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一亮,寧天就帶著劉曉莉和婷婷驅車前往西疆城的殯儀館。

朱廣坤的老母親朱姨也來了。

殯儀館果然是專業的,在經過專門人員的整理之後,朱廣坤躺在冰棺之中,除了臉色白了一些,看不出其他異樣的地方了。

這讓朱廣坤的親屬心裡好過很多。

之後,按照朱家這邊的習俗,朱廣坤要落土歸根,所以冰棺要送回朱家停靈三天,再火化入土。

寧天對此沒有異議,立馬安排人,將冰棺送回了朱家大宅。

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將冰棺安置在朱家的大廳裡,然後處理好一切雜事。

朱姨這才抹著眼淚說,“廣坤啊,回家了,回家了……回家了就好。”

“你和你爸、你叔在下面放心,曉莉和婷婷,還有娘,都會好好的。”

說完這幾句,泣不成聲,劉曉莉和婷婷也哭起來。

一時間大廳裡哭成一團。

秦飛雪忙著安慰幾個女人。

寧天沒說什麼,只是拿起一炷香,鄭重其事地拜了一拜,心中暗道,“廣坤,我會給你討個公道的,放心吧。”

拜完後,將香插進香爐。

就在寧天插香的時候,大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幾人聞聲轉頭,就看見朱家門口停下一輛黑色的車,車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個穿著黑色統一制服的人。

寧天認出來了,這是執法隊的服裝。

領頭人是個方臉的中年人,目光不正、臉有橫肉,看上去就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輕蔑之意。

他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直撲朱家的大廳而來。

顯然來者不善。

秦飛雪立馬站到了第一線,冷著俏臉,“你們什麼人?來幹什麼?”

朱姨也走上前去,劉曉莉後退一步護住了女兒。

寧天轉頭看去。

“我們是執法隊的人!”

“我是執法隊的隊長王建仁!”

方臉男冷厲的目光環視了一圈朱家大廳,隨後鄙夷出聲,“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在家裡搞封建迷信活動!”

他粗短的手指點著大廳裡的花圈、黑布,還有居中最顯眼的冰棺,“這是怎麼回事?”

“人死了就要燒了,還擺在家裡,嚇著人家老弱婦幼怎麼辦?”

“你們這就是封建迷信,被我抓個正著!”

“今天,冰棺我們要沒收,拖回執法所!”

一聽這話,朱姨立馬急了,趕緊上前卑微道,“這位大人,我們這不是封建迷信……這、這是我們這邊的習俗。”

“大家都是這樣的,你可以去問問,我們也不吹喪樂,就停上三天,馬上就會拉走的……”

哪知方臉男根本不聽,反而指著朱姨罵道,“什麼習俗,根本沒有這種習俗!”

“你們這就是亂搞迷信活動,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有問題。”

“來人,給我把冰棺拖走!”

“阻攔的人就是妨礙我們執行任務,也統統抓起來!”

方臉男雷厲風行,立馬下令,“快,動手!”

“你敢!”

寧天一聲冷喝,叫停了一幫人準備的動作,他冰冷的視線掃過這幫人,看得方臉男微微一顫。

“死者為大,誰讓你們來朱家鬧事的?”

“執法隊執的可不是你這種法!”

方臉男頓時心中一緊,沒錯,被寧天說中了,他們跑來這“執法”可不是上面的要求,而是來自顧家。

顧家那邊讓他來朱家鬧一鬧,然後把結果彙報上去。

方臉男就帶人來了,至於什麼“封建迷信”,那不過是個由頭而已,就算朱家沒搞停靈,他也可以找其他理由。

“你這是在質疑我?”

方臉男立馬沉下了臉,“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質疑我?”

“在西疆城,我王建仁說一不二。”

“我今天說了,朱家大搞封建迷信,冰棺給我拖回去,直接燒了,至於朱家人,全都給我抓起來!”

“你要是敢攔,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方臉男一揮手,身後的人立馬動了起來,“快,都給我動手!”

顧家讓他這麼做的,他只要按著去做就好了。

攔路的人,他看都不看,毫不在意。

一聲令下,方臉男背後的十幾人都動了起來,有去拖冰棺的,有上手要去抓朱姨和劉曉莉的,婷婷的哭聲也響了起來。

寧天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怒意,而不需要他說什麼,秦飛雪已經動了。

她凹凸有致的嬌軀如驚鴻一般遊動,瞬間就朝十幾人衝了過去。

砰地一聲!

動手要去碰冰棺的一人直接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朱家大廳的門口。

緊接著就是急促的慘叫聲和驚慌聲,其他十幾個人,在幾秒鐘的時間裡,全部被一個一個踹飛出去,砰砰砰全砸在大廳門口。

這十幾個男人,在秦飛雪面前好像紙糊的一般。

最後只有方臉男還站在原地,他面龐抽搐,表情十分難看。

“你、你……你們居然敢公然毆打執法隊的人!”

“你們這是要造反啊!”

方臉男咬牙切齒,勃然大怒,立馬從腰後拔出執法隊配隊的手槍。

可手槍剛一拔出,還沒對準誰,就被一隻纖纖玉手牢牢握住,猶如鋼澆鐵鑄一般難以撼動。

秦飛雪以手掌堵住槍口,死死握住那把槍,“造反?”

“一個小小的執法隊長,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嗎?”

她話音落下,咔嚓一聲,那手槍的槍管居然被她一隻手捏得乾癟了下去。

方臉男頭皮炸裂!

這是什麼實力!

“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方臉男尖叫道,“你以為自己會點功夫了不起嗎,你這是威脅官家人員,這是大罪……”

他大聲嘶喊著,就怕秦飛雪給他的身體也來這麼一下,這娘兒們力氣大得可怕,一捏之下只怕他不死也殘!

然而秦飛雪根本不想和他廢話,嘩啦一聲衣料摩擦,她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了一本證件!

啪地一聲開啟。

只見證件裡寫著整整齊齊、工工整整的幾個大字,西境軍少統,秦飛雪!

字和照片上都帶著鋼印,清晰無比!

方臉男看著那證件,那字就愣住了,眼神都有些呆滯。

西境軍少統!

雖然軍部有軍部的系統,和執法隊不是一個系統。

但……都是官家的,都是一個大框架下面的!

少統這個身份,不知比方臉男這個執法隊的小隊長高多少階!

高到方臉男,雙腿開始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