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點頭點的毫不猶豫,在他眼裡,老大就跟神仙差不多。他抱著老大的手,問老大要著神奇藥丸。可這種東西,老大也沒有。

&34;換個獎勵。&34;

大考官對著他開了口:&34;這個我沒有。&34;

“我只想要這個呀。”

小崽崽想想他的家書上,偶被提及的爹爹的身體,還有小舅舅跟他提了一嘴的,爹爹在喝藥。小崽崽心裡難過極了。

他太小了,不能像大哥跟四哥一樣,替爹爹做事。他這麼小,是爹爹一直照顧他,他也想為爹爹做點什麼的。

可大考官話說的明白:&34;你要的東西我沒有,你可以換一樣獎勵要。&34;小崽崽搖搖頭,如果換了獎勵,他也不知道要換什麼好了。難過的小崽崽,垂下了腦袋,小手絞著大考官的衣袖,小模樣看著還挺可憐。

大考官看了他片刻,最後開了口:“我沒有你要的這種神藥,但你爹爹的病,我們關山居未必治不了。&34;

&34;這樣吧,你可以帶你爹來一趟。&34;

“他來了,我們會替他瞧上一瞧,但我們不保證瞧完後,就一定給他治好。”&34;好,崽崽知道了。&34;

小崽崽的心裡,好歹有了一個期盼。

而大考官還在繼續說著條件:“你爹爹若來關山居,不可大張旗鼓,不可表明身份,一應規矩,都要按關山居來。&34;

關山居並不因為來的是皇帝,就格外優待。

他們這裡最大的牌子,刻的是人人平等。若是凌帝真來了,看見這幾個大字,恐怕臉色也會不好看。

所以,大考官提前就跟小崽崽說了規矩。他說的這些,小崽崽全都認真聽了。

小崽崽記下歸記下,只是心裡還是難掩低落:“崽崽是小神獸,老大不是神仙。”他嘟囔的話,老大沒聽清。

等老大細問他時,他又不說了。

在老大這裡纏了會兒,小崽崽沒兌獎勵,轉身走了。

&34;小七,你剛才不是還挺高興的嗎?這會兒怎麼了?&34;

有小孩兒覷著小崽崽的臉色,上前問道。

小崽崽抬手搓搓小臉,回道:

“沒事的。”

他一會兒就好了。

他沒跟其他小孩兒亂說什麼,卻跟阿無說了委屈。

阿無揉揉他的腦袋,嘴上順著他的話來哄他,只是心裡頭對凌帝沒什麼感覺。

凌帝昏庸,不管是做君王還是做丈夫,都做的不合格。

唯獨在養育小七這件事上,他還有點當爹的樣兒。

阿無對這個人喜歡不上來,但站在小七的角度上,他也希望這人能稍微多活點兒,起碼再陪小七長大一段。

&34;好了,不難過了。&34;

阿無輕拍著小崽崽的後背,低低地哄了他半天,這才把他的情緒哄得稍微好了一點,他給小崽崽擦擦臉蛋,領著去吃了頓好的。

有了別的事做轉移,到了晚間,小崽崽的情緒就徹底恢復了。他在大考官屋後的一大片空地上,變作小糰子,嗷嗚嗷嗚的來回撲著。

他這是在學習捕獵的技巧。

自打在大考官這裡過了明路後,小崽崽在大考官這裡,大多都是小糰子的形態。他小小一隻,生成速度比起阿無來,實在是慢的多。

大考官還給他做了個體檢,體檢完,略有些狐疑的問他道:&34;你這兒再長長,能長到多大?&34;小崽崽瞪著圓溜溜的圓眼睛,比劃著爪爪:&34;嘰!&34;

能長好大好大的。

他就是現在有一點點的小,等以後他年齡大了,個頭也會很大的。

他會長成最威風的大瑞獸!

