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叔叔,我要小叔叔!”

一群寶寶裡,就數平平鬧得最歡,他要了半天,也沒人把小叔叔給他帶回來,他還發上了脾氣。

府上的管家,被鬧得焦頭爛額的。

四王妃已經出了遠門,去找四王爺了,臨走時,她沒帶上家裡的兩個小傢伙。

平平在自己府上找不著大人,又去了六叔叔的府上。

他這一去,讓六叔叔家裡的寶寶,也跟著他嗷嗷哭的要起了小叔叔。

寶寶們嗷嗷亂哭著,凌福跟自家的圓圓王妃哄得手忙腳亂。

“小叔叔會回來的。”

凌福蹲下來,衝著嗷嗷哭的寶寶們保證道:“你們小叔叔可厲害了,沒人能傷害得了他!”

凌福努力安撫著寶寶們,可安撫的效果不是很大。

最後還是寶寶們自己哭累了,手拉手的去睡覺覺了。

他們磨起大人來,之所以這麼有勁兒,也是因為他們哭累了就去吃吃睡睡。

等吃飽了睡好了,他們還接著哭。

看著寶寶們走遠,凌福重重嘆了口氣。

“唉。”

他的眼周一圈烏黑,這幾天,也是一點沒睡好:“小七再不回來,我在這府裡,也待不住了。”

他沒什麼本事,如今在都城裡領的是個閒職。在把小七帶回來這件事上,他出不了什麼力。

可饒是如此,他也還是想去找四哥。

哪怕只在四哥那邊待著,他也能少一些焦慮。

“阿福,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會攔你的。”

圓圓握住凌福的手,說話的聲音依舊是溫柔柔的。

圓圓的安慰和支援,讓凌福憋了幾天的情緒,都嗚哇一下爆發了出來。

他抱住了圓圓,哽咽道:“圓圓,我好想小七啊!”

自從他們都長大了,他覺得,他這個哥哥當的都不如小時候好了。

小七出門外在的,他都沒法辦護小七。

圓圓回抱著自家王爺,兩口子就這麼待著,一個下人都沒敢上前打擾。

時間一點點走著。

回房間睡覺的寶寶們,也在夕陽餘暉即將落下來時,慢慢醒了。

平平是醒的最早的。

他醒來後,眼睛還是溼漉漉的,小臉上的表情也怔怔的。

他剛才做了夢。

在夢裡,他看見自己死掉了。再然後,小叔叔救了他。

小叔叔死掉了。

他的夢,做的斷斷續續,像一個接一個的夢在拼接而成,他想醒都醒不過來。

小叔叔最後死掉的畫面,充斥在他的腦海裡,讓他哪怕睜開了眼,也覺得自己的小身子在抖啊抖。

“鍋鍋。”

也醒了的安安看到了坐著的哥哥,她揉揉眼睛,小奶音含糊不清地叫著哥哥。

叫哥哥呆呆的不理自己,她肉乎乎的小臉,貼了過來。

“鍋鍋呀,安安醒辣。()”

安安嬌氣,醒來了是要人抱的。

她這是在提醒哥哥,可以抱抱自己了。

她叫了好幾聲,眼看著嘴巴癟起來了,平平才發覺。

安安不哭。?()_[(()”

平平小魔王對妹妹還是很寵愛的,他趕忙抱抱妹妹,還親了親妹妹軟乎乎的小臉蛋。

剛親完妹妹的小臉蛋,又一個寶寶醒了過來。

“小寶,你也別哭。”

平平是寶寶裡頭最大的,所以,他很有哥哥的做派,把醒來的寶寶們都挨個抱抱親親,還給他們用毛巾擦了臉蛋。

寶寶們也乖,被哥哥給哄著,一個都不鬧。

“鍋鍋,腫麼辣?”

