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修士靈識在古鑠的身上一掃,便發現了系在腰間的儲物袋,一把就給抓了去。

古鑠沒有反應,也不敢有反應。

既然對方沒有殺死自己的機會,那自己就別作死,以後再找機會逃走。所以他任由那根古藤很短,在古鑠的手腕纏繞, 如同一個碧綠的手鐲。古鑠沒有反抗,任由那截古藤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隨後手腕便是一痛,感覺生出一根尖刺,刺入了自己的手腕內。隨後便有著一股靈力衝進了自己的體內。

古鑠依舊沒有反抗,他知道此時哪怕自己丁點兒反抗,都會引來殺身之禍。那股靈力封住了古鑠的氣機, 讓古鑠的靈力和靈識都不能動用。古鑠卻是鬆了一口氣。最起碼自己暫時活下來,而且也沒有被廢。

那個青木修士凌空一抓, 便將古鑠抓了起來。向著島嶼中心飛去。

對於儲物袋被青木修士奪了去,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沮喪。他自從煉化了九龍爐之後,平時便將九龍爐當成了一個儲物的地方。九龍爐藏在識海,東西在放在九龍爐內,沒有人可以發現。

特別是這次來到生命島之前,他可是知道生命島有著青木一族,便不敢大意。將六個儲物戒指就放在了九龍爐內,只是隨身攜帶一個儲物袋。

儲物袋內放著六合盤和數億水火靈石,還有剩下的一點點小真丹和大真丹。再就是從盧元星那裡得到了五百多本功法和從張塵那裡得到的一百零九本煉器術。

他的九龍爐中,除了六個儲物戒指,還有著一百多個御獸袋,這都是從白骨宗得到的。這些御獸袋中裝的都是在戰爭廢墟中,得到了那些來自骨鬼眼中的鬼火。有好幾萬。他一直還滅有時間用縱目吸收。

之前幾乎都在雷霆島,哪裡敢將這些鬼火拿出來?

不等古鑠吸收, 一雷就給噼沒了。

其中一個儲物袋內還裝著兩個鬼目。

半個多時辰之後,古鑠被扔在了地上。那些青木族修士也不搭理古鑠,飛身離去。古鑠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四周張望。便見到這裡如同一個小村子, 有著一排排木屋。正琢磨間, 便見到一個房門開啟,一個老者從裡面出來,看到古鑠,便嘆息了一聲,走了過來:

“跟我走吧。”

眼前這個老者是一個人族,古鑠看到他的手腕上也有著一個碧綠的手鐲。便試探著問道:

“前輩,您也是天盟修士?”

“吱呀吱呀……”

一扇扇門開啟,走出來一個個人族,古鑠掃了一眼,有數十個之多。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有著一個古藤手鐲。每個人的眼中都沒有了修士那種清明,而是一種麻木。而此時那個老者開口道:

“是啊,我也是人族。”然後對著那些走出門的人道:“都過來吧,來新人了。”

那些人圍了過來,看著古鑠的目光有著憐憫,但是更多的卻是麻木。

“坐吧!”

那個老者就如同老農一般,直接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是如此。古鑠也沒有那麼多講究,也坐在了地上, 望著老者。老者道:

“已經有叄十多年沒有新人來了,你給我們說說外面的事情。”

那幾十個人麻木的目光終於亮了一些, 期待地望著古鑠。古鑠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將天盟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一說就是兩個多時辰,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老者擺擺手,眾人神色又變得麻木離去。老者站起來道:

“隨我來吧。”

古鑠跟著老者走進了老者的房子,老者給古鑠倒了一碗水,然後開始給古鑠講述這裡的事情。

“這裡的人族都是被青木族抓來的人,修為最低的也是金丹,還有元嬰。老夫就是一個元嬰。只是如今被封印的丹田和識海,便如同凡人一般。”

古鑠望著水碗,心中想著取出一些茶葉,但隨後卻想起自己已經被封住了識海,根本無法取出儲物戒指內的東西。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自從他擁有了靈識後,便將身上的六個儲物戒指都用靈識煉化。因為煉化的儲物戒指不怕丟,心念一動,就能夠收回來。而且存取東西也更方便,更安全。

