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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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樹當然清楚這裡面的“貓膩”,讓他私下跟陳福生溝通,他還有底氣,要是面對鏡頭,很多話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的。
陳福生一瞪眼,“你想說就對著鏡頭說,我現在沒工夫聽,走,去下家!”
這樣的情況,陳福生早有預料!
突然殺過來,也是為了看看這裡的情況。
潘家村,上次跟潘迪去的時候,他就看了,不說每家都是大瓦房,但也都衣著光鮮,根本就不像是貧困縣的樣子,當時陳福生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心想要保護潘迪周全。
當他看到潘家村上報的貧困人口數目的時候,陳福生才意識到這裡面的問題。這次他突然來到柳家堡,也是為了看到最真實的一面!
風槐鄉是有玉石礦的,養殖業也發展的可以,怎麼會有如此多的貧困戶?
陳福生相信,縣裡的多數人都是知道這裡面的真實情況,只是很多人敢怒不敢言!
但陳福生不是縮頭龜,他既然當了縣長,就要一心為民。在他的轄區,不允許有這種薅羊毛的事情發生,真正的貧困戶得不到實惠,那些蛀蟲的親戚們卻坐享其成!
見陳福生不願意借一步說話,柳玉樹也有些急眼了,讓村民圍了過來,擋住了陳福生的去路。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到近。
一看是鄉里來人了,柳玉樹也是鬆了口氣,他還真不敢確定,自己能堅持多久。鄉里來人,那就好說了。
王德民是第一個下車的,他看到袁明哲舉著攝像機站在人群中,連忙衝過來:“陳縣長,袁秘書,你們走錯路了,這裡是柳家堡!我剛才走的匆忙,也沒留二位的電話,這事兒整的……”
陳福生笑著道:“我知道這裡是柳家堡,有貧困戶七百八十三戶,既然你們來了,咱們就一起轉轉。慰問哪個村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這份溫暖送到貧困戶手裡去,對吧,王主任?”
“額……”王德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拿眼神詢問於鄉長。
於年厚冷哼了一聲:“陳縣長,你別怪我沒提醒你,柳家堡的情況是省裡定的,你這麼一意孤行,恐怕最後尷尬的還是你自己!”
於年厚已經忍了一路,見陳福生這個態度,實在是忍不住了。也難怪,他實際就是高中文化程度,這些年又順風順水的,人難免有些膨脹。
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三分威脅的味道,此時此刻,於年厚壓根就沒把陳福生當縣長。
陳福生點了點頭:“多謝於鄉長的提醒,我就是去轉轉,您這麼咄咄逼人,我可以理解為膽怯麼?”
“呵!膽怯?真是笑話,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整個風槐鄉,有我於年厚怕的人麼?這麼跟你說吧,就算是去省裡,那些副處級幹部我也經常一起吃飯,甚至有些副廳級幹部,我也能搭上話。”
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別以為你是個副縣長,就能指手畫腳,省裡那些大人物,照樣得給我三分面子。
“於鄉長是想說省裡有人?可惜了,這不是省裡,你背後的大人物也沒辦法給你撐腰……”
“你!”
於年厚沒想到,陳福生會當眾戳穿他的底牌,並且壓根不害怕。
陳福生見於年厚失神,便笑著道:“我來只是轉轉,今天週末,咱們不談工作,只聊生活。於鄉長要是想介紹我認識省裡的同志,可以等上班的時候。”
陳福生說完,就帶著工作人員離開了,這次倒是沒人攔了。
於年厚氣的直跺腳,“真以為我不敢動手是麼?別忘了,這可是風槐鄉!”
旁邊王德民連忙小聲道:“於鄉長,慎言啊!這裡人多眼雜,您說這些是要惹禍的……”
於年厚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哼了一聲:“放心,我還不至於。你說他要是非得查,怎麼辦?”
別說是柳家堡,風槐鄉所有村都或多或少的有問題。
弄虛作假的事兒,盧欽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陳福生死咬著不放,是幾個意思?
“鄉長,咱們現在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啥意思?”於年厚有些不明所以。
“簡單,他就算是不喜歡錢,也總有喜歡的東西吧。只要讓他上船,自然也就不鬧騰了。”
“給錢?不行,我就看不慣他那個熊樣,上次田俊茂來,也是牛逼轟轟的,最後還不是被我給攆走了,這錢他憑什麼分,一個副縣長,還敢在我面前嘚瑟,等我給我弟弟打電話!”
於年厚不同意王德民的方案,決定要打電話,在他看來,盧欽民都得低頭的事兒,他一個副縣長還能鬧騰啥,想要殺雞儆猴,你選錯物件了!
“鄉長,這……”
王德民還想勸阻,於年厚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隨後走到僻靜處就那起了手機。
“年華,是我啊!”
電話那頭聲音有些嘈雜,大概過了半分鐘,那邊才道:“哥,我跟領導來考察,他一聽說我是風槐鄉的,給我一天假,今晚咱們兄弟可以喝兩杯!”
於年厚心中一喜:“年華,你要回來?今天麼?”
“昂,也是巧了,領導要來營海考察,提前兩天過來先暗訪一下,我今天可以休息,正好回家。對了,你給我準備些金果子,我跟你說,趁著這次機會,我幫你運作下,說不定能去縣裡呢!”
“縣裡?你就別想了,剛才縣長還給我上眼藥呢!”於年厚趁機告狀。
“誰?上次不是打過招呼了,盧欽民怎麼回事,又來這套?”
“不是他,是新來的,一個叫陳福生的副縣長。現在正在柳家堡走訪貧困戶呢,我這也沒準備,肯定得露!”
“陳福生?這名字聽著耳熟啊,行,你等著,我最多半小時就到!”
王德民在不遠處抽菸,時刻關注著於年厚的表情,看到他的眉頭舒展,喜笑顏開,王德民懸著的心也放下大半了。
“鄉長,怎麼樣?”
“等著吧,他死定了!”於年厚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