小糰子對自己的個頭可有信心了,大考官看他神氣的比爪爪,也沒打擊他的自尊心。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空地上亂跑的小糰子,跑得終於累了。

他吐掉嘴巴里的小兔子,這隻小兔子只被他叼在嘴裡,並沒有吃掉。大考官給他放了兔子,讓他追著兔子來練習。

玩累了的小崽崽把兔子從嘴裡吐出來,可憐的兔子已經嚇得不敢動了,哪怕逃脫了獸口,都呆呆的趴在原地,不知道逃跑。

小崽崽用爪爪撥拉了一下兔子,見兔子還不跑,他也沒多管,只自顧自的回去吃飯了。

現在阿無學了做飯,做飯的手藝不比大考官差。大考官這裡有食材,小崽崽現在

吃麵條什麼的,還可以讓阿無煮。

只不過大考官也不知道怎麼給阿無看的,現在阿無也覺得不應該給他吃太多不健康的飯,所以小崽崽還是沒有實現麵條自由跟飲料自由。

吃飯時,已經在屋子裡幹了不少活的阿無,也歇了下來。他們幾個在一起吃飯。

“老大。”

飯桌上,扒拉飯的小崽崽看看老大,說道:“夫子說,我們還要上實踐課。”

&34;嗯。&34;

他們被打斷的實踐課,肯定是要上完的。

小崽崽看看老大,小臉蛋猶豫了下,又問道:“夫子還說,可能再上幾回實踐課,我們就不上課了。&34;

“嗯。

他們關山居不是什麼土匪窩,進去了就出不來,這些小孩兒們來上課,也自會有上完課離開的時候。

&34;夫子,崽崽喜歡在這裡上課,墩墩他們也很喜歡的。&34;小崽崽低頭不看大考官,但大考官卻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他可喜歡關山居了,喜歡關山居的同學,夫子,還有老大。還有他最最喜歡的阿無。

“課終於上完的時候,不過你也不用過早考慮這個。”

大考官淡淡道:&34;這個階段的課上完了,還會有下個階段的課要上。&34;&34;如果結課了,你就當做是要放個假,等假期結束,就要來複課了。&34;大考官的話語淡淡,卻讓小崽崽瞬間吃了個定心丸。他高高興興的點點頭,這回吃飯也不埋著小臉了。

雖大考官說了以後會復課,但小崽崽還是很珍惜在這裡的日子,也很珍惜跟同班小孩兒一起玩的時光。

他知道來這裡的小孩兒,都是不太被疼愛的。

所以,他現在很勤快的動用著預知能力,給還沒有分開的同班小孩兒,預知著未來。

他繃著張小臉,小手拉著人,要給人算命。

其他孩子們不信這個,但見他要算,一個個的都很配合著他。

&34;小七,你給我算完了嗎?&34;

墩墩坐在凳子上,看著嚴肅的小崽崽,問道。小崽崽的一側臉頰鼓鼓的,含著墩墩剛餵給他的糖。他閉著的眼睛睜開,小臉不是太好看。

&34;墩墩,不要

相信你的舅舅,他壞。&34;

小崽崽的話說完,墩墩原本逗趣的小表情,都怔住了:“我舅舅人還不錯,我只他一個舅舅,我娘死之前跟我說過,我舅舅以後會護著我……&34;

&34;不要相信他。&34;

小崽崽說的很堅定:“你舅媽不喜歡你,你舅舅只喜歡他自己的孩子,墩墩,你不要跟你的舅舅在一起玩兒。&34;

小崽崽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墩墩卻還是沒有說話。小崽崽對這種情況,已經不意外了。他這幾天給好幾個小孩都算過了,他算的結果都不是很好。

關山居教了他們很多自保的課,可再不被疼愛的小孩兒,也還是個小孩兒,這些小孩兒的心底,還是有點暖意的。

他們也有幾個覺得可以相信的人。

&34;墩墩,我不是故意要說你舅舅壞話的。&34;

小崽崽也不想把話說的太直白,但不說的直白,就沒有效果:“我就是想讓你平平安安的。”小崽崽的眼裡滿是擔心,墩墩揉揉他的腦袋,笑了一下:&34;小七,我知道你是好意。&34;&34;你說的話,我記住了。&34;

&34;嗯!&34;

給墩墩算完,忙碌的小崽崽又要抓下一個小孩兒繼續算。阿無看他算的這麼忙碌,不是很贊同。

&34;崽崽,算多了會頭疼,你是不是又想頭疼了?&34;

小崽崽捂著腦袋,忙不迭搖了搖。

他當然不想頭疼了。

阿無看他搖頭,順勢提醒他:“既然怕頭疼,就不算了。他們在這裡學了不少東西,是足以自保

的。&34;

“我給他們算了,他們會遇到很多危險。”

&34;人人都可能會遇到危險。&34;

阿無對此的態度倒是很平和:&34;遇到危險就去解決,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34;

&34;崽崽,他們的事,和你無關。&34;