像之前自己得到的第一個儲物袋,倒是沒有用靈識煉化,只是滴血認主。那樣的儲物袋,一旦丟了,都感知不到在哪兒。而且被奪走之後,誰都能夠從裡面取出東西。非常不方便,也不安全。但是,現在看來,也有弊端。失去了靈識,儲物戒指內的東西,便再也取不出來。這也給古鑠提了一個醒,以後自己要留出一個儲物戒指,不用靈識煉化,只用滴血認主。

將來自己一旦進入一個什麼空間,封印了靈識,如果有這麼一個儲物袋,也許就能夠解決大問題。

“你倒是不用思慮死亡的問題,青木一族不會殺我們。卻是會給我們安排一些工作。我們的工作主要分成兩種。一個是飼養一些妖獸,一個是照看一些藥園。”

老者絮絮叨叨給古鑠講了很久,也很詳細。最後道:“明天他們先幫你蓋一個屋子,今天你就先住在我這裡。後天我會給你安排工作。以後就留在這裡吧。”

古鑠抬起頭,看著老者道:“沒有逃走的希望?”

“沒有!這裡是青木族的族地,人族根本不敢來這裡救我們。人族那些渡劫都不敢來,你覺得我們能夠逃出去?”

古鑠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古藤手鐲:“一直不能修煉?”

“不能!”

“這個東西除不掉?”

“能!但是一旦你把手腕上的這個手鐲給除掉了。便立刻會被留下這個手鐲的青木修士感知到。”

古鑠的臉色變得難看:“體內被封印之處,沒法解決?”

“不是沒法解決,而是不敢解決。”

“為何?”

“呵呵……”老者苦笑,伸手指著古鑠手腕上的手鐲道:“這個手鐲內有著施法者的一縷靈識烙印,雖然這靈識烙印非常淺,不會窺視你的行動,你在幹什麼。但是,卻有著幾個功效。第一個,便是可以感知到你的位置。也就是說,如果你偷偷跑,哪怕你小心翼翼地潛伏了出去。但是隻要脫離了這一片你居住和工作的區域,就會被那個施法者感知到。

第二個效果,便是釋放出那青木之氣,封印住丹田和識海。封印力並不大,實際上我們用水滴石穿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可能將封印破解。但一旦破解,便會被施法者發覺。”

古鑠的眼中也現出了一絲絕望,但又不甘心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老者搖了搖頭。古鑠沉默了。

次日。

一群人幫著古鑠蓋了一個木屋,雖然都失去了修為,但是本體的力量在,蓋一個簡單的木屋沒用上半天的時間。然後老者帶著他去了藥園,分給他一個藥園,教會他如何照顧藥園。然後就離開了。

實際上,工作並不艱難。每天也就大半天的工作量,然後就自由活動。只是不能離開圈定的範圍。只是又不能修煉,日子難熬。

當天夜裡。

古鑠盤膝坐在自己的房間內,別人被封印了丹田和靈識,無法修煉,也無法內視。但是古鑠不同。

他還有著縱目。

白天的時間,他就開啟了縱目,一邊工作,一邊捕捉生命粒子。這裡的生命粒子實在是太濃郁了,不愧是青木一族的族地,估計就在生命之泉的不遠處。簡直是之前的百倍。古鑠感覺如果自己在這裡捕捉生命粒子的話,原本六十歲能夠恢復壽元,現在只需要四十歲。而他現在已經叄十四歲,也就是六年的時間,就能夠完全恢復自己損耗的壽元。

但是顯然古鑠是不肯在這裡呆六年,雖然那個老者說過,不用擔心性命問題。但是在這裡,自己就是魚肉,別人就是刀。

自己活著,只是青木族不殺自己,用自己幹活。但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隨手弄死自己?