安安畢竟是親妹妹,她對哥哥的情緒變化,察覺得一清二楚。

她覺著醒來後的哥哥,怪怪的。

平平搖搖頭,沒有跟妹妹說起自己的夢。

他自個兒憋了兩天。

這兩天裡頭,導致他頻頻發呆的小叔叔,還在被困著。

魏國及諸國聯合起來的軍隊,有百萬之多。

凌瑞被他們給困在最基層,莫說是救援了,就是連個陌生蒼蠅,飛進來都要被弄死。

凌瑞沒有危險,但被這麼看著,他很是難受。

“要是真跟啟朝還有大慶對戰,你們人數再多,也打不過的。”

凌瑞勸著這些人:“你們最好明智一些,趁現在還沒有交戰,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沒有了。”

看管凌瑞的人裡,有一個書生模樣的。

他不知道是軍師還是什麼身份,總之,他的口才還是挺好的,人看著也夠冷靜。

他坐在凌瑞的房門外,跟凌瑞說著:“今天這一遭,是早晚要發生的。”

“我們要真是什麼都不做,那才是等著滅國呢。”

“小王爺,我們集結了百萬之兵,但我們也沒想真打仗。”

真打起仗來,他們就算有百萬之兵,敗的可能性也大著呢。

他們現在就是在賭,賭這個小王爺的命——

有多值錢。

現在雙方的軍隊正在對峙著,但誰都沒進攻。他們聯合之軍,給了啟朝一個期限。

期限之內,若是啟朝和大慶不同意他們的條件,他們就把小王爺的屍身,給他們送去。

屍身送去,他們不怕最後一戰。

到時候就算是死,也比跟從前一樣熬日子強。

凌瑞跟他聊著聊著,沒聲了。

他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擰著眉頭,漂亮的臉蛋都皺緊了。

“阿無。”

他低聲喃喃著,這一次,他該不會真要栽了吧。

門外的人,他聊過了好幾個。而每一個人的話裡,他都能夠聽出來死志。

阿無還有老大他們縱然再強,縱然能為他殺上百萬人,也許,最後的結局,是兩敗俱傷。

()“不行,啟朝不能割地。”

啟朝如果割地,那麼地盤上原本啟朝的百姓,就沒有活路了。

地盤就那麼大,地盤上的糧食就那麼多,給了外來的,那原住民的下場可想而知!

凌瑞聽見過這些人所要的地盤,他們要的地盤裡,還有他付出了無數心血的燕州!

“我要告訴阿無,不能答應……”

凌瑞喃喃著,抬眸看向了房間門口。

他的房間窗戶被封死了,門沒有封死,不過除了送飯時間,門也是緊鎖著的。

他洗澡用廁,是在用屏風隔開的小內間裡。

由於接觸不到人,所以,他想跟阿無傳個信兒都不行。

凌瑞心思百轉著,沒一會兒,“撲通”一聲,他緊閉雙眼,從床上跌了下去。

跌倒聲響亮,讓門外的人想忽略都不行。

“小王爺?”

“小王爺,你怎麼了?”

門外的人遲疑著發問道:“小王爺,你說句話。”

見屋子裡沒有回應,在門口的人坐不住,匆忙開啟了門。

現如今跟啟朝沒談好,這啟朝的小王爺,絕不能有什麼閃失!

“小王爺!小王爺你醒醒!快來人,叫大夫!”

“把所有大夫都給我叫來,快點!”

尖銳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抱著凌瑞的男人,臉色都白了。

他顫巍巍的去探凌瑞的鼻息,生怕凌瑞會沒了氣息。

要是凌瑞沒了,那沒了任何籌碼的他們,也徹底完了!

就在大夫匆忙趕過來的時候,凌瑞的手,已經搭上了男人的胳膊。

他緊緊閉著眼睛,用了自己的預知。

在預知畫面裡,他看見男人被阿無給殺了。

這男人死的太早,他沒看到過的有用的資訊。

不過,他也沒指望從這男人身上看太多東西,他只是藉著這男人,去叫自己的阿無。

“阿無。”

凌瑞只叫了一聲,就聽到了一道沙啞的回覆。

“崽崽,我在。”

等崽崽等了太久的阿無,似乎都不太相信自己真的聽到了崽崽的聲音。

他低啞著嗓子,確認道:“崽崽,真的是你在叫我?”

