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家內院,家主查武英正在書房裡練字。

外面的吵鬧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境,筆下依舊龍飛鳳舞,鐵畫銀鉤。

管家急匆匆地進來,彙報道:

“老爺,外面出事了,有人打進來了。”

“是什麼人啊?”查武英依舊不急不躁。

“就是袁家懸賞的那個小子,叫李沐塵。”

“哦?”查武英筆下微微一頓,“他來幹什麼?”

“他是來找明輝少爺的。”管家說,“明輝少爺好像讓莎莎小姐抓了他朋友。”

“什麼?”

查武英終於停了筆,抬起頭來,看著管家。

“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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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天晚上。”

“哼,這種事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查武英責備道,“明輝這孩子,都三十歲的人了,做事怎麼還這麼沒分寸?李沐塵是林家招的女婿,又是袁家懸賞的人,我們參和進去幹什麼?明明可以坐山觀虎鬥,非要自己下場,這下好了,屎沾身上,想甩都甩不掉!”

“老爺,您還是去看看吧,那小子已經打到中庭了。”管家說。

查武英一愣,皺眉道:“保安隊都是吃乾飯的嗎?每年花那麼多錢,就養了一幫廢物!黑龍隊去了嗎?”

“已經去了,但沒有您的命令,明輝少爺只能調動一小隊。”

“讓蔣定宇去看看吧。”

“是。”

管家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查武英愣愣地看著桌上自己還沒寫完的字。

他本來要寫的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才剛開了個頭,只寫了“老驥伏”三個字。

查武英提筆想寫下去,可是心境卻再也回不到剛才的平和狀態。

外面還在傳來吵鬧聲。

紙上的“老驥伏”三個字,怎麼看,怎麼透著不吉利。

查武英把筆一丟,決定親自出去看看。

……

海城是禾城下屬的縣城,相距不遠。

在兩城交界處的一幢郊區別墅內,刀疤六正靠在沙發上,嘴裡叼著香菸,臉上盡是得意的神情。

梅姐、王老闆和榮師傅三人,都坐在客廳冰冷的地上。

沒有繩索捆綁,但他們不能亂動,一動,身上的蟲子就開始作怪。

“怎麼樣,梅姐,一枝梅大俠?”刀疤六站起來,繞著三人轉了一圈,“沒想到吧,你們終於還是落入了我的手裡!”

榮師傅一見他就生氣,騰一下站起來。

刀疤六嚇了一跳。

榮師傅的快刀他是見識過的。

他本能地向後連退了好幾步,撞在沙發角上,差點摔一跤。

可是榮師傅剛站起來,腹中就一陣絞痛,不得已重新蹲了下去。

刀疤六重新站直了身體,定了定神,想起他們都被降頭控制了,很為自己剛才的狼狽樣子而惱怒。

“他媽的,看老子一會兒怎麼弄死你!”刀疤六狠狠地朝著榮師傅吐了一口濃痰,“你不是牛逼嗎,來呀!來打我呀!”

榮師傅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紅。

而即使到了這時候,王老闆臉上依舊掛著那標誌性的笑容。

他輕輕扯了一下榮師傅的衣服:“行啦,別和狗生氣,犯不著。”

刀疤六一聽大怒,就要衝上來打人,可他終究還是忌憚王老闆的硃砂掌,不敢靠太近。

只在那裡跳著腳罵人,滿嘴髒話,噴著唾沫星子。

罵了幾句,見王老闆沒啥反應,反而臉上的笑容看著越來越歡樂,便也覺無趣。

這時候裡面的房門一開,賴莎莎帶著丁香走出來。

刀疤六立刻顯示出十二分的恭敬,哈著腰問道:“莎莎小姐,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

“我現在要把這個女孩送到我師兄那裡去,這幾個人你看好了。”

“是是,您放心,我一定看好了。”刀疤六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邪惡,指著梅姐說,“莎莎小姐,這個女人,能不能給我……”

賴莎莎看刀疤六的眼神裡充滿了厭惡,說道:“你要不是查明輝的人,我現在就把你拿去喂蟲子。”

刀疤六渾身一哆嗦。

他見過賴莎莎的“蟲子”,都是用活物來餵養。

而賴莎莎說,他們在南洋,那些有靈性的蟲子,要煉成降頭,都是用人血來喂的。

刀疤六一想到這個,心裡就直發毛。

“這幾個人都是武道高手,體內真氣充沛,他們垂死掙扎,都能隨便把你捏死,你最好小心點,別打他們的主意。”

賴莎莎警告了一句。

“不過你如果聽話,做得好的話,我不是不可以考慮你的意見。在我把他們餵給我的孩子們前,可以把那個女人先給你享受一下。”

刀疤六把腰彎得低低的,不敢抬頭,嘴裡連聲說“是”。

可是,賴莎莎這話說了以後,刀疤六卻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了。

……

黑衣人一擁而上。

這些人顯然不是一般的保安,各個都是功夫高手。

然而,在李沐塵面前,他們和之前那些保安並沒有什麼區別。

查明輝怎麼也想不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人就全都躺在了地上。

這可是查家傾力培養的黑龍隊啊!

就在這時候,又一群黑衣人衝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

“蔣叔!”

查明輝見了來人,彷彿見到了救星。

來人正是黑龍隊的隊長蔣定宇,也是查家武力值最高的人。

就連在南洋的查而西也說過,只要蔣定宇在,老宅的安全就很放心。

蔣定宇看著滿地的黑龍隊員,皺起了眉頭。

“你是什麼人?敢到查家來撒野?”

然而,李沐塵並不想和他廢話。

回應他的,是一記隔山打牛的拳勁。

二人離著好幾米遠,李沐塵對著蔣定宇遙遙揮了一拳。

蔣定宇就飛了出去。

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他嘴角溢血,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顫顫巍巍的手指指著李沐塵:

“你是宗……”

師字沒有說出口,頭一歪,直挺挺地躺下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查明輝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

蔣定宇,查家最能打的人,出場不過十秒鐘,說了一句臺詞,就這樣死了。

這放在電影裡,就是標準的龍套啊!

最後那一句,查明輝沒聽清,但怎麼看,都像是演員為了搶戲強加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