他沒想到,剛剛出去吃飯的倆人,又回來了?

此刻想要走,是來不及了。

臥室裡倒是有個衣櫃,可人家回來肯定要換衣服,到時候自己就藏不住了。諸葛奕想都沒想直接鑽到了床底下。

就在諸葛奕剛鑽進床下的時候,有人進了臥室,從對方的纖悉的腳裸判斷,這個人應該是梁玉容。諸葛奕不由得鬆了口氣,就算是暴露了,對付這個女人,他也有把握。

梁玉容在臥室裡換了睡衣,進了廚房,準備做點飯。

聽到廚房的門被關上,諸葛奕連忙逃出了屋子。

走出單元門,諸葛奕才鬆了口氣,好在是有驚無險,真是大意了。

還好監控已經安上了,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吧。

宿衛林原本是想帶著老婆,公關一下,結果卻變成了倆老爺們談心。宿衛林想要的是上面的真實意圖,而陳福生只是想讓宿衛林趕緊上繳,別弄那些虛頭巴腦的。

“老宿,你跟我說實話,你跟秦家是不是有什麼勾兌?”

透過自己家被人整蠱的事兒,陳福生有理由相信,宿衛林跟秦四海有接觸,否則人家下面裝修公司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聽話?

又是放死老鼠,又是扒樹皮,這麼缺德的事兒,一般人可能願意麼?

“我和秦四海確實認識,不過這都是老早的事兒了。楊同賢還當副市長,這事兒也不能叫勾兌,我當時也是迫於無奈。”

宿衛林的意思是,我也是服從領導安排,這事兒要怪還得怪楊同賢,反正楊同賢已經註定要吃槍子了,蝨子多了也不怕咬,陳福生也不可能為了這麼點小事專門求證。

“老宿,你找的那幫人做事兒確實不地道,過街老鼠嘛,扔在家門口這不是磕磣我呢?這就算了,我們都躲開了,還過來扒樹皮,這人活一張臉,你們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陳福生喝了口酒,像是在發牢騷。要是放在之前,宿衛林才懶得聽陳福生絮叨,就算他在市裡混到了正科,不過是個閒置,真要是想好自己,那也得帶著禮物,輕聲細語的好好說話。

可眼下,對方捏著尚方寶劍,手裡還有自己的短處,宿衛林絲毫不敢大意。

“這事兒怨我,我也是被人給坑了。你放心,該做的事兒,老哥我肯定好好配合。你說東,我不往西走。可現在我這心裡沒底啊,你說我要是按照上面說的做了,他們回頭再把我送進去,我這不是雞飛蛋打麼?”

“處理乾淨了就辭職,別在營海呆了。”陳福生道。

“真是太感謝了,這個結果我是非常滿意的。那個,你說這事兒是李副市長點頭的,我這心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啊,據我所知,咱們省裡可沒人這麼幹過啊。”

臧克華的態度,已經讓宿衛林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現在李鴻飛突然丟擲個橄欖枝,這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不接那就直接去吃牢飯,接了也未必會更好。所以,宿衛林提出這個要求也不奇怪。

“我可以幫你傳個話,對了,今天早上李副市長說,咱們是市裡有土地出讓,讓你一週內拿出個章程,目標是中標。”

“我懂,我明天就著手準備。”

晚上,陳福生去了諸葛奕臨時的落腳地,是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陳福生帶了不少下酒菜。

“正好我這裡還有兩瓶好酒,快進來!”

諸葛奕的聲音聽上去很興奮。

倆人直奔主題,諸葛奕開啟電腦,讓陳福生先聽著,他自己則是去了廚房,把那些半成品都放在盤子裡,準備一會兒邊吃邊談。

電腦裡的監控畫面是固定的,所以影象只能拍攝到某個瞬間,但是聲音是很全的。

說話的人,是宿衛林,另外一個女人的,應該是他老婆。

陳福生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這段錄音很短,就像是斷了一樣。

收拾好飯桌的諸葛奕進來:“怎麼樣,你發現什麼了麼?”

“他們進屋的時候是兩個人,為什麼到了臥室裡就沒聲音了,還有,宿衛林對那女人說,快,這邊,接下來是嘩啦一聲,就算是去洗澡,也不會一點響動都沒有啊!”

“那後面你還沒聽到,你調整到三點十分的時候,那裡還有說話的。”

兩三點,是人睡眠最深沉的時候,他們倆到底在搞什麼?

“玉容,這裡你以後少來,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一切等塵埃落定後再說。”

“老宿,你也別太緊張,興許這事兒沒那麼悲觀……”

這是宿衛林兩口子的密談,陳福生聽完後,抬頭看向諸葛奕。

“你放心吧,我有數,東西我一點都沒動。我有職業操守,事兒也不會從我這裡漏出去。”

諸葛奕也知道輕重,連忙自我辯解道。

“你覺得他們在屋裡放了什麼?”

陳福生託著下巴,看的諸葛奕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