“是我啊,阿無,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他這麼長時間都沒跟阿無聯絡,阿無肯定急壞了。

“阿無,我現在好好的,沒有受傷,也沒有生病,他們有準時給我送飯。”

凌瑞說的這些,讓阿無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但緊接著,凌瑞又道:“阿無,我逃不出去,你們想把我救回去,會很難。”

他是聯合軍的唯一籌謀,聯合軍的人,把他看的什麼都緊。

想救他出去,難比登天。

“我這次找了機會,跟你說話,就是想告訴你,你跟大哥不要因為我,去答應他們的條件

!”

“啟朝和大慶的土地,都不能分割出去!”

其他國家的百姓們是無辜,可他們啟朝和大慶的百姓,也絕不該犧牲!

凌瑞反覆強調著,不能割地。

他強調了半天,見阿無不說話,他急了。

“阿無,你回答我,你跟我保證,絕不答應他們的條件!”

凌瑞的語氣,已經帶了催促的意味。

阿無沉默了會兒,終於開了口:“崽崽,我保證不了。”

他本就是兇獸,心中沒有半點憐憫之心。

讓他為了別人,放任崽崽在危險之中,他不覺得自己能做到。

阿無的這個反應,凌瑞也是有所預料的。

可即便有所預料,凌瑞還是又急又氣。

“阿無,你要聽話呀!我是瑞獸,不會輕易死掉的。”

“你不能答應他們的條件,絕對不能!”

“如果讓他們得逞了,以後我大哥,我爹爹孃親,還有平平安安……他們都會有危險。”

凌瑞從小就開始努力給親人改命,改到現在,他可不容易了。

如果因為他,導致最後大家都不得善終,他不是白乾了這麼多年的活嗎?!

凌瑞急的不行,可阿無就是不肯表態,不肯聽他的。

“阿無!”

說到最後,急眼了的凌瑞都吼人了,可被吼的阿無還是無動於衷。

“我要被你氣死了!”

凌瑞皺著臉,要不是人不在阿無跟前,他非得當著阿無的面兒,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在最後的一點時間裡,阿無無視著自家崽崽的炸毛,只自說自話著:“我不會讓人動你,你乖乖的,等我過去。”

凌瑞:“……”

凌瑞想想眼下的局勢,他對阿無能過來,不抱信心。

兩個人的聯絡終止,凌瑞也“幽幽轉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捂著自己的心口,□□道:“我沒事了,我剛才就是太想我家裡人了,想著想著就兩眼一黑了。”

“你把我放床上吧,不用請大夫。”

凌瑞雖說了不用請大夫,但他還是被組團過來的大夫,檢查了身體。

大夫檢查半天,也沒檢查出來他身體有什麼問題。

“我剛才就說了,我真沒病,你不用管我了。”

“大人,小王爺許是憂思過重,才導致的短暫昏迷,接下來只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便無恙了。”

“行,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大夫們被打發下去,凌瑞也得到了休息。

他安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副睡覺的模樣。

可等房裡的人走光,門鎖落上,他又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盯著頭頂的牆,小臉嚴肅,思索著要怎麼辦。

不知道思索了多久,凌瑞咬咬牙,做了個決定——

再這麼拖下去,保不準大哥跟阿

無真要做糊塗事了。

他不能拖了!

但他也不想死!