同樣是在關山居里上學,小崽崽跟其他同學的關係都好的不得了,可阿無卻依舊未曾跟人交好。他生性便是冷漠,崽崽是他唯一的例外。

其他人,都

暖不了他的心腸。

小崽崽對阿無的話聽習慣了,他蹭蹭阿無,小嗓音軟軟的:“阿無,他們是我的好朋友呀,我要管一管他們的。&34;

好朋友的意思,就是他們做朋友,要對對方好。

這樣才是好朋友。

小崽崽只是用一用預知能力,這樣的付出,他是願意的。阿無勸不動他,只能由了他。

在接連忙了好些天后,小崽崽有點累到了。

關山居正值變天的時候,氣溫驟降,小崽崽在外頭跑了一圈,身上有汗,回來的時候還貪了涼。他偷偷摸摸地去廚房裡,喝掉了大考官做好但藏起來沒給他喝的飲料。

當夜,受寒了的崽,就閉著眼睛,在床上哼唧了起來。

他哼唧的難受,阿無貼貼他,察覺到他溫度不太對後,立馬下床去隔壁叫了大考官。大考官這會兒已經被睡著了。

敲門聲急促。

阿無硬生生把睡著了的大考官,給叫了起來,讓他看看崽崽。在阿無的認知裡,大考官似乎也是個無所不能的。

他雖敢挑釁大考官,對著大考官也不太服軟,但他從來沒有否認過,大考官是他見過最強大的

人。

穿著睡衣開門的大考官,臉色沉著,起床氣還沒發作,就看到了面前被舉過來的崽崽。阿無舉著崽崽,把小臉潮紅的崽崽,塞到了他懷裡。

大考官:&34;……&34;

大考官皺眉:&34;怎麼這麼燙。&34;

阿無抿著薄唇,看大考官把崽崽給接了過去。大考官測了下溫度,偏高了。他把崽崽放到床上,打了溫水,讓阿無給崽崽擦拭著。

&34;藥不在我這裡。&34;

大考官動作極快的換了衣服,準備起身離開:“我去拿藥,你給他擦著身子,把溫度降一降。”&34;好。&34;

大考官換完衣服,大步離開,也不知道是去哪裡找藥。

他去了好一會兒,等回來時,拎了一個小箱子,小箱子裡都是藥。大考官翻找出來退燒的藥,倒了杯水,兌了兌,然後餵給了小崽崽。

小崽崽不愛喝藥,閉著嘴巴不肯喝。

阿無看看他閉得緊緊的嘴巴,

直接上了手,捏著他的腮幫子,讓他張了嘴。退燒藥有些苦,小崽崽被苦得哇哇叫。

阿無眼疾手快的給他餵了塊果糖,讓他衝一衝苦味兒。小崽崽的燒反覆了兩天。

連著兩天發燒,小崽崽的精神都是怏怏的。大考官這兩天也沒做什麼事,全看著他了。到兩天後的早上,小崽崽退完燒,終於沒有再燒起來的跡象了。他坐在床上,看著床邊的大考官還有阿無,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崽崽好了呀。”

他小手放在被子上,乖乖的回答道:“今天頭不疼了,嗓子也不痛了。”他雖說了不疼,但阿無還是讓他養了一天,沒讓他出去胡跑。

在大考官的屋子裡待了一天,到了傍晚,崽崽的同學都過來了,這些小孩兒還是挺忌憚大考官的,但崽崽在這裡,他們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34;小七,你是不是前陣子總給我們算命,累著了?&34;

墩墩摸摸他的小臉,小臉雖然不燙了,但墩墩還是很擔心的。

他又擔心又有點自責。

他覺著小七就是挨個給他們算命,他們還不怎麼相信,所以才讓小七又累又氣,最後病了。墩墩自責的小眼神,小崽崽自然是接收到了。

“墩墩,不——”

小崽崽剛想說不是的,阿無卻在旁邊打斷了他。

“你們知道就好。”

阿無直接坐實了墩墩的猜測,他冷聲道:&34;小七給你們說的話,你們最好能上上心。&34;

他崽崽的預知,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得到的。

這些人知道了還不信,簡直白費崽崽的心意。

阿無的態度不好,但大家都知道他就是這個性子,所以也不覺得怎麼樣。

倒是墩墩,眼裡更自責了。

&34;小七,你說的話我都認真記下了,你放心吧,我會聽你話的。&34;小七說讓他不要相信舅舅,等他回去後,他會好好觀察觀察舅舅的。

墩墩說完後,其他小孩也表了態。

&34;小七,你跟我們說的,我們都不會當玩笑話。&34;“你好好養身體,不要再累著,也不要再生氣了。”

