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一斜眼:“你叫我來肯定說明這裡有問題啊,你直接宣佈吧,這樣我也有個方向。”

“這下面應該是個實驗室,能不能找到入口?”

“就這?”她的目光在我們幾人的臉上掃過,然後指著十幾米開外綠化林裡的一塊觀賞石:“那不就是入口嗎?這還用找?凡是機關所在,必然是那種很常見的東西啊,但是你看那塊觀賞石,跟平時花園或者公園裡的觀賞石體積差的不是太大嗎?”

她這麼一提點,還確實是這麼回事。

黃勇馬上安排人過去將觀賞石給剖開,果然觀賞石的內部已經被掏空,一個圓不丟的類似於井蓋的東西,上面還有一個鐵環。

拉起井蓋,下面是一階階的樓梯。

順著樓梯下去,就是一個偌大的實驗室。

說是實驗室,但是這裡面又充滿了宗教氣息,因為周圍竟然都是用黃布為底,硃砂為墨畫出來的符咒,而在符咒中間,躺著兩個人,或者說兩個半大孩子。

蕭碧靜上前看了一眼,說這就是洪為軍的孩子。

我沒空去搭理那是誰的孩子,而是研究起這兩張床周圍的紋路,這應該是一種禁咒的符籙,跟《上下冊》中風水篇裡的一個借壽圖很像,但是又不太像。

我不懂這些陣圖跟符籙,但是我自打下來之後,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好像……

這是給我準備的一個圈套。

突然,我回過神兒來,喊道:“快走,快出去。”

話音未落。

頭頂上突然傳來轟隆轟隆的爆炸聲,瞬間,整個人工湖的水就傾瀉而下。

我拉著蕭碧靜跟周雅就像往外衝,但是外面那個井蓋突然被人給蓋上。

緊接著又是兩聲爆炸聲,這一次人工湖的水徹底湧了進來。

碎石加上百噸的水,這種傷害性無疑是空前的,這比被炸彈炸還要悽慘。

我只記得我一手拉著一個人鑽到了牆角的位置,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黃勇他們了。

只知道等水平穩之後,水面上飄著幾具屍體。

其中一具就是黃勇的。

是的。

黃勇死了。

我被設計了,從我剛進入京都的時候就落入了圈套。

或者說從我去津門的那一刻就被算計了。

這一湖的水把我給徹底澆醒了。

蕭碧靜此時估計也反應過來什麼了,她一邊咳嗽一邊催促我趕緊走。

我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周雅。

她說:“放心,我還能害了她?你先走,我們再聯絡,你不要回順德了,去津門,去找青竹。”

這個時候我沒有別的選擇,從人工湖裡游出來之後我腳下生風逃出這個花園。

然後打了一輛黑車往津門而去。

路上,我閉著眼睛捋著一切的線索。

或許所謂的‘秦銅馬車’被盜,周雅重傷命懸一線這件事兒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誘餌,我在一步步地上人家的當。

先是師爺那一環沒有弄死我,然後青銅馬也被我給追了回來,這一計失敗了。

然後他們得知我要到京都參加疲門的內部會議,然後那個領導就跟風門的洪為軍勾結給我設下這個套,再讓洪為軍的夫人來偶遇我、乞求我,再讓我自以為我已經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等我帶著黃勇跟蕭碧靜他們進入實驗室之後,他們把人工湖給炸了,哪怕淹不死我,幾個女人跟黃勇肯定是有生命危險的。

這樣一來,黃勇死了,江湖上一個有資歷有輩分還支援我的前輩沒了。

周雅重傷還沒完全康復,這一次大水就算淹不死她也得讓她脫層皮。

疲、飄、冊。

三家支援我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兩個,僅剩一個飄門,肯定不會力保我,而且鄭老的失蹤本身就存在著離奇。

恐怕穆老爺子知道鄭老看重我,故意把鄭老雪藏,或者說穆老爺子壯士斷腕,為了飄門的未來把鄭老給……

媽的!

我一拳砸在了車座上,引得司機一陣怒罵。

幾個小時的時間,我來到火舞酒吧。

直奔青竹的辦公室。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從裡面出來的青竹。

她看到我,明顯一愣,說:“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能到。”

“明天我就出不了京了。”我鑽進她辦公室裡。

她給我找了一套男裝丟給我。

我說:“你不出去?就打算這麼看著我換衣服?”

“你們男人不就那點東西麼?”

她說歸說,還是離開了辦公室。

等我換好衣服,她拿著電話進來了,然後把電話交給了我。

電話是蕭碧靜開啟了,事實正如我在車上所料那般,我被人給玩兒了,周雅住進了醫院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黃勇死了,現在爵門跟風門兩家站出來共同指責我,說我仗著黃勇的器重,意圖得到疲門魁首的位置,所以才把黃勇騙到那裡給用計淹死,不知情的疲門人瞬間視我如殺父仇人。

至於幸紅也受了重傷昏迷還沒有醒過來,宏遠商會那邊估計對我也恨之入骨了。

最讓我噁心的是爵門那位領導還把船伕幫幫主的死都扣到了我的腦門子上。

這一下子我瞬間成了過街的老鼠。

看我不說話。

電話那頭的蕭碧靜說:“還有一件事兒,你要聽麼?”

“啥事兒?”

“你的藥莊被人給點了,鳳九也被人給堵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黑白雙子下落不明,你這麼久的經營一朝垮臺了。”

“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落差很大。

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雖有波折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哪怕我被人算計,我也能半途醒悟然後反制對方。

可像今天這種大敗,我真的只是第一次。

結束通話電話,我閉目養神,想找到一個破局之法,可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如今的我如果沒有一個靠山,絕對不存在什麼破局之法。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讓青竹幫我吹乾,然後我就這麼躺在青竹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青竹已經把我的手機給吹乾了。

她說:“白家的人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接過手機,看是白瑞麟的電話,就撥了回去。

白瑞麟說:“李掌櫃,最近江湖的浪有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