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中山在後

小蟻趕往太廟，叩拜道：“陛下。”周天子站於九鼎之前，走上道：“先生請平身吧，”隨後又望向九鼎道：“先生可知道此為何物？”小蟻站於九鼎之前，望向九鼎道：“九鼎。”周天子問道：“先生可知先賢為何要鑄造九鼎？”小蟻解釋道：“九鼎，王權至高無上，國家統一昌盛之象徵，歷經夏、商、週三代奉為國家政權傳國之重器。夏王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並將天下劃分為九州。後收九牧之所獻的青銅，才有現在這樣的九鼎，象徵我華夏九州，將九州之名山大川刻於九鼎之身，並將九鼎集中於都城。”小蟻走上站於九鼎之前，依次的道：“河漢之間為豫州，周也；兩河之間為冀州，三晉也，三晉就是現在的韓、魏、趙；河、濟之間為兗州，衛也；東方為青州，齊也；泗上為徐州，魯也；東南為揚州，越也；南方為荊州，楚也；西方為雍州，秦也；北方有幽州，燕也。按《尚書》禹貢篇，幽州在冀州之內。”小蟻走到梁州鼎之前，停下來道：“這個鼎就是梁州，在華陽與黑水，乃巴蜀之地。何為九州？豫州、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雍州、梁州。”而後轉身跪下一拜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周天子扶起小蟻道：“先生博聞強識，自周室東遷之後，王權旁落，天下大亂，諸侯王問鼎而窺視天下，如楚王，還有今天的趙王，奈何王室衰微。”小蟻道：“陛下，臣願退城外之趙軍。”周天子上前道：“先生需要多少兵馬？”小蟻道：“僅臣一蟲足矣。”子正有所擔心，道：“先生，弟子和你一起前去。”小蟻道：“我深知趙王之為蟲，我也是趙蟲，趙王不會拿我怎樣？”趙鯉奔上前，道：“父親，就讓兒子替你去見趙王吧。”小蟻道：“鯉兒，你放心，為父去去就回。”

小蟻獨自一蟲駕車出城，站於城外望向趙軍軍營，前往趙軍軍營，入趙王軍帳。趙王雍道：“小蟻，你獨自來我大營，難道你就不怕死嗎？”小蟻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若是像大王一樣，親率大軍前來，那就不夠心誠了。周公以禮治國，來見大王當然不失於禮。”趙王雍道：“先生一生奉行周公之禮，在這禮崩樂壞的時代，還容得下先生的禮嗎？”小蟻道：“長幼有序，男女有別，皆奉行於禮。不要因為它很難就放棄它，戰爭與殺伐不能征服蟲心，也不會長久的，我之所以會堅持正是因為如此。”趙王雍擺擺手，道：“好，好，寡蟲不和你議論仁義之道，寡蟲問你，周室有九鼎，能重達千斤，你能答覆於寡蟲否？”小蟻斥責的道：“鼎乃國之重器，是你等作為臣子該問的嗎？”趙王雍的臉色是更加的難堪了，道：“你入我軍營作何？”小蟻道：“小蟻此次前來請大王退兵。”趙王雍坐下道：“我大軍就在周都之外，為何退兵？”小蟻道：“這是為趙國之長遠著想，大王還有何理由不退兵呢？”趙王則笑道：“為我趙國之長遠計，寡蟲倒要聽聽先生對此有何高見？”小蟻道：“當今天子未曾失德，大王此次帶兵入周都寓意何為？此乃不臣之心，忤逆犯上之舉。大王將會失信於天下，一個無德的君王，大王將如何征服它國呢？若是六國之兵來攻之，趙國還能長久嗎？”趙王雍道：“要寡蟲退兵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小蟻問道：“什麼條件？”趙王雍道：“寡蟲練就好劍術，你我許久不見，也不知道先生的劍術如何？我們比試比試，若是先生能勝於寡蟲，寡蟲立即退兵返回趙國，終身不會踏進周室範圍，先生覺得如何？”小蟻欣然的接受趙王雍的條件。

小蟻走出軍營，趙王雍跟出，相互站立。趙王雍拔出手中的長劍，兵卒站於周圍觀戰，呼道：“大王威武，威武。”趙王雍則笑道：“小蟻，你聽到了嗎？”小蟻道：“聽到了。”趙王雍拔劍下劈，小蟻向上格擋，長劍斜刺去，小蟻只是格擋躲閃。趙王雍之劍皆被化解，小蟻向下格擋滑出，趙王數次刺空。見小蟻手中的長劍未曾出鞘，就能化解趙王的十步一殺，問道：“族兄，為何不出劍？”小蟻的劍中暗藏殺機，一出劍非死即傷，所以不忍出劍是給趙王雍一個臺階下，好讓趙王雍知難而退。趙王雍一生好強，怎會輕易的認輸呢？趙王雍道：“寡蟲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族兄，請出劍。”趙王雍出劍刺出，或掃或刺，小蟻只是側身躲閃，劍刃與它近在咫尺，轉身一出。趙王雍再次刺空，十分的惱怒，騰空一躍。小蟻拔劍而出，揮去。趙王雍落地之時，愣在原地。此時小蟻手中的長劍已經入鞘，站於趙王雍的身後，見其下的腰帶已被劃開，手中的長劍落地，驚歎的道：“好快的劍。”若是小蟻這一劍下去，趙王雍很有可能就要斃命。小蟻還是手下留情了。趙王雍轉身歎服的道：“能破我十步一殺者，唯有你族兄也。”小蟻道：“是你太過於心急了，急於求勝便心生煩躁，這是你之所以失敗的原因。大王，您的劍術步步殺招，且可步步為營，重在於自己的心態。劍與心合二為一，無招勝有招，化繁為簡，這才是真正的十步一殺。”趙王雍明白了小蟻此話的意思，道：“寡蟲會記住族兄之言的。”小蟻告別之後，退後幾步。趙王雍呼道：“族兄，此次別過之後，不知我們何時才能見面？”小蟻望向趙王雍道：“會的，很快的。”趙王雍招手道：“族兄，寡蟲在邯鄲王宮之內等你回來，你我兄弟二蟲再來論劍。”小蟻叩首行禮，上身後的馬車，駕車入洛邑城。趙王雍叩首回禮，下令撤軍，上兵車望向身後的洛邑城。

