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承光還以為女兒要說什麼樣的賭約呢,這件事,不是擺明了讓他贏嗎?

傅昭這孩子最是守信,怕是明日一大早就回來了。

於是,餘承光點了點頭,“好,阿爹跟你賭。”

“不過,要願賭服輸哦。”

餘念初點頭,“好,阿爹您也是。”

說完了這事,餘念初看向了後院的方向,餘淑恩正被關在那裡面呢。

她當眾捱了二十大板,屁股被打的皮開肉綻,無論是身體還是自尊心都受到了強大的傷害。

餘念初拉住餘承光的手,問了句,“阿爹,大姐那邊,您預備怎麼辦?”

這件事,餘承光也思考了很久了,現在已經有了答案。

他拍拍餘念初的手,柔聲道,“初兒啊,阿爹知道淑兒也害了你,可是如今她娘已經走了,算是得到了及重的懲罰。”

“阿爹不打算再追究了,不過淑兒也不適合留在定遠侯府了。”

“阿爹會帶重禮去承安王府擺放,讓淑兒還是能夠嫁給承安王殿下做側妃,如此,也算了了她的心願。”

“只是,這件事,終究還是讓初兒受委屈了。”

這個結果,餘念初大抵猜到了,害死母親的兇手是李香蘭,至於餘淑恩,她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便讓她自生自滅吧。

而且餘承光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她也便應了聲,“好,都聽阿爹的。”

“只是大姐的婚禮還是阿爹親手操辦啊,若是初兒來,怕是又要惹得大姐不痛快了。”

餘承光欣慰的點點頭,“這是當然,初兒還小,哪裡懂怎麼操辦婚禮啊?”

“最近府裡事情多,阿爹會好好給她辦一辦,就當沖喜了。”

餘念初點點頭,喂餘承光喝了參湯後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如今阿雲走了,她還覺得有些冷清呢。

餘念初又將寫滿線索的那張紙,重新填了一些新得的線索上去。

她開啟梳妝檯的抽屜,打算把紙放回去,卻無意間瞧見了那個深藍色的錢袋。

謝榆的臉伴隨著那些驚心動魄的畫面,再度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與這些一同出現的,還有傅昭說的那些話。

他說,謝榆只是享受曖昧的感覺,有情卻不長情,對待自己跟對待那些貴女並不差別。

餘念初嘆了口氣,最終把錢袋又放回了那個抽屜裡,而且壓到了最底下。

她不欲再想這些兒女情長,只是謝榆,她還得找個機會再見一面。

昨夜太過倉促,她甚至都忘了問關於母親那事的細節了。

她總覺得,謝榆知道的,遠比他說出來的多。

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餘承光就穿得整整齊齊的在府裡等著了,他知道傅昭喜歡喝碧螺春,早早就讓人準備好了。

還特地讓餘念初早些梳妝打扮,別人傅昭來時見不到人。

餘念初難得穿了一身淺紫色的衣裳,比起從前淡雅的青綠色,更顯得整個人端莊優雅。

餘承光很是滿意,他相信,待會兒傅昭瞧見了也會喜歡的。

至於李香蘭嘛,皇帝下了旨,秘不發喪,只能草草葬進了李氏的墓園裡。

餘念初有些沒睡好,一直陪餘承光在正堂你等著,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餘承光立刻咳嗽了聲,“初兒,注意下儀態,都是要定親的人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了。”

“傅家注重規矩,即使昭兒疼你,你也要注意分寸哦。”

餘念初滿不在乎的哦了一聲,她心裡很清楚,傅昭今日是絕對不會來的。

因為他壓根兒過不了他父母的那一關。

且不說她名聲受損,即使沒有,她一個孃親早逝的女孩兒,傅家也是看不上的。

兩人從大早上等到了中午,給傅昭準備的碧螺春也換了一杯又一杯。

可就是遲遲不見傅昭的身影。

餘念初已經餓了,便朝餘承光撒嬌道,“阿爹,咱們先用飯吧?初兒餓了。”

餘承光搖搖頭,“誒,說不定昭兒馬上就來了,咱們等昭兒來了一起吃,你再忍忍吧。”

“為著今天昭兒要來下聘,我特地讓廚房做了許多昭兒喜歡的菜。”

於是乎,兩人又等了半個時辰。

餘念初實在餓得受不了了,餘承光只要讓她去吃了飯。

至於他自己,還在等著。

原本充足的耐心如今已經所剩無幾。

一直到了天黑,他都未曾瞧見傅昭的身影,若是有事也該告知一聲啊……

餘承光的眸光已經變得冰冷,那壺早已冷透的碧螺春也讓人撤了下去。

眼看餘承光要下令關閉府門了,外面的小廝突然來報。

“侯爺,傅大人和傅夫人來了!”

餘承光大喜,“好好好,快請他們進來!”

“昭兒也真是的,怎麼把他爹孃都帶來了!”

他忙慌著讓下人把早就準備好的糕點重新奉上,也把餘念初從房間叫了出來。

只是,來人只有傅昭的父母,並沒有傅昭,也只有草草幾件禮物,半點沒有下聘的莊重。

三人寒暄著行了個禮,才一坐下,傅昭的母親就開門見山了。

她從袖中拿出餘承光給傅昭的,那枚當做信物的玉佩放在桌上,冷聲道,“侯爺,昭兒尚年少,說話不知輕重,定親的事,事先並未與咱們商議。”

“我和他爹都覺得,這門親事不合適。”

定遠侯皮笑肉不笑,從前傅家跟餘家是近鄰,兩家來往也很頻繁,所以餘承光並未當場發作,而是給足了他們臉面。

“傅大人,傅夫人,昭兒和初兒青梅竹馬,都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且定遠侯府和傅府一向交好,這親事又怎麼會不合適呢?”

傅大人沉默不語,倒是傅夫人,十分陰陽怪氣。

“侯爺此言差矣,交情歸交情,可傅家世代清白,而你家初兒被山賊所辱的事情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我作為傅家的兒媳,自然要謹遵祖訓,不能讓初兒入府。”

“別說是做昭兒的妻子,哪怕是妾,也要乾乾淨淨。”

“而且太后盛情難卻,已經私下跟妾身說了,要把三公主指給昭兒,妾身人微言輕,怎麼敢拒絕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