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永年欣喜,準備開口時,外面一名小宦官匆匆忙忙地跑了進大殿。

“啟稟陛下,剛才衛戍軍傳來訊息,說巡察侍郎沙井通涉案大炎軍武鐵律,已被莫郡守扣押!”

就在小宦官話音落下時,皇帝趙匡宇腰間的龍印開始了顫動。

趙匡宇拿起龍印,一道龍氣瞬間擴散,莫東昇的虛影拂袖跪拜。

“微臣三縣郡守莫東昇叩見吾皇,願吾皇萬福……”

皇帝趙匡宇皺眉問道:“行了,到底怎麼一回事?”

“回稟陛下,巡察侍郎沙井通私自搜刮民脂民膏,妄議朝政,並在浙陽縣私下撤掉徵兵所,甚至改變縣城建設。”莫東昇叩首回答。

趙匡宇愣住,顧永年等人也被莫東昇的話搞得一愣。

沙井通再傻也不能犯這樣的錯誤吧?而且你莫東昇就沒有阻攔嗎?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提前設計好的,為了就是讓沙井通上套!

第一天,沙井通剛進浙陽縣城時,就被這新城建築嚇到了,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兒,他就被一群百姓擁簇起來,至於收了什麼他是一點沒想起來。

第二天,莫東昇按照計劃,直接帶沙井通去了一趟玉華樓,那地方可是浙陽才子聚集之地,在給沙井通灌了幾杯貓尿後,莫東昇直接給沙井通挖了一個超大的陷阱,醉得飄飄然的沙井通哪裡知道怎麼回事,直接在莫東昇的引導下,開始了論政之策……

至於第三天嘛,莫東昇帶著沙井通去了老縣城徵兵所,然後用各種話引誘沙井通對老縣城的徵兵所不滿,而且還導致沙井通決定拆除這裡的建築,說什麼改造成青樓之類的話……

而沙井通不知道的是,從他第一步犯錯開始,他的一切行為,就被莫東昇的官印記錄在案……

“你可有證據?”皇帝趙匡宇問道。

“回稟陛下,沙井通所犯之罪,微臣都記錄在案!”莫東昇說著,便將官印記錄的影像與談話,展現在皇帝面前。

莫東昇並不知道,勤政殿內的事情,他只能看到皇帝趙匡宇的影像,所以,他壓根沒有任何避諱。

當皇帝趙匡宇和四位大臣看完莫東昇的證據後,一個個全都傻眼了,這是沙井通能做出來的事情?

更不可思議的是,沙井通居然當眾嘲笑皇帝趙匡宇,說他是個昏君,甚至還說曲忠義就是個白痴……

至於他的身份和有關北邙之事,他倒是隻字未提,或許是他受到什麼禁忌,或者是另有原因,反正莫東昇是沒能引出這類的話。

趙匡宇攥緊拳頭,他沒有立即爆發,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顧永年!

此刻顧永年也是震驚得要死啊,他萬萬沒想到,沙井通居然敢犯這樣的錯誤……

“陛下,這沙井通已經被微臣控制住,敢問陛下如何處置?”莫東昇恭敬問道。

“殺!”

趙匡宇憤怒,右手死死地拍擊龍案。

“遵旨!”

莫東昇可不會給皇帝改口的時間,關閉官印影像,提著衣襬就衝了出去。

勤政殿內鴉雀無聲,安靜得讓人恐懼……

曲忠義此刻不僅沒有怨氣,反而內心帶著一絲絲喜悅。

老夫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很想高呼陛下英明啊?

顧永年卻是另一種狀態,他現在的心就好像被別人扔進冬天寒風裡打過一樣。

顧永年內心嘶吼: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明明老夫都已經成功了,為什麼……

“顧愛卿,這就是你保舉推薦的人?”皇帝趙匡宇怒視顧永年:“範思海之事,未能查明,結果你便推舉了沙井通,你好大的膽子啊!”

