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倒是多問了一嘴,好像是陳福生弄了個商務考察團去,開口就是一年幾十個億,這麼一對比,盧欽民臉上無光,面對考察團,縣常委提出質疑,結果陳福生直接把市委鄭書記給請去了,一下把盧欽民給壓的抬不起頭了。這還是其次,齊口賓館前兩天發生了些衝突,縣巡查署的人去了,本來都平息了,結果陳福生仗著背後有人,硬是把市巡查署的人都調來了,縣巡查署署長石敬棠也灰頭土臉的,最後只能先行離開,把局面交給市裡的同志接管。”

這下郝澤煜算是聽懂了。

陳福生去了齊口縣,鬧的動靜不小,他不光是壓了縣委書記,就連縣巡查署署長也給得罪了!

這才幾天,就惹出這麼多事兒。

也好,還正愁抓不住你小辮子,你這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郝澤煜思索了片刻,問道:“盧欽民這個人,你瞭解麼?”

“他在任七年,組織部給的評價還是可以的,只是齊口縣這些年沒什麼大發展,他也一直沒什麼機會晉升。”

“沒有建樹?”郝澤煜心中暗道,看來是個庸才啊。

“對,我覺得盧欽民這次來組織部,可能是想借訴苦,尋求進步的機會。”

“嗯,你跟盧欽民有私交麼?”

郝澤煜突入起來的問題,讓王興光有些猝不及防,他連忙解釋道:“沒有,我都沒去過齊口縣。不過我跟縣巡查署的署長石敬棠認識,我們是老鄉,這次他吃了暗虧,想跟著盧書記一起討個公道。”

郝澤煜點頭,這倒是好理解,石敬棠有關係,盧欽民有想法,倆人一拍即合,來到自己門前。王興光這個人,郝澤煜用之前也調查過,人際關係簡單,並沒有什麼問題。

這也是陳福生布局的精妙之處,讓謹慎的郝澤煜都沒有看出破綻!

還石敬棠是自己棄暗投明的,陳福生也不過是順水推舟,他還沒有給過石敬棠實在的好處,兩人之間也沒什麼瓜葛,就算是郝澤煜嗅覺敏銳,也看不住什麼破綻。

石敬棠找的王興光,也是個有點腦子的人,倆人算是一拍即合,站在王興光的角度,哪邊贏了,自己也能跟著撈到好處,還不如就此答應了石敬棠,送他個人情。

“行,那就晚上吧,地點讓他定,你去告訴盧書記,標準不能過!還有,我不需要禮物,讓他別胡來。”

在這方面,郝澤煜也是非常謹慎的。

現在是關鍵時期,他本身也不缺錢,根本不可能因小失大。

王興光一怔,不送禮,那怎麼實現深度捆綁?

不過表面上,王興光還是認真的答應下來:“郝部長,我知道了。”

石敬棠接到王興光電話,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這事兒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雖然郝澤煜答應見面了,但是他要是不收禮物,那坑不就白挖了?

擔心搞砸,石敬棠還是決定先跟陳福生商量下。

“陳副縣長,說話方便麼?”

“你說吧。”陳福生走到外面的走廊。

“是這樣的,郝澤煜答應見面了,只是不收禮,其他規格也不允許超標。那之前的計劃就進行不下去了!”

陳福生沉默了片刻:“不會。你原話告訴盧欽民就行,當然了,適當的可以給他點意見。這樣……”

聽到陳福生的話,石敬棠頓時眼前一亮。

“好主意啊,陳副縣長,您這一招可是絕了。”

“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我抓住了人性。對了,這些話,你可以讓你那個朋友去說。”

掛了電話,石敬棠又給王興光打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王興光出現在盧欽民入住的賓館房間內。

“王幹事,有訊息了?”

“對,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們先聽哪一個?”

石敬棠苦著臉:“哎呦,興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弄這些,你直說,什麼結果?”

王興光把郝澤煜的原話,複述了下。好訊息是答應見面了,壞訊息是部長不收禮。

盧欽民沉聲道:“不收?那這事兒……”

石敬棠有些不高興了:“興光,你也知道,這不收禮,我們心裡不踏實啊!”

“我明白,可部長都發話了,我要是亂說,豈不是把你們往錯誤的路上推麼!”王興光故作為難的道。

“哎呦,這裡也沒別人,你不往外說,那誰能知道。你放心,只要事兒辦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盧欽民直接開口了。

這事兒,盧欽民比任何人都著急,萬一黃強要是交代了,他就算是搭上郝部長這條線,也未必能保住現在的位置。

看到兩個人期盼的目光,王興光嘆了口氣:“我這可是冒著違反紀律的風險才跟你們交底,你們千萬別到處說昂!”

“放心吧,我們有數。”石敬棠道。

“其實吧,這個問題你們問我,也算是問對人了。郝部長在組織部跟我接觸的比較多,我發現他這個人也是有愛好的。你們只要投其所好,我相信他是會稀罕的!”

投其所好?

“那他到底喜歡啥,女人還是車子,這些我們都能辦!”石敬棠催促的問道。

“女人就算了,太容易出事兒。郝部長很謹慎,車子、票子這些,人家本身也不缺。他們這些從燕京來的,都自詡文化人,有沒有的都喜歡拽兩句,我覺得文玩字畫,玉石串子這些玩意。說不定能入他的眼。”

“這些我們也不懂啊!”盧欽民有些為難的道。

“你們齊口縣雖然是貧困縣,可這傳承少說也有五百年了吧,你們那個羅家祠不還是個三a級文化旅遊景點麼?還有,玉石礦你們不也有麼?”

“有是有,只是檔次都不夠啊……”盧欽民一時間有些為難了。

“那就沒辦法了,我也只能幫到這兒了。”

“別啊,我再想想辦法,只是時間這麼緊張,我就是淘換也來不急啊。”

七分真,三分假,任憑盧欽民有些心眼,也看不出其中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