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迪這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以從魏曉嫻入手,她要是對弟弟的死還有想法,那就肯定會支援他們繼續追查,說不定會提供更多的線索。

陳福生心裡也贊同薛知秋這個提議,心裡有了期待,睡覺也格外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陳福生起來做飯,陳福生剛把粥熬上,就聽到有門鈴聲。

擔心薛知秋被吵醒,連忙小跑過去開門。

“小夏?”陳福生沒想到,妹妹這麼早過來。

陳小夏沒有進來,而是拽了拽陳福生身上的圍裙:“哥,你先出來,咱們外面說。”

“你是不是遇到啥難事兒了?酒廠那邊出問題了?家裡沒外人,你嫂子還沒起床。”陳福生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出去的話,但是行動還是尊重了妹妹的意見。

“不是酒廠已經差不多了,下週就能試執行了。咱爸這幾天經常去,他還說要把旁邊的蘋果園也承包了,搞多種經營,撒一些知了猴的仔,光這些一年就能大幾萬。唉,瞧我這腦子,哥,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嫂子的事兒人家是不是不同意?”

陳福生心裡“咯噔”了一下。

“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信兒了?”

“那到沒有,就是咱媽說,村委會的領導,還有些咱們縣裡的人來慰問了,說是慰問,東拉西扯的吧,還提到你的事兒了,他們非得要給你介紹物件,這不是明擺著要拆散你和嫂子麼?”

陳福生開始還有些懵,不知道妹妹說的啥,現在才想起來,那天臧克華說的話,難道這事兒是他過了明招,想要透過父母來給自己施壓?

透過縣裡和村裡的領導,鬧得滿城風雨,陳福生一想到父母都是那種很要面子的人,出了這事兒肯定是好幾天都吃不香,睡不著。

陳福生攥了攥拳頭。

“哥,你在聽我說話麼?”陳小夏伸手在陳福生眼前晃了晃。

陳福生點了點頭:“你說。”

“都說完了,還說?哦,對了,咱媽說不光有村委會的,還有個人是縣裡的大官,咱媽也沒敢問人家姓什麼,我打算今天回去看看,要是需要,你再回去。”

陳小夏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陳福生現在有九成把握,這事兒跟臧克華有關。

看來,他利誘不行,就改套路了,從父母下手,也算是個路子。

陳福生之前就想到這一點,這也是他為什麼不願意跟家裡人多說的原因。現在父母不知道,還可以一推二六五,要是已經跟薛知秋相處的不錯,勢必要維護這段感情,到時候又是個麻煩。

目送妹妹離開,陳福生帶上門,這麼一轉頭,正到穿著睡衣的薛知秋靠在臥室門框。

“你要回去麼,我跟你一起。”薛知秋多麼聰明,一下子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不用,你上你的班就行了,沒多大的事兒。小夏這孩子也是一驚一乍的。”

“什麼叫一驚一乍的,要不是大事兒,她會這麼早來找你當面說麼,她一個女孩子,剛畢業,就算是去了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幫人,吃完飯你就回去看下。等下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他要是繼續這樣冥頑不靈,我就不客氣了。”

“你先彆著急,是不是還不一定呢,再說了,他好歹也是你爸爸。站在他的立場上,這麼做也沒啥不對的。我都明白,他是希望你能過上好日子。”陳福生的勸說,讓薛知秋的心情好了不少。

無論是多麼親密的情侶,哪怕是多年的夫妻,也要保持基本的尊重。比如說現在,陳福生心裡是有些怨氣的,覺得臧克華把戰火燒到自己父母那裡,是有些過分了,但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陳福生不希望薛知秋再去跟她父親鬧。至少,不能因為這個事兒鬧騰。

一旦被憤怒矇蔽雙眼,事情只會朝著更加不利的方向發展。

事情正如薛知秋猜測的那般,陳小夏剛到村裡,就看到了一堆車停在家門口,把門前的路都堵了。

陳家住在城中村,地方小,老年人居多。平時也沒這麼多車,突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大家都抻著脖子湊過來看熱鬧。

陳家一共也就七十來個平方,平時四個人坐在客廳都顯得有些侷促,今天來了那麼多人,陳福生他爹還是問鄰居借了幾個馬紮子,大家坐在逼仄的院子裡。

這次來的人,目的很明確,他們不關心陳家究竟過的怎麼樣,就是想要讓陳福生的父母給兒子做工作,不要纏著人家省城的姑娘,階層不一樣,你瞅瞅你們這居住條件,拿什麼給人家姑娘未來?

更何況,人家姑娘還是省裡大領導家的孩子,好日子過慣了,根本不可能習慣這樣的生活。到時候,你兒子也是雞飛蛋打,還不如現在好合好散!

別以為現在黏上人家,就能飛上枝頭了,現在這個年代,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青年才俊,那還真的是滿地跑!

這些人本身在工作崗位上也經常做思想工作,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

雖然他們也沒有強迫陳家父母,但這話裡話外的,都說的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尷尬。

村委會的領導也來了,跟著勸陳福生的父母,不要總想著天上掉餡餅。

陳家父母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什麼事兒,後來還是陳母聯想到之前陳福生跟他說,馮玉明給他介紹了個不錯的姑娘,心裡才有了點猜測,對於大家的勸說,陳父沉默不語,只是抽菸,陳母也只是偶爾點頭。

當陳小夏面色不善的站在門口,所有人都覺得,陳家終於來了個明白人。

“哎呦,小夏回來了!各位領導,要不咱們先去村委會喝點茶,該說的咱們也都說了,讓小夏勸勸……”村委會的領導覺得說的差不多了,所以提了個建議。

臨走的時候,村委領導又交代了兩句。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人去場散,只有一地的菸頭子證明之前確實來過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