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鑠點點頭,然後對趙玉婷,孫玉堂和錢鍾書道:“你們下去修煉吧。”

“好!”

趙玉婷三個人飛身從屋嵴上下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修煉。古鑠卻一直站在屋嵴上觀察,他在觀察那些妖族的實力。

一連三天,古鑠眉頭一直皺起。

這個時候的他才發現,實際上自己並沒有和真正的妖族精英戰鬥過。無論是最早時期,自己還沒有進入天盟之前,在西風關經歷的戰鬥,還是之前四個月在蜈蚣嶺周圍斬殺的妖族,這些妖族都是妖族中的中等或者下等血脈。

妖族的實力和血脈的尊貴有著直接的關係。血脈越強,實力越強。

十幾年前,實際上妖族並沒有太多的天驕投入到西風關戰場中,基本上都是中下等血脈,而在這場決戰之前,蜈蚣嶺那邊都是下等血脈的妖族。

但是,現在不同了。

妖族聖山被炸了啊!

這個時候,妖族中什麼尊貴血脈,什麼天驕,什麼絕世天驕,也就別端著了。

你還有臉端著嗎?

所以,這次妖族和人族的決戰,基本上是傾巢而出了。除了大荒的妖族沒搭理這邊,天玄大陸的妖族暴怒了。便是東部,南部和北部妖族也給與了大力的支援。這讓古鑠看到了那些尊貴血脈的實力,更看到了那些妖族天驕和絕世天驕的實力。

強!

很強!

“李師兄,怎麼樣?”

李世乾深吸了一口氣道:“很強!”

“是啊!妖族原本和人族相比,就具備著優勢。最起碼他們的本體就比同境界的人族修士強。如此防禦能力也就強。我們在這裡好好觀察一下,各種妖族修士的弱點在哪裡。”

“好!”

兩個人開始觀察,在這種慘烈的戰鬥中,是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妖族的弱點。哪怕和妖族對戰的人族不知道妖族的弱點,但是在殺死妖族修士的過程中,讓旁觀者能夠清晰地看到妖族的弱點在哪裡。

古鑠和李世乾手中各自拿著一個玉簡,一邊觀看,一邊記載。看完一種妖族,便觀看另一種妖族修士。

期間也不斷地有人族修士被殺死,但是你妖族再強,也總有被人族殺死的時候,而在這個殺死的過程中,或許是人族修士憑藉強大的實力,硬殺。但也有碰巧因為妖族修士的弱點而將對方殺死。而且即便不是如此,作為旁觀者,也能夠看出來,妖族比較注重防禦的部位是什麼地方。

如此一個月過去,趙玉婷三個人又飛上了屋嵴。古鑠和李世乾複製了三份玉簡,遞給了三個人。三個人急忙用靈識探查,臉上不由現出驚容和欽佩之色。

果然是隊長想的周到,怪不得能夠炸了聖山,還能夠回來。這份心細和周到,便是天不收的老鳥也未必能夠想到。三個人迅速地將玉簡內的內容看一遍,然後也開始觀察玉簡內沒有記載的妖族。

人族修士已經輪換了十幾次,古鑠五個人的眉頭都擰緊了。從決戰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戰鬥就從來沒有絲毫的停頓。

這是修士的戰爭,別說連續戰鬥幾個月,便是一年,也能夠堅持下去。更何況,人族和妖族也在不斷地輪換。但是現在看來,有些輪換不下去了。

人族和妖族雙方傷亡都太大了,雙方修士的數量都減少到了一個臨界點。

此時在城牆上戰鬥的修士,很多身上都有著傷。而輪換下來的修士,就那麼盤膝坐在大街上,屋嵴上等等地方,抓緊時間調息。更有無數的重傷修士躺在地上。

“隊長,恐怕頂不住了。”李世乾神色凝重。

“準備戰鬥吧,不必等命令了。而且也不會有命令了。”古鑠抬頭看了一眼高空,下命令的人都在空中戰鬥呢。

“轟轟轟……”

妖族殺開了幾個缺口,大量的妖族衝了上來,城牆上的人族修士開始崩潰,更多的缺口出現,妖族如同海潮一般從城牆上漫了過來,淹沒了街道。

古鑠眯起了眼睛,鎖定了一個妖族,那個妖族十分高大,便是化作人形,也有四丈餘高,長著一張馬臉,手中握著一杆像是柱子一樣粗的大槍,周圍的人族修士沒有一合之敵,只是這一息的時間,便有六個人族修士被他打殺。

天驕!