墩墩跟這些小孩兒的話,聽得小崽

崽一愣一愣的。

他本來是想解釋自己不是被氣病的,但阿無卻截住了他的話頭。

&34;小七,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34;

&34;小七,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糖果。&34;

小孩兒們的關心,讓小崽崽的心裡熱乎乎的。他咧著小嘴,高興地笑著。這些小孩兒們來探望他,都沒有空著手,他們還帶了禮物來。

“我喝了兩天的藥,已經好辣。”

小崽崽坐在禮物堆裡,對著面前的小孩兒們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他們人來的太多,大考官在他們進來後,就出了門。這些孩子大多怕他,他留在這兒,他們也都不自在。果然,大考官一走,本來還有些拘束的小孩這才放開了。他們圍在小崽崽旁邊,在小崽崽說病好了後,直接挨著小崽崽,親親熱熱的說起話來。

阿無在旁邊看了片刻後,也走了。

小孩兒們鬧了許久。

等天色都黑透了,他們這才一個個的散去。小崽崽瞅著他們的背影,還頗有點捨不得。

阿無跟大考官都走了。

來看崽的小孩們也走了。

小崽崽不想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他爬下床,穿上小鞋子,也走了出去。

他本來是想找阿無的,但阿無不知道去哪兒了。

就這麼在外頭走著,他走了好一會兒,抬頭看了好幾棵樹,最後在一棵樹上,看到了像是在休息的叔叔。

“叔叔!”

小崽崽站在樹下,對著總是掛樹的叔叔叫了起來。對方被他叫醒,也往下探出頭,看了看他。

“呦,這是好了?”男人笑了下,他一笑起來,略圓的眼睛很顯年輕:“要不要爬到樹上來?”

“要的。”

小崽崽喜歡爬樹,但他爬到樹上後,還是由衷的感道:&34;叔叔,你比崽崽還喜歡爬樹呀。&34;“因為樹很高啊。”

男人一隻手攬著小崽崽,防止他掉下去,他清凌凌的嗓音很好聽:“我坐的高一點,看的也能更遠一點。&34;

&34;叔叔,你想看什麼呀?&34;&34;想看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34;

&34;很

遠的地方……在哪呀?&34;小崽崽好奇的問道。男人笑笑,沒讓這個話題繼續進行下去了。

“我說了你也不知道,對了,這會兒感覺怎麼樣了?”男人發問間,自己也親自上手探了探小崽崽的溫度。溫度正常,面板涼悠悠的,不燒了。

“我感覺有點好。”

小崽崽坐在樹上,兩條小短腿晃悠著,他看看樹上的景色,又看看樹上的叔叔。在憋了好一會兒後,小崽崽還是沒有忍住問道:“叔叔,你,你有看過小話本嗎?”

&34;嗯?&34;

男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但還是點了頭:“看過。”小崽崽“嗯&34;了一下,說道:“我也看過,我看了好多的。”&34;話本上有妖怪,我,我不怕妖怪的。&34;

小崽崽看過的話本,有一些關於妖怪的描述,小崽崽越看越覺得像自己。可阿無跟他說了,他們是神獸,不是妖怪。在這個世界上,也根本沒有妖怪。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只有人類。

以及,他們這兩隻穿越了時空而來的神獸。

小崽崽一向很信阿無的話。

可對著總是掛樹的叔叔,小崽崽,還是難以避免的湧起了一個猜測。

&34;叔叔,我不怕妖怪哦。&34;

小崽崽重複強調著這句話,還拿小眼神偷偷的觀察著旁邊的叔叔。

男人:&34;……&34;

男人哭笑不得:“你覺得我是妖怪?”小崽崽不吭聲。

男人被他逗得不行:“哎,你既然覺得我是妖怪,那想必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你猜,我是什麼妖怪?&34;

&34;樹妖!&34;

小崽崽回答的不假思索,看來這個答案在他心裡已經盤旋很久了。

男人被他的話給噎住了。

他跟這個小傢伙碰面時,他是總在樹上。

可他也不可能是什麼樹妖啊?這個世界上哪來的妖怪。男人摸摸小崽崽的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嘆完氣後,他問道:“夫子不是給你們加了一節走進科學課嗎?你怎麼還這麼迷信?”被說迷信的小崽崽,一聲不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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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跟阿無的存在,就是很不科學的呀。

見小崽崽不說話,男人攬著他,坐在樹上親自給他講了一節課。關山居的夜色很美。

月光灑落下來,照亮了樹枝,聽課的小崽崽趴在男人懷裡,這會兒睡得嘴角都流了口水。“我說話有這麼催眠麼?”

