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為軍拂袖離開。

黃勇還想去追。

我說:“黃老,您幾次三番護我,我無以為報,所以我想,我把這風水局完善一下,用來報答您如何?”

黃勇一聽,狐疑道:“小李,你?懂風水?”

我說:“風水風水,無非是要風入戶,要水上堂,這有何難?不過你距離人工湖那邊的那棟黃氏藥業的大樓肯定是不能要了,那個可以拍賣掉折算成流動資金用以蓋其他的大樓,但是大樓不要超過十七層,因為我要用我們腳下這棟大樓作為風水眼。”

“風水眼不是金蛇蛇頭吸水之地麼?這個地方…有水可吸?”黃勇越往後說聲音越小,然後他突然笑道:“你的意思,我們自己修一個人工湖?”

到底是老江湖。

我衝他豎了豎大拇指,誇他寶刀未老,然後糾正道:“人工湖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引水上堂,我剛才已經看過了,這座大廈如果從天空俯視的話,剛好利於白虎腰眼之處,風水上有云,尋龍點穴,龍點眼睛虎點腰,所以用這棟大樓作為風水泉眼,再好不過。”

“接下來呢?”

“黃老,還是眼前的事兒重要,要改風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哈哈哈,是是是,小李你說得對,是我老糊塗了。”黃勇哈哈一笑,對於風水一事不再過問,轉而問我之前的事情。

我跟老李到京都並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有心人調查就能查出來,所以我也沒有隱瞞,林林總總的講了不少。

黃勇嘖嘖稱奇,說能調教出我這種天才的高人,他也想一瞻真容。

對此我只能撇嘴,因為老李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他去了哪兒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現在所走的路,都是老李事先預料到的,老李也在暗中觀察著我。

我們一老一少聊了好一會兒。

腎虛理事又敲門了,說其他流派人來拜訪了。

我也藉故離開,自己出門轉轉,上次來京都,老李匆匆忙忙的,都沒帶我到潘家園去撿漏,現在我一個人來了,那還不是我說了算?

打車來到潘家園,只見滿地都是擺攤的。

比順德的西街攤子道熱鬧的十幾倍不止。

雖然比攤子道大了不少,但是這裡面基本上都是假貨,我隨便看了幾個,明明是仿的,結果一個個吹的就跟真事兒一樣。

不過一萬個裡面也能出一個真貨。

比如我面前這個攤子上,有一把青銅劍,這把青銅劍鋥光瓦亮,攤主說是西周的東西。

這讓一個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來看都覺得不可能。

但事實上,的確是真的。

西周的青銅器普遍有幾個特點,第一就是特別重視宗教信仰,第二就是上圓下方,這個是依據當時天圓地方來鑄造的,最後就是所謂的製造工藝了,西周的青銅器製作工藝精巧,採用合範法制作,利用陶質的複合範製作出青銅器,同時還有失蠟法,透過將銅料融化後倒入模具中壓制,最後經過火燒烤成型。

這種製法在後續朝代中沒有延續,當時老李給我看過一件西周的青銅器,還特地給我講了一些知識點。

我也恰好記下。

只不過當我去拿起那把青銅劍的時候,同樣有人也看上了這把青銅劍。

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

她看了我一眼,說:“這位先生,你手裡的寶能不能給我看看?”

我看她也不像是江湖上的人,身上沒有那種江湖味,反而有種官場的味道,我說:“您要請回去?”

“我就是覺得精美,如果先生已經付錢給攤主,我可以用雙倍的價錢從你手中購買。”貴婦微微一笑。

攤主一聽,忙說:“還沒有,不過這東西我打算賣他三百萬,這可是西周時期的青銅劍,是武王姬發當年的佩劍……”

哇哩哇啦說了一堆,貴婦都禮貌的點頭。

等攤主說完,貴婦說:“這位先生,這東西,您要嗎?”

我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姐姐看上了,那就讓給姐姐吧。”

“好一個君子不奪人所好。”貴婦微微一笑,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作出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轉身離開。

貴婦不是個差錢的主兒,真要競價,我拼不過,而且那攤主不識寶,眼中只認錢,貴婦雖然有錢,但不是有病,她不會花三百萬去買的。

我在前半段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稀罕的物件兒。

剛準備扭頭,一股香水味鑽進我的鼻腔。

又是那個貴婦。

我一扭頭,果然發現貴婦又出現在人群中。

她手裡捧著一個錦盒,裡面躺著那把西周的青銅劍。

她衝我莞爾一笑:“小帥哥,有沒有時間陪姐姐吃個飯?”

“美人相邀,哪有不去之理?”我答。

跟著貴婦,我們就在潘家園街口找了一家臨街的小攤鋪。

她說:“吃點本地特色?”

“姐姐安排就好,我這個人嘴不刁,啥都吃得下。”

我說這句話,意思是告訴她,不管她接近我的目的什麼,我都接得住。

她跟攤鋪老闆說了幾句話,攤鋪老闆就到後廚準備去了。

等飯期間。

她說:“小兄弟不是本地人。”

“順德人。”

“到這兒來做生意?”

“參加一個會議,姐姐呢?”

“我也是參加一個會議。”她微微一笑,說:“我一見你就覺得很投緣。”

“我也這麼覺得。”我哈哈一笑。

不過我話鋒一轉:“姐姐,咱們不妨有話直說,你是哪一門的人?找我有什麼目的。”

“風門。”

我說:“我記得風門裡面沒有什麼太顯眼的女人啊,姐姐怕不是風門哪位大人物的女人?”

此話一出,她面色驟變。

大人物的女人。

這可不是一句好話,舊社會的江湖中,誰誰誰的女人,那就好比早些年東莞站街的那種人,因為正牌夫人,會有人尊稱一聲誰誰誰的夫人,而不是女人。

她憋著怒意好一會兒,說:“你可真會聊天。”

“你有事兒就說事兒,沒事兒就拉倒。”

“有事兒。”

“說事兒。”

“找你談一筆生意,這是酬金。”她將裝著青銅劍的錦盒推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