留在這裡根本就不安全。

他開啟了縱目,內視己身。然後就看到封印自己丹田和識海的兩個地方。一個在丹田的出口,一個在泥丸宮的出口,只有薄薄的一層,但是卻封住了丹田和識海。

而且隔斷了開光通道,讓識海和丹田的聯絡中斷,天地隔絕。

古鑠極為小心翼翼地引到丹田內的靈力去碰觸那一層薄薄的封印,略一碰觸,便停了下來。臉上現出沮喪之色。

他看明白了,自己不費勁兒就能夠破開這一層丹田的封印,但是破開封印之後,必定會讓那一層封印破碎,於是,施法者必定就會發現。他又去試了泥丸宮,也是如此。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一層薄薄的封印,讓古鑠失去了修煉者的身份,不能修煉。但又不敢破開封印,雖然有著這個能力。因為一旦破除,施法者發現之後,即便是自己不會被殺,也必定會被懲罰。而懲罰的滋味必定極為難受。否則,這裡的那些人族也不會逆來順受。

古鑠收起了縱目,沒有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他已經知道自己暫時沒有辦法。以後慢慢研究。他已經準備每天拿出一個時辰來研究這兩個封印。他就不相信,自己有著縱目,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古鑠開始了有規律的生活。

每天除了照顧藥園,便是捕捉生命粒子,再用一個時辰來研究封印,剩下的時間便都用來領悟天道。

雖然不能修煉,但是卻可以領悟天道。

古鑠自從進入天盟以來,一直在掙命,從未有休息的時候。此時倒是難得有了平靜的生活。開始梳理自己這些年的所得。

這些梳理包括太極樹萬年煙雲經歷,包括碧翠島上樹靈的講道,包括周天寶籙灌入的歷任主人的悟道。

不管是太極樹的萬年煙雲經歷,還是碧翠島上的樹靈講道,還有周天寶籙灌入的歷任主人的悟道,都不至於元嬰。便是開啟周天寶籙,古鑠為了殺敵,都不得不將修為提升到了出竅後期,所以周天寶籙灌入的悟道是直達出竅後期的。而樹靈的講道反倒是最弱的,因為樹靈和古鑠講道的時候,要考慮到古鑠的修為境界。雖然樹靈也不管不顧地講了許多,卻也比古鑠及境界高得不算離譜,也就是涉及到元嬰層次。

最強的反倒是太極樹,只不過那萬年煙雲經歷十分縹緲,沒有周天寶籙那般具象,也沒有樹靈講述那般具體,需要古鑠自己去領悟,可以說,太極樹的萬年煙雲經歷能夠讓古鑠領悟到很久很高的境界,但是卻需要古鑠有很高的悟性和時間,去慢慢推衍。

還有一個難得的輔助,便是生命島。

這裡是生命島的中心,天道格外的濃郁,便是在這種環境下,古鑠對於天道的領悟倒是進入了飛速的提升之中。

這一晃,古鑠就在這裡過去了十幾天。

這一日。

古鑠幹完了一天的活計,坐在一棵大樹下,一臉的思索。最終卻化為一聲長嘆,然後開啟了縱目,十幾天的時間,依舊沒有找到安全破解封印的辦法。他開啟了縱目,想要先檢視一番周圍的地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條逃走了路線。雖然有著古藤手鐲,便是有路徑逃走,他也不敢,但做好準備,總沒有錯。

開啟縱目之後,他首先看到的便是粗大的白色光柱,那是生命之泉的光柱。在光柱的頂端,是那個生命之泉的氣運具象。

是一個泉眼。

古鑠心中起了好奇心,仔細地看向了那個泉眼具象。

嗯?

這一仔細看,古鑠的神色一動,他看到了不同的東西。

在那泉眼的氣運具象中,他又看到了另一種具象。

這怎麼可能?

一種寶物只有一種具象,這個生命之泉的具象之中,怎麼還有其它具象。

古鑠打起了精神,自己地觀看了起來。

那是……

蟲子?

很難分辨,因為那個具象的顏色和泉眼的具象完全一致,也就是縱目的望氣術,才能夠分辨出來。

很像米蟲,或者蠶的模樣。而且有著叄個。一大兩小。大的那個又手掌那麼大,小的兩個如手指。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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