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兒就說。”

陳福生跟宿芊芊之間隔了有兩米遠。

“我承認,我父親確實有些問題,但比他張揚的多的是,他在工作上,一直勤勤懇懇,我上初中那會兒生病,他都沒時間照顧我,週六週日也都在忙工作。不說出成績,至少也是踏實工作的人吧?你為什麼非得揪著不放?”

宿芊芊的眼光,只侷限在她的視角里。宿衛林做父親不稱職,不代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陳福生也能理解,依照宿衛林夫妻的性格,斷然不會跟女兒說,他們家有一個房間,裡面裝的都是金條、文物。

“你過來找我,你媽知道麼?”陳福生不願意多說,便換了個話題。

“跟他們沒關係,我自己要來的。我就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你非得要這麼針鋒相對?”

陳福生指了指旁邊的果樹,再一次回憶起了那令人痛心的一幕。

“事情是你爸挑起來的,如果他不幹這麼上不得檯面的事兒,他們的事兒確實還能藏一陣子。”

宿芊芊有些不甘心的道:“那肯定事出有因,再說了,你讓他們加倍賠償不就行了?”

陳福生冷笑了一下,掀開衣服,露出了腹部的傷:“這個,是你爸用刀子捅的,要不是我有兩下子,可能現在已經被你爸媽切碎了熬湯了。我也問過你爸媽到底想怎麼解決,他們說,願意把你送給我,還有他們在屋子裡藏得滿滿一屋子錢,也可以分給我一部分,條件是讓我息事寧人。你說,我應該答應麼?”

這一通的反問,讓宿芊芊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的傷……”

“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你現在回去,別再摻和這些事兒了。他們的問題很多。”陳福生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語氣,讓宿芊芊意識到了潛在的危險,她現在沉浸在剛才的對話裡,父母竟然想要把自己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

陳福生擺了擺手,正好這個時候父母和妹妹回來,他不想讓家人多想。

跟家人聊了會兒,陳福生便離開了酒廠。

陳福生清楚,教育局的事兒沒這麼簡單。徐鴻運有老丈人撐腰,就算是拿到證據,他也未必服軟。

思來想去,陳福生還是覺得自己要主動出擊,否則光靠徐鴻運的良心是成不了事兒的。

車很快停在了教育局門口,陳福生打了個電話。不過五分鐘,耿麗敏便著急忙慌的從辦公樓裡竄出來。

見到陳福生,耿麗敏有些慌張的小跑了幾步,上了車。

“你來這裡幹嘛,我該說的不都說了麼,還好他今天去外面開會了,要是碰上了,又是麻煩。”

陳福生沒說話,迅速提速。

“你要去哪兒?我跟你說了,我不想鬧大,你到底要幹什麼?”

“閉嘴!”

耿麗敏真的不再說話了,陳福生把車開到護城河邊上,這才停了下來。

“你下車吧。”

耿麗敏有些緊張,她曾經聽說過,有人腳上綁著石頭,被扔到護城河裡。現在周圍沒什麼人,陳福生一個男人,想做點什麼,太容易了。

“我不想浪費時間,你下來,快點!”

耿麗敏心一橫,開啟了車門,誰知道陳福生一把捏住她的胳膊。一雙有力的手遊走全身……

這種感覺,耿麗敏太熟悉了,徐鴻運最喜歡的姿勢,沒有之一。

耿麗敏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等著他從後面的侵犯。

不過沒有,這樣子不是猥褻,而是在找東西?

“你有沒有私藏錄音裝置?”陳福生的話,把耿麗敏的心拉回了現實。

“你是在找錄音器?”耿麗敏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我怎麼可能帶那東西,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你來找我啊!”

陳福生順手把她的包扔到了車裡,示意耿麗敏走到旁邊的長椅前。

“你坐吧。”

陳福生順手從兜裡拿出一張紙,塞到耿麗敏的手裡:“你等下照著提示回答問題,儘量用自己的語言複述,你要是好好配合,我保證他的事兒不會牽連到你,你做的那些都是受脅迫的,否則後果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事實證明,耿麗敏在這方面很有天賦,不光是按照中心思想走的,很多細節都說的淋漓盡致,跟真的一樣。

女人講故事的能力,彷彿是與生俱來的。

見陳浮生點頭,耿麗敏才覺得鬆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耿麗敏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這麼做,會弄死他的……”

“怎麼,你想跟著一起下地獄?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吧?如果我是你,就馬上劃清界限,劃不清的到時候也都扣在他頭上,懂麼?”

耿麗敏當然明白,就憑剛才陳福生給她錄音的話,就絕對夠徐鴻運下地獄的。不用問,陳福生肯定會把材料送到市裡某位領導的桌子上。

就在陳福生再次找耿麗敏收集證據的時候。

李鴻飛和市委書記鄭國演正在辦公室裡,倆人對著面前的膝上型電腦,表情凝重。

電腦裡,一個女人正在陳訴她和徐鴻運的故事。

“鄭書記,這些是陳福生最近收集到的資料,這事兒要怎麼辦,要不要跟隋部長那邊通個氣?”李鴻飛有些拿不準。

“沒必要,之前不都定好調子了,這事兒碰上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要是真有阻力,我來溝通,徐鴻運這傢伙真是個敗類,我現在就想直接把他送進去!”

“鄭書記,非常時期,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等咱們緩過這口氣,這些人也不能讓他們蹦躂了。”

李鴻飛這話,讓屋中的鄭國演和許勵成都是一愣,這不明擺著要秋後算賬麼?

不過誰也沒有點破,就算是讓你多蹦躂一天,也是賺的,不是麼!

“陳福生的身體怎麼樣了,我想見見他。”鄭國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直接問道。

“鄭書記,這事兒您就不要親自下場了,接觸這些具體幹事兒的人,可能會留下隱患,咱們不能都捆在一起,我和許主任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