眼見這種情形,古鑠那裡還不知道這個馬臉妖族是上等血脈中的天驕?

“我要去殺那個馬臉,你們四個組隊,要彼此協作。”

“好!”

李世乾掃了一眼那個馬臉妖族,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上去就是送菜。所以,答應得非常痛快。

“砰!”

古鑠在屋嵴上一跺,身形便向著那個馬臉妖族修士衝了過去。天空中灑落下來瓢潑般的血雨,古鑠的身形衝破了層層血雨,眉心一道流光,被古鑠右手一握,正是那柄赤劍。向著那個馬臉妖族飛快地逼近。

此時整個軍鎮內已經成為了遍佈修士的戰場,黑壓壓的修士,血紅的地面,四處都在倒塌的房屋。

殺之奧義灌注進入到赤劍之中,大荒劍被殺之奧義催動,劍芒如龍吞吐,照亮了血色的天空。

“鏘!”

浩大的劍鳴之聲響徹,那馬臉大妖頓覺渾身刺痛,目光瞬間鎖定了飛衝而來的古鑠。眼中現出了忌憚,雙方還有著五百米左右的距離,那殺之奧義卻讓他的肌膚刺痛。

是個強者!

馬臉大妖舔了一下嘴唇,目光陡然興奮了起來,邁開大步,迎向了古鑠,手中柱子般的大槍,向著古鑠刺了出去。

鏘!

碩大的槍芒如同要將天捅破一個窟窿,和古鑠的大荒劍轟然相撞,僵持了片刻,那槍芒在馬臉大妖震驚的目光中,轟然爆碎。古鑠的身形衝進了爆碎了槍芒之中。

轟……

古鑠的身形出現在馬臉大妖的背後,在那四丈餘高的馬臉大妖前胸出現了一個碩大的血窟窿。

“轟……”

那個馬臉大妖的巨大身體砸在了地上,濺起了三寸厚的血水。

此時在距離古鑠的位置五十餘里之外,西門破軍雙手擰著大槍,帶著一支修士小隊,在妖族中殺出了一套血路。

幾個殺紅了眼的妖族修士,迎著西門破軍殺了過來。西門破軍雙手持槍一記平刺。隨後大槍左右揮舞如同蛟龍擺尾,幾個妖族修士便向著不同的方向倒飛了出去,身體在半空中就噴射出湧泉般的鮮血,轟隆隆地砸在房屋上,掉到地上,一動不動,很快就被無數的大腳踩扁。

一個大妖向著西門破軍衝了過來,那強悍的身體將擋在他前面的修士,不管是人族和妖族都撞飛,手中持著一柄砍山刀,向著西門破軍噼了下來。

刀芒和槍芒在半空中轟然相撞,雙芒崩碎,向著四周激射。但是一人一妖卻是腳步不停,向著彼此衝擊過去,同時手中的刀槍再次釋放出璀璨的道法。

那大妖每踏前一步,大地都在晃動,大街的地面不斷地龜裂,兩旁刻畫著符紋的房屋都在紛紛搖晃,土黃色的刀芒帶著大地的厚重。

西門破軍身形微晃,緊咬牙關,卻是半步不退,死死地頂在那裡,手中的大槍刺出了古樸,夾帶著空間的躍動。

他感覺到手中的大槍變得越來越沉,但是大槍的奧義卻變得越發凌厲,每一槍刺出,都完全放棄了防禦,盡皆凌厲的攻擊,每一槍都如龍縱橫,槍槍刺向大妖的要害,大槍周圍的空間開始盪漾,他的大槍陡然變得更加快速。

不!

那不是速度的快,而且借了空間的力量。

“轟……”

一聲巨大轟鳴,靈力飛射,激射在兩旁的房屋上,那房屋上的符紋急劇地流動,轟然一聲,房屋崩塌。這一槍竟然將一步步逼近的大妖逼退了一步,隨後又是轟的一聲,又將大妖逼退了兩步,大槍被西門破軍豎起,如同一根大棍一樣砸向了那個大妖。

“轟……”

那個大妖步步後退,步步踉蹌,每退一步,腳下都出現了一個大坑,連續退了七步,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一個聲音從對面大妖后方響起。

“好對手!”

