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朗並不知道丁先生的時候,只是透過表面跡象分析,也覺得陳福生的推斷有道理。

“江龍發跡,也就是在最近幾年,要說沒人扶植,也不現實。”

“寧朗,想辦法聯絡賀衝,然後找機會去江龍的密室看看,我猜裡面肯定會有驚喜。”

寧朗苦笑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有個密室,只是這幾年隨著夜芳華的發展,保安是越來越多,而且不少都是亡命徒,手裡都有真傢伙,只要江龍一聲令下,這些人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而且沒有搜查令,他也不敢隨便進去,這是犯紀律的事兒。

就算僥倖混進去了,也很有可能被悄無聲息的幹掉!

也難怪寧朗有顧慮,過江猛龍的名聲在外,別說是寧朗,就算是他師父,也著了道,壓根就不願意讓寧朗接觸,不然直接說跟線人的接頭方式,也不用繞這麼大的彎子。

寧朗覺得,還是先把江龍抓起來,再走流程查抄比較保險,可陳福生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

“福生哥,要不……”

“不用擔心,我想辦法。”

陳福生似乎看出寧朗的顧慮,直接說道。

寧朗有些恍惚,陳福生原本是個局外人,可偏偏比他們這些人民公僕還要敢於獻身,這讓寧朗感到很慚愧。

“福生哥,你……”

“小子,你別整那套煽情的,咱們老爺們之間,不至於昂!”

寧朗乾咳了兩聲:“不是,福生哥,我是想說,你脖子上有口紅。”

“嗯?這個啊……那啥,你可別跟你嫂子說,我這可都是為了工作。”陳福生連忙解釋道。

“我肯定不能亂說!”

兩個人商量的差不多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走廊裡特別的吵吵。

好像是來了不少的人,寧朗和陳福生交換了下眼神,兩人一起來到辦公室外。

此刻,不少人被帶去了審訊室,那些人嘴裡嘟嘟囔囔的,沒幾句乾淨的話。

寧朗隨便叫了個同事問道:“怎麼回事?”

“寧隊,這些人有江龍手下的,也有秦四海手下的。兩幫人在飯店吃飯遇上了,一言不合就開幹,我們去的時候,秦四海的人佔了上風,江龍那邊的少,有幾個被送去醫院了。”

寧朗點了點頭,和同事一起去了羈押室。

裡面的人,膀大腰圓,有幾個身上紋著紋身,一看就是混社會的。見到寧朗他們走過來,又開始叫囂。

“趕緊放人,知道我們是誰的人麼?”

“現在放了我們,一切都好說,否則你們就等著吧!別以為在這裡上班,就沒事兒了,我就不信你們不回家!”

“就是,路上那麼多車,一個不小心,你們就的去醫院報到了!”

這些混混說話的時候,寧朗順手抄起門後的掃把,使勁兒敲了敲桌子。

“威脅人是麼?來來,把名號報上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是哪來的底氣!我明天就把你們的名字和照片一起傳到派出所,我就不相信,你們就不工作了,你們那些見不得光的工作,我的同事們會好好關照的!”

這話說的,可是太損了,你威脅我不能回家,那我就找人盯著你們,讓你們不能開工!

就算是這次能放出去,你們也得老老實實給我夾著尾巴做人!

大家瞬間安靜下來了,這些人也不都是單身,有些人也是拖家帶口的,他們在外面的工作也不都是正經營生,有些就是靠收保護費為生,要是真得不能開工了,那一家老小難道都跟著喝西北風麼?

旁邊的巡查員一看都不吭氣了,便得意的道:“你們這些人,不是很厲害麼?怎麼,現在慫了?知道厲害就給我老實交代!只要你們態度誠懇,那早點結案,對咱們大家都是有好處的!”

寧朗見差不多了,便示意旁邊的人去審理。陳福生還在這裡,寧朗自然沒工夫審問這些小混混。

“啪啪!”

就在寧朗要轉身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清脆的巴掌聲。

節奏不快,但是那些混混都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陳福生也注意到,拍巴掌的年輕人跟這些人的氣質明顯不同,年輕人穿著西裝襯衫,皮鞋也是一塵不染,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這人身上有股子書香氣。看上去,倒像是個文雅的人,跟這些混子在一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還有一點,也讓陳福生另眼相待。

那就是別人不是破口大罵,就是跟著起鬨,唯有這個人正坐在角落裡看書,看上去一臉平靜。

這個年輕人確實讓陳福生有些好奇!

他是誰?

寧朗自然也注意到了,看向旁邊的同事。

“寧隊,這個人之前被抓的時候,跟這些小混混是在一起的,不過他全程都沒有參與,他是自己主動跟進來的,說是願意跟我們回來做筆錄,他是目擊證人。”

年輕人見談論自己,也很大方,直接走上前:“寧隊?久仰!剛才這位同志說沒錯,發生衝突的時候我沒有參與,來這裡就是為了解釋一下當時的情況。”

說到這裡,秦增志停頓了一下。

寧朗點了點頭:“哦?那就請你說一下,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們當時正好在飯店吃飯,並沒有尋釁的意思,可江龍的手下,看到我們之後,就開始出言不遜,說了很刺激人的話,這一點飯店的監控可以做證,大家都喝了些酒,我們這邊也有人受傷,只不過在人數上有些優勢。我們的行為,完全是正當防衛。”

這麼一說,周圍的不少人附和。

“對,當時那些人說話可難聽了,我們一忍再忍,江龍的人還上來先動手!”

“對啊,不能因為他們進了醫院,就覺得都是我們的錯,這事兒啊,錯在他們!”

越說越來勁兒,羈押室頓時熱鬧了起來。

“你們先別說話了!”

寧朗吼了一聲,場面瞬間安靜。

陳福生則盯著鶴立雞群的年輕人道:“你是誰?”

“我叫秦增志。”年輕人合上了手中的書,笑著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