男人嘴角抽了下,抱著小崽崽下了樹。

他本來是想讓小崽崽自己走回去的,但小崽崽在睡著後,扒拉著他不放。

他剛才稍一推了推,小傢伙就皺著臉蛋兒,要哭不哭的。

可能是剛剛病過,這個小傢伙有點愛哭。

男人抱著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懶得再往前走了。

&34;你真是賴著我了。&34;

男人託著懷裡小崽崽的屁股,在原地站了片刻,隨後直接一轉身,把小崽崽給帶走了。阿無回到屋子裡,看不見小崽崽,還找了一大通。

最後還是大考官擰著眉頭,出聲道:“你睡吧,我知道他在哪兒。”

大考官沒讓阿無跟著,他出去了一趟,回來的很快。

&34;我瞧見了,他沒什麼事,在別處睡下了。&34;

大考官淡淡道:“今兒你自個睡吧。”

阿無不滿地看著他,對他沒有說出來崽崽具體在哪,有些不悅。

但大考官從不慣著他,所以壓根不理睬他的眼神,只自顧自的去臥室睡了。阿無攥緊了拳頭,只恨自己長的太慢。

他若能早點長大就好了。

大考官對阿無的心思,懶得揣摩,他關了房門,沒想門外的阿無。

阿無盯著他的門,盯了好一會兒才回房間。

到了大半夜。

阿無剛剛睡下,而被男人抱走的崽崽,揉了揉眼睛,大半夜的迷迷糊糊醒了。他醒來後,小腦袋瓜有點轉不過來,還以為自己在大考官的房間。

“老大。”

他軟軟的叫了一聲:“崽崽要喝水。”聽到聲音的男人,下床給他倒了一杯水。小崽崽也沒看清端水的人,他捧著水杯,咕咚咕咚的給喝完了。

&34;謝謝老大。&34;

喝完水的崽崽,把杯子遞出

去,小腦袋瓜也抬了起來。這一抬起來,他才看見面前不是老大。

“叔叔?”

&34;嗯,你睡著了,我把你抱回來了。&34;

男人把他遞過來的杯子放到了一邊,隨後上了床,要陪著他一起睡:“喝完水了就接著睡吧,現在很晚了。&34;

小崽崽還沒有跟這個叔叔一起睡過,可能是覺得有點新鮮,也可能是夜裡剛喝過水,他又來了精神。

在叔叔上來之後,他也沒有多少睏意。

“叔叔。”

小崽崽自己不睡,還抱著叔叔的胳膊,想跟叔叔一起聊天。這大半夜,□□的叔叔不太有這個興致。小崽崽躺在床上,自個兒說了起來。他說著說著,愣是把男人給說的也不困了。

&34;行吧,陪你聊聊。&34;

男人揉了一把他的小腦袋瓜,背上墊了個枕頭,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懶洋洋的跟他聊了起來。

一大一小雖然差了不少歲,但話嘮小崽崽還是很能聊天的。

他的小聲音軟軟的,跟人聊天的時候不會只顧著自己話嘮,而是很會傾聽別人說話。

所以,跟他聊過天的,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都會覺得心情很好。

男人也不知不覺就聊的多了點兒。

他跟小崽崽說了自己的名字:&34;連清。&34;

&34;連叔叔呀。&34;

小崽崽覺得他的名字很好聽,還特地誇了誇。

連清笑笑,被這隻捧場的小崽崽給勾的,話越來越多。

他說自己是從其他地方來到這裡的。

他很想念自己的故鄉,但他回不去了。

連清說起這個有些惆悵,但沒惆悵太多,他就換了個話題。

他說起了自己有個朋友,在說這話時,他自個兒也迷茫了下:“應當算是朋友吧,我也不確定。&34;

他說他跟這個朋友之間,關係不太好,是他連累了朋友,跟他到了這個地方。

小崽崽安安靜靜的聽著連清叔叔,跟朋友的故事。

連清叔叔其實是個很有條理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講起這個朋友時,他講的亂七八糟的

。小崽崽聽的都要蚊香眼了。

“他不待見我,我也懶得待見他。”

&34;等哪天說不定我也能回去,要是回去了,我就去環遊世界,再也不用見他了。&34;連清說了許久。

小崽崽揉揉眼睛,努力梳理了一下,然後說道:“連叔叔,老大也沒有很壞的,我覺得他不討厭你。&34;

連清:

連清的臉瞬間變了:“我是在說我朋友,跟你老大有什麼關係!”

