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生連燕京來的郝部長都敢收拾,這種省裡的邊緣人,他自然是不放在眼裡了。

身為決策者,陳福生表現的很強勢,絕對不會讓人看到他的軟弱,否則他在齊口縣更是寸步難行。

見陳福生鐵了心,石敬棠也沒再勸:“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副縣長,你說這些資料,判他還差點事兒吧?”

石敬棠的信心來來自於陳福生。透過前面幾次交鋒,石敬棠還是放心跟著陳福生乾的,就事情本身,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身為黨員幹部,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這些當然不夠,據我所知,咱們這位於鄉長裝在兜裡的,至少有這個數!”

陳福生伸出無根手指,比劃了下。

“五百萬?”石敬棠有些震驚,風槐鄉一年的財政收入,也沒有一百萬吧……

“不是五百,是五千萬以上!”

石敬棠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這個數字太離譜了吧,要是說縣裡、市裡出來這個數字,他一點不奇怪,可一個鄉長,還是貧困鄉到底是怎麼搜刮出來這些錢的?

這也太惡劣了!

“副縣長,你就說吧,怎麼幹我都聽你的。”

石敬棠意識到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就是進步,賭輸了肯定摔得很慘,但這就是官場,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陳福生對石敬棠確實不錯,給他說了這麼多,要是換了別人,他不會多解釋的。

你不配合的話,就連你一起收拾了,泱泱大國,還缺能幹活的人?

正值省領導視察期間,石敬棠心有警惕也在所難免。如果陳福生在此期間鬧出太大的動靜,要是驚動了省長,肯定是個大麻煩。

好在陳福生這次要動的是鄉里,一個鄉的問題,正常情況下省長是沒心思過問的。

陳福生很清楚眼下的局面,省裡的大佬意見也不統一,市裡就更不用說了。魯文東市長求穩,想要平安等到換屆,而鄭書記則是想要整頓秩序,改變齊口縣的貧困現狀。

兩個人根本利益不一致,原本鄭書記已經佔了上風。

原本陳福生有了鄭書記和李副市長的支援,可以大刀闊斧的幹,但現在省長的態度,讓局面徹底發生變化了。局面複雜,有人搖擺不定也很正常。

陳福生現在就是要搶在省裡表態之前,把風槐鄉的事情解決了。

陳福生接到梁玉容的電話,已經是下午了。

“你說什麼?”

徐鴻運死了!

陳福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充滿了疑問。

這事兒還要從那天請宗濤喝茶說起,宗濤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即便是已經掌握了證據,回到家也沒有跟妻子對質。

情緒低落那是必然,耿麗敏再三追問之下,宗濤竟然在深夜痛哭起來。

宗濤的反應,耿麗敏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男人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懦弱至極。不然,徐鴻運也不會找他接盤。

聽到宗濤把茶樓聽到的事情說出來,耿麗敏已經做好了離婚的準備,反正宗濤也不是她的菜,事情爆出來,離婚對大家來說都好,反正結過婚,孩子的事情也有辦法跟家人解釋了。

耿麗敏的灑脫徹底激起了宗濤心底的恨,只是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來。

“你告訴我,梁局說的都是真的麼?”宗濤還是不死心。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耿麗敏已經從最初的內疚走出來,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想聽你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這樣,離婚吧,這些我什麼都不要,淨身出戶。如果你願意,我想等孩子生下來再離,畢竟雙方還有父母,很多事情要考慮大家的情緒,到時候你說我產後抑鬱,過不下去了。或者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我到時候帶著孩子離開,補償的話,我也儘量幫你爭取,保證你足以開始新的生活。”

耿麗敏把未來都想好了,宗濤苦笑了下:“就算是離婚了,他也不會娶你不是嗎,這樣,我跟他談,孩子我養,婚不離,你還是我老婆。但是我總要有些實惠的對吧?”

宗濤的腦回路,已經讓耿麗敏徹底不認識他了。

這麼大的綠帽,要主動戴一輩子?

“你想好了?”

“我也是被逼無奈,總不能剛結婚就離婚,要是孩子生下來,我父母肯定捨不得。我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但是這口氣,我又咽不下去,讓他給點養育費也不過分吧?”

耿麗敏沉默了,宗濤的這個提議,是她沒想過的。

經過半宿的深入交流,也就是今天早上,徐鴻運到了宗濤家。在徐鴻運的世界裡,錢能解決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問題,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大部分也能用手裡的權利解決掉。

所以,當耿麗敏提出宗濤想要好處的時候,他欣然答應了。

可宗濤沒按常理出牌,他要好處的同時在茶裡放了安眠藥,等他們倆都有些失去意識的時候,開了天然氣。具體的聊天內容,沒人知道,鄰居報案之後,這些情況都是救援人員到了現場瞭解到的情況。

徐鴻運當場死亡,宗濤一心求死,最終搶救無效也走了。耿麗敏現在還在吸氧,情況也不樂觀。

陳福生聽到這個結果,整個人也是懵的。

從事實上講,徐鴻運死了是最穩妥的結果,而且跟他們都沒有關係,這個即便是上面有人要調查,那也只是情殺,徐鴻運讓人戴了綠帽子也就算了,現在還要人家幫他養孩子,人家想不開很正常。

現在就剩下宿衛林了,他的女兒還在國內,即便是有人給他施壓,他也有所顧忌,肯定會嚴防死守。

這樣一來,就算是有人想要掀蓋子,也不會看到什麼的。

李鴻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很是震驚,他沒想到陳福生竟然會用這樣的手法防患未然,但有不得不承認,這是眼下最管用的法子。

“福生啊,你最近就不要去廣譜縣了,捲進去對你沒什麼好處。”

陳福生嘆了口氣,事情到了這一步,說這些恐怕也沒意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