他又想不死,又想破局,這兩全之法,只能在祭祀上做點手腳了。

當夜。

凌瑞敲敲鎖上的門,對著守夜的人,開了口。

“我要見滕良,讓滕良過來,我會告訴你們,怎麼終止天災。”

凌瑞的這話說了沒多久,他多日沒見到的滕良,就親自過來了。

兩人一見面,凌瑞攥緊了拳頭,衝著滕良的臉,就揮了過去。

滕良被打的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跟在滕良身後的人變了臉色,想要阻攔,但被滕良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凌瑞一連揮了好幾下拳頭,直到把滕良的臉給打的青一塊紫一塊,這才停手。

他氣道:“我真心對你,你竟然算計我!”

滕良囁嚅著,沒為自己辯解。

他只說道:“對不起。”

他對不起小七,對不起老大,對不起關山居。

他背叛了同窗,違背了關山居曾定下來的規矩。

“你說對不起也晚了,我現在已經被關著走不了了。”

凌瑞發現了一通脾氣後,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給自己灌了兩杯茶。

他坐著,滕良站著,也不敢陪著坐。

室內陷入了片刻的安靜。

凌瑞灌完茶,清了清嗓子,斜眼睨著他:“你怎麼不問我?你這麼急著趕來,不就是想聽我說要怎麼終止天災嗎?”

“我是想問,但我知道,我不問,你也會說的。”

凌瑞:“……”

凌瑞的確是會說的。

他衝著滕良冷哼了一聲,開門見山道:“終止天災的法子,在我身上。”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關山居,我做過一次祭祀。”

那時的祭祀,他一個人壘祭臺壘得辛苦,班裡的同學們後來也知道這事兒了。

如今他再提起,滕良點了下頭:“我知道。”

“我的祭祀,能終止天災。”

凌瑞的這幾個字說的簡單,但滕良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

如果只是辦一場祭祀,就能終止天災,以凌瑞的性子,他不可能到現在才開口說。

“祭祀……對你有什麼害處?”

“會死。”凌瑞不假思索道。

滕良沉默了。

他的手指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對凌瑞脫口而出的這個回答,像是極不能接受。

凌瑞看見他,還紅了眼眶。

大家畢竟多年朋友,滕良這會兒紅眼睛,許是有那麼一點真心在。

凌瑞看他這麼痛苦糾結,也不吱聲,就由著他煎熬著。

“小七,除了祭祀,還有別的法子嗎?”

“沒了,如果還有別的辦法,我不會到現在都不說出來。”

凌瑞把話說的絕:“現在只有祭祀這一個法子

。”

“你去讓人壘祭臺吧,還有,祭祀的事,不要告訴啟朝和大慶。”

他的最後一句叮囑,其實說了也跟白說一樣。

在這節骨眼兒上,這裡的人肯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如果啟朝和大慶知道凌瑞要祭祀,怕是得立馬跟他們玩命。

“小七,你——”

“別管我了,你還是想一想到時候事情結了,怎麼平息我爹他們的怒火吧。”

他沒那麼偉大,在祭祀完了自己後,還替這些人求情。

滕良得了解災的法子,可走出去時,心情卻是沉重的無以復加。

凌瑞瞅著他離開的背影,又哼了聲。

他跟滕良說,自己祭祀會死,是騙滕良的。

他是有一線生機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他愛的和愛他的人,他是不捨得死的。

“我得安排安排……”

凌瑞摸摸腦袋,再次認真思慮起了自己這一線生機,要怎麼博得。

因著凌瑞的祭祀之舉,次日,送到房間裡的飯菜,都精緻了不少。

他住的這個小房間,也重新換成了大房子。

一個又一個的高官來探望他,嘴上對他說著感激的話。

凌瑞懶得應付。

他學著他們之前的做派,也提了要求。

一,把墩墩他們都給放了。

二,祭祀之後,把他給送回去,哪怕到時候他躺著不能動了,也得送。

凌瑞連威脅帶嚇唬的道:“我既能以祭祀解天下之危,你們不聽我的,偷佔我的身體,到時候大災就會捲土重來。”

