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鎮西邊的牛頭山腳下,胡世昌剛放完訊號,烏蓋達就到了。

“屬下見過大將軍!”胡世昌拱手一禮。

“何事?”烏蓋達問道。

“不知道將軍是否打算趁機偷襲前鋒營?”胡世昌問道。

“何等時機?為何要偷襲?難道直接大軍壓境好嗎?”烏蓋達不解地看著胡世昌。

他覺得胡世昌這是多此一舉,明明都約定好了,只要大軍碾壓過去,徐茂峰必死無疑,而這時候,這老小子卻要讓他偷襲,這不讓他大軍損失戰力嘛!

胡世昌自然知道烏蓋達考慮什麼,所以他直接說道:“近日我發現前鋒營有些古怪,我怕他們會耍什麼陰招……”

還沒等胡世昌把話說完,烏蓋達就擺手打斷道:“什麼陰招在千軍萬馬前都是紙糊的,只要本將軍軍陣結成之時,就是他徐茂峰斷頭之日!”

“大將軍自然神武不凡,但屬下還是有些擔心啊。”胡世昌拱手勸道。

“你會帶兵嗎?你打過仗嗎?你懂兵法嗎?”

烏蓋達的一連三問,把胡世昌弄得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他只是有些擔憂,所以提前彙報,沒成想,自己這好事兒,居然變成了這樣……

“好了,你現在速速回去吧,畢竟你現在可是掌握整個兵道口,如果被人發現你沒在軍營,那才是我北邙最大的損失!”烏蓋達道。

“是,屬下明白,屬下之語,還望將軍三思,告辭!”

看著胡世昌離開,烏蓋達搖了搖頭,雖然他知道胡世昌是為了北邙著想,但這行軍打仗,他一個薦臣哪裡會懂!

……

浙陽縣徐府

看著最後一批防毒面具被送走,徐茂才對著北面天空長嘆一聲:“大哥,希望你能平安度過此劫!”

“二老爺放心吧,經過那邊送來的訊息,這面具確實不懼沼澤中的毒氣。”劉伯站在一旁安慰。

徐茂才點了點頭:“是啊,這也要感謝那臭小子,如果不是他,這徐家真怕活不到現在!”

劉伯幾人沒有說話,大家都認同這句話,雖然他們也準備了後手,但卻不能像現在這麼瀟灑地活著……

隨著幾人重新回到正堂,徐凡帶著北疆書信走了進來。

“父親,大伯來信了。”徐凡將信翻譯過來的內容遞交給徐茂才。

當看到信中內容時,徐茂才臉上露出了喜色:“好啊,真的是天佑我徐家!”

劉伯接過徐茂才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後,臉上同樣露出喜色,然後便將信傳閱下去。

“小公子之才,果然不凡,不僅讓這些人看不懂信件內容,甚至還有了一種獨特的聯絡方式,真乃高人也!”馬伕王倘誇讚道。

“是啊,有了這個辦法,以後就不怕那些人監視了!”護衛陳琦笑著附和道。

兩人雖是馬伕與護衛,但卻是四十八雲騎中的兩位統領!

就在眾人感慨之時,劉伯說道:“二老爺,這胡世昌不得不防啊。”

“是啊,此人雖然發現了端倪,但好在他不知道這東西是作何用途的。”徐茂才點頭道:“凡兒,給你大伯送封信,就說小心此人,如果對方有任何舉動,提前來信詢問。然後再告訴他,兩日後,這最後的防毒面罩就能送到。”

“是,父親。”徐凡起身拱手,可剛要離開,劉伯卻上前攔住他。

“不知劉伯有何事?”徐凡問道。

“公子寫信時,麻煩再帶一條訊息,就說周氏一切安好,切莫擔心,如進入沼澤,靜待徐家專號!”

聽到劉伯這麼一說,正堂所有人都明白劉伯這是要幹什麼!

“劉伯,您與缺兒定好了計策?”徐茂才問道。

“小公子雖有才華,但下手不夠果斷,小的只是想讓有些事情不會打擾到兩位公子。”劉伯恭敬說道。

徐凡愣住,他看向父親,雖然他不知道劉伯口中的事情,但能看出來,肯定跟殺伐脫不了干係!

徐茂才對著徐凡點了點頭,示意他按劉伯說的做。

徐凡對著劉伯拱手一禮,以示明白……

看似加進去的一條顯得平平無奇,但卻有著天壤之別,因為這是一條徐家鐵令!

如果普通人訊號召喚,徐茂峰大軍,這大軍並不會動,如果是徐家特製的,那大軍將會全力奔襲!

……

書房中,徐缺認真地構思圖紙,黃倩瑛坐在一旁認真地看著。

這可能是他們到現在為止,靠得最近一次了。

至於那次臨別的吻不能算,畢竟那個太突然了,而且還是在一種莫名的情況下……

徐缺能聞到黃倩瑛身上那淡淡的馨香,能聽到她有節奏的呼吸聲,甚至能隱約感覺到她的體溫。

隨著幾絲秀髮垂落,徐缺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黃倩瑛,而恰好不好的,兩人視線剛好對視……

這……

“咳,咳!”黃倩瑛連忙故作咳嗽:“你趕緊畫,我還想看看這船是怎麼樣划動的!”

“啊,好!”徐缺應了一聲,有些不捨地低下頭繼續畫圖。

這一刻,整個房間安靜地掉針可聞,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徐缺自認為自己只是一個俗人,壓根當不了什麼聖人,換句話來說,如果聖人面對這種場面,估計還比不上他呢!

他的思緒越來越亂,亂到自己畫錯了也不知,甚至將扇葉和蒸汽發動兩個點都給連上了他也不自知……

“你確定,是這樣的?”黃倩瑛不知道徐缺內心所想,但從圖紙上的構造和腦海中的一對比,發現有些問題,但她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所以果斷問出:“這裡連線上了,這東西還能動嗎?”

“啊?”

徐缺連忙收回思緒,這才發現,自己走神畫錯了!

“這東西,就是一個固定支架,再停船後,或者維修時用的,你可以不用考慮這東西。”

徐缺自認不能說自己走神畫錯了,所以只能隨意編造一個比較靠譜的謊言。

“哦,原來是這樣。”黃倩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這條線和這個東西呢?”

看到黃倩瑛指著的兩條線,徐缺是一臉的黑線,自己就是有了那麼一點的非分之想,至於畫錯這麼多麼……

“這是我為了剖析蒸汽發動機弄出來的輔助線,為了就是做矯正的,對,是矯正!”

徐缺臉不紅心不跳的一頓瞎掰,反正對方有沒見過那種東西,所以,任憑他怎麼說都對。

黃倩瑛摸著下巴思考後微微點頭,雖然她沒見過徐缺是如何製圖的,但這種畫法也是非常新穎,所以她絲毫沒有懷疑旁邊小男人的不對。

隨著徐缺再次認真構圖,空氣,又變得突然安靜,而且還有種悶熱?

黃倩瑛輕輕地抬起頭,卻看到了一雙如星空般清澈而深邃的眸子。

徐缺沒有看她,而是在認真地製圖,這種感覺給黃倩瑛有點心慌的感覺。

她拼命剋制這種情緒,想讓自己變得淡定起來,但手指卻有點發顫,機械地在桌案上跳動。

徐缺眉頭輕輕皺起,看到黃倩瑛的芊芊細指正在有節奏地點著桌面,他抬起了腦袋。

霎那間,兩人鼻尖的距離,已經足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

黃倩瑛抿了抿嘴,心想,小男人要是敢親上來,老孃肯定甩你巴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