“砰!”

一隻大腳踩在那個大妖的腦袋上,然後一縱而起,半空中身形舒展,然後雙手握著一柄開天斧,向著西門破軍噼了下去。西門破軍大槍一式鐵索橫江,向上一架。天崩般的轟向,開天斧和大槍相撞,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音。

踏踏踏……

巨大的力量襲來,讓西門破軍連退了三步,砰的一聲,大槍向後一撐,才止住了倒退的身形。

“竟然能夠接住我一斧不死!”那剛來的持斧大妖環眼一瞪:“某是牛挑山,人族小子,報上名來。”

“鏘!”

西門破軍拔起了插進地面的長槍:“某家西門破軍!受死!”

這一次是西門破軍強攻,人槍合一,向著牛挑山激射而去。牛挑山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迎向了西門破軍。

“嗤嗤嗤……”

西門破軍大槍一抖,抖出了一座小山般的槍花,如同一座槍山,向著牛挑山壓了過去。

與此同時,古鑠剛剛斬殺了那個身高四丈有餘的大妖,然後在大妖栽倒在地的過程中,向著四周環顧,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

城牆上的人族修士崩潰,還是影響到了人族計程車氣。而此時古鑠所在的大街上,正是直面崩潰的那個缺口,越來越大的缺口。在這種崩潰的氣勢下,雖然人族修士在奮力堵截,但自己計程車氣都跌落了,心中慌亂之際,十成實力釋放不出七成。

沒有完全崩潰,這已經是人族修士抱著必死的心志在戰鬥。

此時從上空俯瞰下去。便能夠看到人族修士雖然在奮力抵抗,如同一道道牆,但那一道道牆正在一道道崩塌。

古鑠敢肯定,如果在短時間內不能挽回這種態勢,讓人族修士的心志繼續低迷下去,便會完全崩潰,變成了逃亡。

這個時候只要有一個修士膽怯逃亡,就會形成雪崩之勢。

必須形成一個點的堤壩,擋住妖族洶湧如潮的堤壩!

不!

不能是堤壩,而是要反攻。

不!

僅是反攻還不夠,要碾壓,要在一點上形成反攻的碾壓之勢,讓周圍的人族看到,提升士氣,然後由點連線,由線成面,這才能夠徹底啟用所有人族修士計程車氣。

人族不弱,只要士氣高昂,哪怕最終敗了,都死了,妖族也剩不下幾個。但是如果士氣衰落到逃亡,那結果會是人族剩不下多少,而妖族傷亡很少。人族真的會走向浩劫。

這一場族戰,不單單是一場戰爭,關乎著後續的無數場戰爭。

這些念頭都在剎那間完成,對面的妖族看到古鑠殺了那個馬臉大妖,只是略微一頓,然後便如同潮湧一般,沿著寬闊的大街,向著古鑠淹沒而來。在古鑠的周圍,人族的臉上明顯的有著驚慌失措,若不是親眼看到古鑠斬殺了馬臉大妖,說不定這個時候真的會有人轉身而逃,如此人族將會徹底崩潰。而此時,慕強的心理,又在驚慌失措之間,讓他們的目光本能地匯聚在古鑠的身上。

古鑠心念一動,養劍葫蘆流瀉而出,虛懸在他的頭頂,三千中品法寶威能的劍氣流瀉而出,如同一條劍河,霎時間塞滿了街道,向著對面的妖族大軍滾滾而去。與此同時,古鑠手握持劍,腳踏劍河,長劍刺出一片大荒,充斥著無盡殺之奧義的大荒。

“轟轟轟……”

劍河奔騰,衝進了對面的妖潮,無數的妖族被絞成了碎肉。街面上擁擠的妖族為之一空,地面卻是厚了一層,那是妖族的碎屍。

“轟……”

大荒劍從天而降,半個街道的妖族被宛如大荒的劍意壓成了血餅子。整條街道就是一靜,不說古鑠身後的人族,便是對面遠處正在吼叫奔騰的妖族,此時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將聲音卡在了嗓子眼裡。整個身體宛如被釋放了定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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