他的這個威脅,肉眼看著是管用的。

很快。

凌瑞要的祭臺壘好了,這次的祭臺,壘得又高又大。

凌瑞看著祭臺,在登上祭臺前,他摸了下身旁扶著他的人。

他沒看這人的未來,只給阿無留了句話。

“阿無,來接我回家,我不會死的,你別害怕。”

留下這一句,不等阿無有任何回應,凌瑞就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絡。

“我要開始了。”

凌瑞站到祭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臺下的人。

臺下留的人並不多。

他說了,祭祀之時,不許任何人圍觀。如若有人圍觀,則會祭祀失敗。

祭祀失敗,天災不解,遭罪的還是這些人。

被天災折磨怕的諸國,到了這一步,都不會再蠢到不聽這些注意事項。

他們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等著凌瑞開始。

他們雖然人是退出去了,但祭祀外,依舊是重兵把守。

凌瑞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人偷看後,他變了回去。

雪白色的小糰子,再次跳起祭祀的舞蹈,這一次,他所求的是天下無災,以及,讓他回到山海世界。

這場祭

祀,不出意外會透支他所有的靈力。

但只要回到山海世界,他就還能恢復。

他恢復好了,也許,還可以再回來這個有爹爹孃親的世界。

祭祀的舞蹈,跳了一個多時辰。

天邊雷聲滾動,幾乎是雷聲動的剎那,大雨也傾盆而至。

魏國遇到的天災,正是大旱。

這場瓢潑大雨澆下來,凌瑞恍惚聽到了魏國人喜極而泣的哭聲。

在哭聲中,他倒了下來,眼皮也控制不住的慢慢合上。

幾天後。

百萬敵軍送回來了自祭祀後,就沉睡不醒的小王爺,挾持小王爺的主要人員,全都來啟請罪。

是生是死,他們隨啟朝和大慶處理。

天災解,天下定,只是啟朝和大慶的怒意,沒那麼容易平息。

外界紛紛擾擾,殺戮和鮮血未停,只是沉睡中的小王爺,對此一概不知。

他這會兒正待在自己最熟悉的家裡,一群寶寶們天天圍著他,爭著他。

阿無也在這裡。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你跟小叔叔睡四天的覺覺了!小叔叔今天跟寶寶睡!”

平平帶著寶寶團,小胖手叉腰,跟阿無叔叔談起了判。

阿無的面色沉沉,看著就讓人害怕。

但這一群小寶寶,一點都不怕,尤其是平平。

平平叉腰談判,見阿無叔叔可能不吃這套,他眼珠子轉了轉,立馬換了招兒。

“阿無叔叔,我們好想好想小叔叔的。”

平平不叉腰了,他啪嘰坐到阿無的腳面上,來了個抱腿殺。

“阿無叔叔,球球你辣。”

這聲“球球你辣”說出來,阿無總算給了點反應。

他嘴唇動了動,最後,轉了身,預設寶寶們成功了。

寶寶們歡呼一聲,隨後,高高興興地衝到了房間裡。

房間裡頭,凌瑞的呼吸如常,看著跟睡著了沒有兩樣。

也正是如此,所以平平才沒有跟先前那陣子似的失魂落魄,不安惶恐。

他伸著小手,緊緊抱住小叔叔。

“小叔叔,你還要睡太久呀?”

平平貼著小叔叔,像說悄悄話似的,問著小叔叔:“孃親說,睡多了會變傻的,變傻了就不記得人了。”

“小叔叔,你快點醒呀,不要忘記平平。”

其他寶寶們聽到平平的話,也嘰嘰喳喳地在小叔叔耳畔說起了話。

軟綿綿的寶寶們緊緊貼著小叔叔,讓此刻魂在初來處的白色小糰子,都如同有所感應似的,同步抖了抖身子。

他抖著小身子,白色的毛毛蓬鬆到像是被炮炸了。

“嘰。”

他還叫了聲,只是叫聲有點茫然:“嘰呀?”

他真回來了?

還有,他回來了,他的阿無呢?!