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博弈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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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福生還是決定去跟李鴻飛彙報一下,省長都找到頭上來了,這是要明牌的節奏,要是在會上提出來,有準備和沒準備的反應那可是不一樣的。
陳福生剛下樓,正好碰到寧朗。
“福生哥,你怎麼來這兒了?”
“剛才跟省裡的同志聊了會。”陳福生簡單的說了下。
“可以啊,福生哥,幾天不見,你這都要混省城了。我今天負責這邊的警戒工作,有些上訪的群眾太過熱情。你頭好些了吧,我們已經抓到貨車司機了,那人已經交代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頭上的都是皮外傷,不礙事。柳樹堡的支書那邊已經交了認罪書,先不著急動他,後面還有大魚。”
陳福生跟寧朗簡單交流了下,就去了鄭國演的辦公室。他要把今天被省長點名談話的事情,告訴他鄭書記他們。
宿衛林和徐鴻運的事兒肯定是已經被發現了,至於怎麼解決,那是領導的問題。陳福生把能做的都做了。
鄭國演辦公室。
一聽陳福生說起這個事情,鄭國演馬上叫來了李鴻飛,三人一起討論。現在李鴻飛也徹底明白,郝澤煜是有備而來,明面上競爭不過,現在開始走上層路線了。如果這事兒真的爆出來,他作為主要責任人,別說政治前途,黨內處分肯定是的落下了。
“福生,你現在有什麼建議?”李鴻飛忍不住問道。
“領導,我昨天還在廣譜縣,已經安撫了宿衛林,我覺得他的顧慮多,而且心理素質相對較好,應該不用擔心。徐鴻運這邊就不一定了。”
徐鴻運的近況,李鴻飛已經瞭解過了。對於陳福生的回答,他想了想道:“這樣,你再去跟徐鴻運的家屬溝通一下,讓他們心裡有個選擇,如果能想明白,至少不用去吃牢飯。”
李鴻飛是從巡查署出來的人,當然知道審訊不是鬧著玩的,真要是走審查程式,徐鴻運那樣的人,肯定是第一個倒下的。
鄭國演聽著二人談論,並沒有發表看法。他很清楚,李鴻飛這麼做本身就是冒險,想要讓營海市快速回血,就不能走常規道路。楊同賢留下的財政窟窿有多大,也只有他們這些人清楚。
從這些貪官身上擠出來的贓款,確實給營海市帶來了實惠。如果走常規途徑,這些贓款是要先去中央,然後統一調配,猴年馬月能下來?就算能下來,金額上也是打了折扣的,肯定不會有現在這樣立竿見影的變化。只可惜,營海市的官員並不是上下一心。
現在省長又盯上了江龍集團的攤子,這個攤子有很多優良資產,要是好好利用可以吸引很多投資者,可現在省長讓他們直接打包交給白鷺集團,別說李鴻飛不捨得,就是他這個書記,也不願意。
省長侯陽兵把他們這些領導層貶低一通,就是想要為下一步人事變動做鋪墊。如今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用拖字訣了。
“福生同志,辛苦你了,齊口縣的工作不輕鬆吧?”鄭國演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抬頭看了一眼陳福生頭上的紗布。
“還好,總要有個適應過程。”
“行,你先回去吧。這個事情你出了這個門就不要對外人說了。”
看著陳福生從辦公室離開,李鴻飛苦笑道:“沒想到啊,事情露的這麼快。肯定是有人洩密了,書記,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這事兒我來擔。”
“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鄭國演嘆了口氣,他也很頭疼。
“書記,這次的受益者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確實是冒失了,陳福生同志也是個敢拼的人,您日後要是有機會,就拉他一把。”李鴻飛此刻是拿出決心來了,郝澤煜想要市長的位置,踢開他這塊絆腳石是必然。
“也不要太悲觀,不可能讓你一個人擔,這麼大的事情,繞過市委也說不過去。”
鄭國演此刻也表明立場了,財政緊張不是理由,事兒已經做了,一旦省裡要查肯定是一連串的問題,官場上講究博弈,省長私下裡提到了白鷺集團,也許這就是他們的訴求。現在市裡手裡也有牌,那就是江龍集團這一塊大肥肉,你們想吃,那就得拿出點誠意來!
只是包括魯文東在內的營海市高層,誰也不願意把這一塊肥肉給讓出去。
回到齊口縣,陳福生的案頭就已經擺上了柳玉樹的認罪書,還有風槐鄉里其他村虛報的問題。當然,這些都是石敬棠的傑作。
秘書袁明哲還在醫院,很多事情陳福生只能自己做了。
“石署長,來我辦公室一趟。”陳福生低頭看著資料,隨手按了面前的座機。
一刻鐘後,石敬棠出現在陳福生辦公室。
“副縣長,我這幾天在風槐鄉走訪,虛假貧困戶的具體情況已經基本落實了。時間短,肯定也有沒落實到位的地方。”
“嗯,資料我看過了,於年厚那邊怎麼說?”陳福生合上資料問道。
“於鄉長對於柳樹堡的事情,也沒放在心上,他覺得您現在自顧不暇,肯定沒時間插手風槐鄉的事情。退一步說,即便是您想要整改,省裡也未必答應。”
見到陳福生臉色不對,石敬棠有些尷尬的道:“副縣長,這些都是於鄉長的想法,我……”
“嗯,我明白,這裡就咱們倆,有話直說就行。”
陳福生說這個問題的時候,臉色確實很沉重。他現在已經明白了,這就是一張大網,他在風槐鄉打了蒼蠅,就觸動了這張網,剛出了鄉里,他們的車就遇到了車禍。
接著省裡有人知道廣譜縣的事情,想要利用這個事情做文章,也確實佔用了他們不少的精力。
這一連串的動作,確實讓陳福生身心俱疲。
“副縣長,我是覺得,柳支書都不敢交代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得稍微斟酌一下?”
石敬棠也是好心,他不希望陳福生剛當上副縣長,就被這事兒給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