“陛下,微臣知罪!”顧永年跪在地上叩首:“微臣只想為大炎效力,沒成想出了這麼一樁事,望陛下恕罪,微臣一定查明此事!”

對於皇帝的反應,還數他顧永年反應最快,不僅要積極認錯,還要想辦法去挽回此事造成的損失,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平息當前皇帝的憤怒。

“既然你願意查明,那孤也不做這吝嗇之人,孤給你七日之限,希望你能在會考前給孤一個答案!”

“多謝陛下,微臣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顧永年叩首謝恩。

趙匡宇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將目光落到葛利和溫清海的身上:“兩位愛卿,之前之事,還用再議嗎?”

趙匡宇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問問兩人,這北方統帥是否還想內定。

葛利和溫清海此刻在明白不過,兩人連忙跪在地上。

“陛下,微臣覺得還是暫緩此事,等兩路大軍到了南豐州再議。”葛利率先回答。

“微臣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北邙大軍即將攻打浙陽縣,想必徐茂峰的大軍也會出現,到時候,陛下所想定能解決!”

聽到這兩位臣子的話,趙匡宇很滿意,第一,他是不想讓兩路大軍對他不滿,第二嘛,他希望北邙大軍拿下浙陽縣,滅了徐家全族!

“曲愛卿,你留下,其他人早點回去休息吧。”趙匡宇擺了擺手。

顧永年三人叩首離開,他們自然知道皇帝打算做什麼,也清楚今天他們所做的事情……

等顧永年三人徹底離開後,趙匡宇沉聲問道:“你有何看法?”

曲忠義身體微躬:“陛下,微臣不懂,還望陛下告知。”

曲忠義能不明白趙匡宇的話嗎?顯然不是,至於為什麼要說不懂,那是要彰顯皇帝的威嚴與聰慧。

“曲愛卿啊……”趙匡宇拉長了聲音:“你的丞相之位貌似有些不穩啊,你是不是應該問問葛利和溫清海啊?”

“微臣明白,陛下請放心,此事或許只是一個巧合,畢竟這是事關北邙之事,所以,微臣能理解葛大人的想法。”曲忠義道。

“你覺得此事是葛利所為?難道和顧永年無關?”趙匡宇疑惑問道。

“回稟陛下,此事看似是顧大人提議,但顧大人卻沒有提及任意將軍,反而是之前葛大人提議,將自己族弟提拔到北方統帥。”曲忠義回答。

皇帝趙匡宇微微點頭,確實是這樣,難道他懷疑錯了?

趙匡宇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畢竟他是皇帝,就算他錯了,那也是不能承認的。

“那曲愛卿,覺得顧永年會如何處理沙井通之事?”

“以顧大人手段,他肯定會嚴查的,畢竟人是他保舉推薦的。”曲忠義中規中矩回答。

“行吧,既然事情是葛利提議的,那你就去問問溫清海吧,如果他沒問題,你再去找顧永年!”皇帝趙匡宇道。

“是,微臣告退。”曲忠義躬身一禮,然後緩步退出勤政殿。

看著曲忠義離去,皇帝趙匡宇越尋思,心裡就越發不對勁,他總感覺這事情好像都是顧永年提議的,但卻又找不到證據,因為每次顧永年好像都是在附議……

難道孤真的猜錯了?

……

顧府

此刻顧府正堂內,顧永年坐在首位,左右兩側則是葛利與溫清海。

“顧大人,此事連累你了。”葛利拱手致歉。

顧永年故作痛心疾首地擺了擺手:“葛兄不必道歉,我也沒想到除了這等的事,要不然,葛兄族弟定能當上北方統帥。”

溫清海氣憤道:“這都叫什麼事,我們也是肱股之臣,皇帝還是對我們不放心。”

顧永年沒有說話,他此刻只能當個旁觀者。

“就是,我們也是尚書,而且顧大人之前還是太尉,結果……”葛利氣憤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