小崽崽小臉茫然:“你說的朋友,不就是老大嗎?”

連清的臉漲的通紅,他否認道:&34;不是,我說的不是他。&34;

小崽崽:&34;哦。&34;

大人真是好奇怪啊,情緒也變來變去的。

小崽崽乖乖的聽著連清的否認,以及連清對老大的不滿。他聽了好一會兒,連清的情緒才重新穩定了下來。

&34;好了,不聊了。&34;

連清覺得大半夜的說這些不太好,夜裡的情緒不好控制,不適合聊這些話題。

小崽崽這會兒也終於肯安分的睡覺了。

睡到次日。

小崽崽在連清這裡吃完了飯,被送走了。

被送走的時候,小崽崽才發現連清住的比老大還要偏僻。

這麼偏僻的地方,小崽崽摟著他的脖子,還小小聲的問了句:&34;叔叔,你不害怕嗎?&34;

&34;不怕。&34;

連清抱著他,把他往外送:“我喜歡宅家裡。”

&34;好叭。&34;

小崽崽很佩服:“崽崽一個人住在這裡,會害怕的。”

&34;小孩的膽兒小,沒關係,等你長大就好了。&34;&34;崽崽要多久才長大呀?&34;&34;唔,還要很久吧,你現在太小了。&34;

連清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小崽崽說著話,很快,他把小崽崽給送了出去。&34;連叔叔,再見呀。&34;

小崽崽揮了揮小手,跟連清告了別。

連清住的地方雖然偏,但他剛才已經記住路了!等

下一回,他可以來找連清叔叔串門。

小崽崽高高興興地走了,他在去上學之前,先去了一趟大考官的家裡。

“吃過飯了麼?”

&34;次辣,崽崽還想再吃一點兒。&34;

連清叔叔做的飯不好吃,但懂事的小崽崽,剛才還是忍著難吃給吃完了。他以前上學的夫子說過的,不可以浪費糧食。他還背過憫農的詩,詩裡說了,農民伯伯們種糧食很辛苦的。

大考官瞥他一眼,這小崽子剛退燒完,身體好了,就去吃一遭這麼難吃的飯,也不知道會不會吃的還生病。

他又弄了點早飯,給小崽崽盛了,讓他吃完跟阿無一起去上課。關山居的課程還在繼續。

小崽崽上課學習,下課算命,放了學去給大考官還債,偶有閒暇的時候,就去找連清叔叔,聽他說他跟他朋友的事情。

連清本來是不想講的,但小崽崽舉著手指頭髮誓:“崽崽發誓,不會把你的話跟別人說的。”他發完誓,還用了一個新學的詞語:“崽崽一定守口如瓶!”連清被他給纏著,又斷斷續續跟他講了一些。小崽崽聽得小臉認真。

這種忙碌又規律的日子,過起來來簡直不知數。在兩次實踐課過後,夫子宣佈了他們過陣子就要結課。

結課之後,他們會各自歸家。

這個訊息宣佈出來,小崽崽的眼圈一下就紅了。

他雖然早知道要結課,但真聽到這個訊息,還是會很難過的。不止小崽崽一個難過,其他的小孩兒們也很難過。他們抱頭痛哭,足足哭了好幾回。

小崽崽抹著眼淚,在離別的悲傷氛圍裡,還不忘繼續做事。

他給所有小孩兒的未來都算了算,還給他們寫了紙條,塞到了錦囊裡,讓他們帶著。他還繼續給大考官踩著爪爪,踩完爪爪後,他去了書房,在紙上寫起了東西。大考官就是連叔叔的朋友。

小崽崽想讓他們的關係好一點兒。

連叔叔說過的話,他答應了要守口如瓶的,所以,守口如瓶的崽崽,把要說的話,給寫到了紙上。

作者有話要說:

崽崽:操不完的心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