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睡了幾十年的床,會讓老爺子食慾不振、長期昏睡不醒?

開玩笑吧!

楊芳下意識就是質疑。

沒辦法,這不怪她,是個人都會質疑。

看病就看病,都是說病人的身體有什麼問題的,怎麼會說病人的床有問題?

這個原因很難讓人接受。

楊芳嘴角抖了抖,最後還是不相信,忍不住道,“不能夠吧?”

她瞥了一眼寧天,又瞧了瞧老爺子身下的木床,“這張床老爺子睡了這麼久,一直沒出過問題,怎麼會和床有關?”

“而且有病就治病,我還沒聽說過搞床的。”

她總覺得寧天不靠譜。

就算她請來的“神醫”唐駿,說寧天是什麼高人,楊芳也沒法改變自己先前的態度。

畢竟寧天太年輕了。

看上去也就比楊芳兒子大上那麼七八歲。

這個年紀的人往寬了說也就是一個孩子啊,居然是指點周聖手的高人?

不是周聖手昏了頭錯信了對方,就是唐駿昏了眼看錯高人是誰。

寧天似乎知道楊芳腦子裡在想什麼,直接解釋道,“本來睡這張老梨花木的床也沒什麼,只是有兩點不太湊巧。”

什麼兩點?

寧天這麼一說,楊芳、秦飛雪和唐駿頓時好奇無比。

寧天繼續道,“第一,是老爺子應該在三天或者四天前,吃過鐵皮石斛,鐵皮石斛性寒,藥性和梨花木的香氣相剋。”

楊芳一愣,隨後馬上脫口而出,“四天前老爺子是吃過一碗山藥排骨湯!裡面加了鐵皮石斛……”

寧天點點頭,接著說,“第二,就是你們這個屋子的風水了,主宅的風水位本來是很好的,有藏風聚氣之勢,但是弊端也在這裡。”

“有害之氣、有害之風無法吹入家裡,但家宅中的一些東西也很難被散開。”

“老爺子的房間也不怎麼通風,這木床散發的氣縈繞不散,和鐵皮石斛的藥性相剋,老爺子在床上睡得越久,受到這股氣的糾纏越重。”

“所以演變到後來,老爺子會越睡越久。”

聽到這裡,秦飛雪和唐駿兩個年輕人的表情倒沒有多震驚,只是迷茫。

畢竟,什麼風水、什麼相剋,他們都不太好說,倒是年紀不小的楊芳一拍腦袋,“那隻要把老爺子搬離這張床就好了?”

“是的。”

寧天給了肯定的答案,“不過老爺子很久沒有正常進食了,只靠葡萄糖吊著,身體很差,需要我再給他扎幾針,這樣恢復得更快。”

“可以給老爺子換個房間,我給他施針。”

楊芳沒有太多猶豫,“好好好,就這麼辦!”

很快就來了幾個人,幫忙把昏睡著的秦二爺搬到了另一個房間。

“唐駿,借你的針一用。”

唐駿立馬把自己的針包送了上去,雖然他針法很一般,但這幾根金針卻是實打實的真貨。

寧天掌心一拂。

十幾根金針,頓時像受到了什麼吸引力一般,根根分明地懸浮在他的指間。

這是浮針式!

唐駿看得屏住呼吸,光是這一手,他師傅周聖手都沒有完全掌握,他要學是可能要學一輩子的!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被寧天打臉多次,唐駿早就對寧天從憤恨嫉妒變成了崇拜敬畏。

畢竟人或許會嫉恨山丘,卻不會去嫉恨珠穆朗瑪峰。

十幾根金針在寧天掌心微微一抖,就朝著老爺子身上扎去。

寧天的手法非常快,銀針宛若流光。

刷刷刷,神藏、巨闕、天陰……一根根金針落下,精準無比地扎進了十幾個穴位。

隨後金針顫動,可以看見一絲絲熱氣從針上冒了出來。

秦飛雪看得失神。

楊芳這個中年婦女更是嘖嘖稱奇,“厲害厲害……”

好像剛才那個叉腰大罵寧天的人不是她一樣。

沒多久,床上的秦二爺就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眼神渾濁,好一會兒才聚焦,張口第一句就是:“渴……”

“哎呀老爺子你終於醒了!”

楊芳一拍大腿,激動無比地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趕緊讓老爺子喝了進去。

“老爺子你都睡了好幾天了,現在好點了吧?”

秦二爺喝完水點點頭,長出一口氣,“好點了,我現在胸口感覺也不悶了……”

“二爺爺!”

秦飛雪這才坐到老爺子旁邊,眼中滿是高興。

秦二爺慈祥地笑起來,“小雪啊,你怎麼有空來看你二爺爺?”

秦飛雪道,“是我聽說二爺爺你生病了,帶了一個……呃,一個醫生來看你。”

她趕緊去介紹寧天。

而寧天已經十分熟悉地笑道,“老爺子,我們又見面了。”

坐在床上的秦二爺一愣,他眯起有些昏花的眼睛,仔細地去打量遠處的寧天。

隨後就瞪大了眼睛,“是你!”

秦飛雪奇怪無比,“二爺爺你和寧天認識?”

楊芳也十分疑惑。

秦二爺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認識,寧天是個好小夥子啊……”

老爺子也記得一個多月前在鹿島發生的事情。

鹿島的醍醐寺裡有個昇天殿,那裡供奉的都是一百五十年前侵犯華國的戰犯。

老爺子每年都在旅遊旺季去那裡攔人,攔得自然都是華國的觀光客。

因為昇天殿的規矩,進門即祭拜。

所以老爺子不想讓華國的後輩誤入昇天殿,不想讓華國人誤“祭拜”那些侵犯過華國的爛人。

他那時候也攔到了寧天。

但寧天執意要進去。

老爺子還被氣了個半死,以為寧天是那種聽不動勸、沒良心的年輕人,但轉眼昇天殿就燒了起來……

這哪裡是沒良心,這是大大給他們出了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