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還未曾開口。

穆玲玲就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聽你的。”

鄭老一臉苦澀,但是又不能說什麼,因為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跟認知範圍,他就算不同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打定主意,我拿出剩餘的攀巖裝備穿戴整齊之後,用掛鉤將我們四個人連在一起,我打頭陣,鄭老殿後。

踏上吊橋,一陣風吹來,橋體搖搖晃晃。

道了聲小心,我邁步向前。

水下的激流聲更重,朱歡聽到這聲音,哆哆嗦嗦地說:“老李,我怎麼感覺這水裡面有什麼東西啊?”

“沒有東西,別亂看,守住心神。”我叮囑一句,腳下的步伐快了不少。

但是這殘破的吊橋,橋面的木板都破破爛爛,有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木板可走,只能腳踏鐵索前行。

好在有驚無險過了吊橋,站在這個黑咕隆咚的墓室門口,即便是我,雙腿也有些發抖,何況是朱歡跟穆玲玲兩人。

鄭老說:“李尚,我們三個人的命可都在你的手中了,千萬慎之再慎。”

我提醒道:“鄭老,您不用拿話來激我,當初您救我三次,我也為您做了三件事回報您,而且三件事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說句不好聽的,我們恩怨已清,和我組隊是你們家小姐的意思,生死全看天意,你們的命是命,老孫的命就不是命了?他為了探路,生死不明,我可曾說什麼?”

鄭老一噎,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休整片刻,我掏出一瓶水灌了半瓶,剩下半瓶我洗了把臉,總算是冷靜了不少。

我搓了搓臉,說:“暗處那東西可能還在,一直都在盯著我們,所以無論一會兒發生什麼,看見什麼,在不危及自己性命的同時,不要做出任何判斷,也不要有任何的過激行為。”

三人點頭。

隨後我將手電筒固定在腦門子上,手裡拎著雄劍走進墓室。

這裡完全就像是一個原始人所居住的部落,裡面有動物骨頭製成的武器,還有一些石器、鐵礦石之類的東西。

我將手電筒調成散光模式,往四周牆壁照去,牆磚都是用不規則的石頭砌起來的,牆壁上又有多處壁畫。

我細看之下,發現壁畫並不是一個完整的系列,似乎是有幾個人同時進行繪圖工作,並且這些壁畫有很多都似曾相識。

比如我面前這一幅壁畫,一個身著草衣、看不出男女的人,雙手託著高高的天空。

類似於女媧補天,但並不是,只是相似。

我伸手摸了摸,心中驚訝,這繪畫的工藝跟顏料,跟這山洞裡的東西,年代上有太大的出入。

山洞的佈置跟裡面東西,最起碼是商周之前的,而這牆上的壁畫跟工藝起碼也是秦漢之後的手筆,雖不如現在的油畫逼真,但卻很有意境,一眼看去,彷彿自己當真置身於壁畫之中一般。

這時,朱歡說:“老李,你看這個。”

我急忙走到朱歡身邊,抬頭看向壁畫。

這幅壁畫上畫的同樣是一個人,不同的是他四肢伏地,看那樣子,像是要把大地給摁下去一般。

託天!摁地!

我沒聽說過這個東西,也扯不上頂天立地四個字,因為立地是雙足踏地,雙手託天,這個則好像是趴在地上。

這時,穆玲玲聲音有些顫抖的喊了我一聲。

我忙跑過去一瞧,牆上畫著一個女人,而不知用的是什麼顏料,那女人衣物的顏色竟是那麼血紅,面色栩栩如生,彷彿是活的一般,再看女人的梳妝打扮,儼然是一副出嫁的樣子。

細看之下,我心裡咯噔一聲。

因為這壁畫中的女人,頭上帶的玉簪跟手腕上的玉鐲儼然就是我已經得到的青龍玉鐲跟暖玉鳳簪。

難道所謂的張家寶藏是這個女人身上的嫁妝?

在聯想到剛剛在洞口一閃而過的那個紅衣女……

莫非她就是壁畫上之人?

也不對,這都多少年了?不可能還有人活著。

還不等我細想,只聽外面砰砰兩聲悶響,我拿手電筒照去,發現吊橋似乎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扯斷的。

緊接著,我們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的搖晃,我急忙抓住穆玲玲跟朱歡衝向牆角以穩住身形。

鄭老練過氣功,有千斤墜的底子,饒是如此他也忍不住搖晃著。

這個時候我想到網上總有鍵盤俠說地震的時候怎麼不跑之類的屁話,這特麼晃得站都站不穩,還跑個雞毛?實一腳、虛一腳的怎麼跑?用鍵盤跑麼?鍵來?

言歸正傳。

等搖晃漸停,我們所在的墓室距離地平面已經下降了一段距離,高度不好判斷,但是聞著這麼濃郁的魚腥味,下降了五六米是有的,也就是說,我們如今距離水面只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如果水裡真的有什麼東西要衝進來的話,很容易。

並且外面有嘩嘩的水聲,說明我們這個墓室是在水中漂流、或者說在水中行走。

細想一下,能馱著一個不下五十平米的墓室在水裡行走的玩意兒,該有多大?

想到之前我看到水面上浮起的那個腦袋……

莫非託著我們的是一隻巨龜?

嘩啦——

外面水面有拍打聲,驟然間,一條一米多長的黑魚從墓室外跳了出來。

這麼大的玩意兒,撲騰起來絕對不是一個人能摁得住的。

但是這魚什麼來頭我還真不知道,所以我將手中的劍拋給了鄭老。

鄭老接住劍,朝黑魚削了過去。

噗嗤一聲。

黑魚被削成了兩半,鄭老一腳將魚踢進水裡,外面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食人魚。

能馱著我們在河中行走的巨龜,無法確定數量的食人魚,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我甚至都懷疑這裡到底是一座墓,還是他嗎的一個死穴。

你說是墓吧,我們這一路走來,沒看到跟古墓掛鉤的東西,骨頭倒是見了不少,你說不是墓吧,這裡面除了古董,古墓有的,它都有了。

可是這巨龜託著我們前行,少說十多分鐘了,這麼大的體型走十分鐘,多大的不說,幾公里的距離是有的。

可是這山底下,哪來那麼大面積的暗河?

我面色陰沉,忽然想起老李說過在這黔西南有一個千百年來吞了無數江湖好手的怪物。

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