大軍已退，小蟻入周王宮，是憂心忡忡的。周天子坐於几案之前，道：“先生以一蟲退千軍萬馬，此乃大功一件。”小蟻道：“陛下，小蟻生為趙蟲，與趙王是情深意篤所致。小蟻何德何能貪此大功，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周天子感慨的道：“先生憑一己之力退千軍萬馬，此能恐先生一蟲耳，然先生居功而不傲，先生之胸襟我等無法相比。”小蟻沉凝了很久，抬頭道：“陛下，臣有一個不情之請。”周天子道：“先生有事就是朕有事，先生有什麼就說吧。”小蟻道：“趙王此次返回邯鄲，在途中必會遭到中山國之騎兵的偷襲。趙王所帶來的十萬大軍是很難抵擋中山國三十萬騎兵的。趙王是一個有恩必還的蟲。陛下若此次出兵相救，趙王將會感念您的大恩大德的。”周天子非常爽朗的道：“城中只有大軍二十萬，先生儘可帶去。”趙鯉站出道：“陛下，末將願跟隨在父親的身邊，護父親之周全。”小蟻望向趙鯉道：“鯉兒。”周天子欣喜的道：“上陣父子兵，趙將軍有這份孝心，朕就成全你。”而後周天子起身道：“封趙鯉為大將軍，率我大軍二十萬出征，先生從旁輔佐吧。”小蟻走上叩首行禮，道：“臣遵天子令。”

趙王雍帶領大軍行至大峽谷，此處有大山環繞。趙王雍站於兵車之上望向四周的山峰。此處樹蔭繁茂，有鳥兒驚飛。趙王雍見之大驚，道：“此處有伏兵，大軍做好應戰之準備。”中山國騎兵站于山頭之上，敵不動我不動，成觀望之態。之後騎兵俯衝而下。趙王雍親率車騎衝殺在前，兩大軍相互衝殺而來，混戰在一起，戰車撞擊騎兵，兩戰馬相互對撞，被撞翻。中山國騎兵落馬又爬上戰車，趙王雍揮劍斬殺，一腳踹下戰車，駕戰車在騎兵之中來回衝殺，有萬夫不當之勇。中山國主將站于山頭，見趙王雍作戰是如此之勇猛，道：“取本將軍的弓箭來。”拉弓搭箭，第一箭射出，被趙王雍手中的長劍擋下，又搭兩箭射出，皆被擋下，再搭六箭，射出。趙王雍擋下五箭，最後一支箭沒有被接住，這一支箭穿過劍鋒，刺穿它的胸膛，翻身落下戰車，戰車側翻落下山崖。趙將呼道：“大王，大王。”率兵護在趙王雍的身前。趙鯉親率大軍衝殺出，斬殺中山國的主將，中山國主將落馬斃命。又率大軍衝殺在騎兵之中，連斬中山國數員大將。趙王雍從趙鯉的身上看到自己少年的影子，問道：“這位少將軍是誰？”趙將答道：“它是小蟻的兒子，趙鯉。”趙王雍感嘆的道：“燕趙之地，多悲歌豪傑之士，少將軍英武。”趙鯉率領大軍衝散中山國的騎兵，很快潰敗，逃去。

小蟻駕車奔上，跳下戰車上前，叩首行禮道：“大王。”趙王雍道：“族兄，免禮，你救了寡蟲一條性命，這是寡蟲欠你的。”趙鯉上前道：“父親。”小蟻道：“鯉兒，大王是你的叔，快來拜見你的叔。”趙鯉上前叩首一拜，道：“王叔。”趙王雍則笑道：“寡蟲有一個好侄兒。族兄啊，你的這個兒子可不像你。”而後面向趙鯉道：“少將軍，快快起來吧。”趙鯉這才起身。趙王雍見趙鯉是樂此不疲，道：“鯉兒，快過來，讓王叔多看看你。”趙鯉走上蹲在趙王雍的身前，端詳著，對於這個趙鯉甚是喜歡，道：“鯉兒的身上有我當年的英武之氣，可不要學你的父親，你的父親被仁義禮節所束縛。你要記住，我們趙蟲狂傲不羈，你要做就做你自己。”趙鯉叩首一拜，道：“鯉兒記下了。”趙王雍道：“快回到你父親身邊去吧。”

趙王雍所中的箭是有劇毒的。趙王雍回到都城邯鄲之後，毒火攻心，恐命不久矣。趙王雍臥於床榻之上，王后白芍守候在趙王雍的榻前，哭泣著道：“大王，你一定會康復的，大王只需要靜養。”趙王雍搖頭道：“好不了啦。王后啊！寡蟲自知不久也。”又召重臣入趙王后宮。這些大臣見王后坐於趙王雍的榻前，跪拜道：“王后。”王后白芍道：“諸位卿家請起來吧。”趙王雍突然起身伸出雙手，呼道：“快！快！召族兄入趙，快！快！”此時，趙王雍已是雙目失明，雙手在空中揮來揮去，望著四周道：“天怎麼黑了？”王后命僕從點燃四周的銅燈。趙王雍這才躺下來道：“寡蟲，寡蟲，已經失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